0034章 只為伊人醉

()「對了……奧菲利亞公主你也罵過我們兄弟……」查爾斯還是笑著，聲音卻輕了起來，「……洞房……花燭……我還記得……」他伸出手，搖搖晃晃地指著我，似乎在回憶什麼「……公主說的是，我……對！我妄起戰端，以至於……生靈塗炭，坑殺俘虜……人神共憤，天理不容！！」他說完，像個孩子似的笑了，「看！奧菲利亞說的……我都記得！！」看到路德維希這個樣子，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抱住他，輕聲說：「這些話大叔不必記得，我也不會再說。」查爾斯緊緊抱住我，將頭埋到我懷裡，然後毫無預兆地突然大哭起來。我想不到辦法，只能輕輕拍著他的背。兄弟二人的心是一樣的心，只不過路德維希更加張揚些，查爾斯更加內斂。直到他哭得累了，我衣服已經濕了一大片，換了衣服，將被子鋪好，把他拖到枕頭上，掖好被子。忙活完了之後，突然覺得疲累，懶洋洋地舒展著筋骨，冷不防身後傳來查爾斯含糊的聲音：「路德維希……你究竟要怎麼樣！！」當時嚇出一身冷汗，回過頭，卻看見查爾斯已經睡著了。當天半夜，我好不容易剛睡下，查爾斯不知怎麼又吐了起來，忙叫了穿號衣的侍從打掃，扶著這個醉鬼換了房間，折騰了能有兩個小時。結果就是第二天，兩個人都沒起來。查爾斯由於宿醉頭痛，稱病沒有進宮。我對他酒後說過的話還是有點在意，不過問起昨夜的事情，查爾斯好像都記不得了。接下來好幾天過得很平靜，府里常常有貴族，番邦使節前來拜節（收祭節，寧芬除了聖誕節最重要的節日。），我只有在嘉拉迪雅、路德維希或者瑪麗·泰雷茲公主來的時候才出面陪他們坐一會兒，其他人一概不理會。越是臨近收祭節舞會，查爾斯就越是忙碌，偶爾甚至半夜才回府。這樣一來，夫妻之間的夜間交流就近乎沒有。我一下子有了種被冷落的感覺，但查爾斯忙的畢竟是正事，在這當下，我也不好意思和他提房事上的要求。不說出來不代表沒有怨念，心裡暗暗將這件事遷怒到那個該殺千刀的女王身上。幸好，舞會就在一個星期後，聖誕節之前。我掐著能讓自己解處禁慾狀態的日子，對這場舞會的期盼程度甚至恐怕超過了所有的達官貴人。直到了舞會前天，我一夜睡得不是很安穩，加上睡覺時一向畏光，大概凌晨兩點左右便醒了。燭火亮著，查爾斯被幾個號衣侍從圍著，端坐在梳妝台前。聽到床上響動，查爾斯朝我望過來。他身穿天鵝絨的衣服，精心修飾的服飾很是華麗，臉上到還沒來得及化妝，因為慣常都是中性打扮，今天他看起來別有一份艷麗的感覺，卻又不似平常男子柔美，反而更顯剛毅，氣度非凡。感覺就像在我原來的世界里，一個男人穿了件合適他的顏色鮮艷的衣服，看起來很漂亮，卻絕對不會被當做女人。「小維……」查爾斯見我醒來，慌忙地朝鏡子里望了一眼，有些無措地望著我。然後將本已打開的脂粉盒子往旁邊一推，苦笑著說：「我自從十七歲便是中性打扮，如今已十幾年了，沒想到穿上男裝之後，看來竟是不像男子……這妝，不畫也好，否則也只是徒增笑料而已！」我披上外衣，走過去，捏住查爾斯的下巴，仔細端詳他的臉。查爾斯的五官輪廓較深，鼻樑高顴骨高眉骨也高，嘴唇形狀不錯，就是薄了點，下顎也有些凸出。中國的審美一直是以圓潤柔美為佳，按這裡人的觀念，這張臉說的好聽是線條太硬，男生女相，說得難聽點，便是典型的克妻相了。「小維……」被我這麼盯著，查爾斯有些不太好意思。我盯著他的臉，詢問侍從：「有沒有小鑷子！能修眉毛的小刀也可以！」「大叔，我們那裡的古代人就是成親開臉之後才化妝，一般都先將眉毛剃掉在畫新的。大叔眉形非常漂亮，什麼鴛鴦眉新月眉遠山眉都比不上，若是化妝的話也只要修一下就好。」細細替查爾斯修好眉毛，我心想有個當化妝師的母親還是有些好處的，看著平時偶爾會到家裡求母親幫忙的空姐們進門前不也都是灰頭土臉的嗎？我家查爾斯臉模子不比她們好多了？我心裡想著，其實也有點打鼓，在家畢竟只是在打下手，就算出門化妝都是母親代勞，理論知識非常全面，親手實踐還是頭一回。「小維的家鄉很有意思？」「有粉嗎？」我問侍從。馬上有人遞過來一盒香粉。打開之後卻發現和查爾斯的膚色根本不匹配。微微皺了眉頭：「這是什麼粉？」「鉛粉。」「鉛？！！！趕緊給我換別的！！」「殿下，米粉的話，可沒這個白！」侍從猶豫著說。「那正好，給我拿來！還有什麼粉，都拿來，還有，胭脂什麼也都拿過來。」就憑查爾斯的氣質，要想掩飾年齡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在化妝的時候更多往雍容華貴這方面努力，在化妝品十分有限的情況下，柔化查爾斯的五官的過程比想象中的要費事一些，最後在口紅上我選了顏色比較淡的紅花汁。整體端詳一陣，雖然好像缺了點什麼，但效果十分不錯甚至超過我自己的期待，當然換成母親上陣的話，一定會做的更好。我想了想，挑了菱形的金色花鈿貼在重華額上。果然看起來比之前要好得多了。「小維，你這樣費力的打扮我，你自己也要好好打扮下呀。」「大叔不必為我擔心，有特蕾莎和安娜，我肯定也不會輸給大叔的。」穿戴好之後，查爾斯站起身，幾個侍從忍不住驚呼起來，我也有些意外，心想西子李師師，也不外如是。哼哼，這群古代人，姑奶奶計謀玩不過你們，詩詞寫不過你們，化妝還畫不過你們？心裡有點小得意，更多的是悲哀，人家穿越了勾心鬥角爭霸天下，詩詞歌賦現代舞蹈，燒玻璃制火藥，造飛機原子彈。我穿越之後卻處處受制，只能靠給老公化妝來挽回身為穿越者的一點點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