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3章 醉酒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中午才起來。廚房送來一頓非常精緻的早餐（午餐），由兩個侍從抬來的餐台上擺放著華美的尼斯錦檯布和餐巾、銀質餐具、水晶酒杯。菜肴很豐富，四盤菜，兩碗湯，切成丁的各種煮熟肉和各種烤肉，外加一道烤草莓餡餅和一碟水果切片。實在是深得我心不知道是查爾斯大叔周璇調解的作用，還是路德維希說了什麼，嘉拉迪亞雖說沒見對我多熱情，但也沒了以往的惡語相向。「艾華雖然辦事不怎麼牢靠，好歹他是真心向著小維你的。暫時把他調到我身邊，也沒什麼關係的。先讓安娜再回來服侍你。」見我吃過晚飯，查爾斯只這麼淡淡說了一句。重新回到我身邊的安娜乍看像是規矩了不少，侍立在一旁不亂看也不多說話。不過一個小時不到，便又原形畢露，一張小嘴滔滔不絕。「公主殿下，您今天睡得可太不是時候。」我曾讓安娜改口叫我親王，查爾斯卻說不必，認為我在府上也該有兩個自己人。「只要小維記得自己的身份就好。」當時，查爾斯的這句話，似乎別有深意。「今天大伙兒都出門看各國的使節進京了，」安娜接著說，「都說南國出美男子，今天一看，就是使節團里那些女人那張臉也個賽個的白凈，漂亮得像個男子——不過她們的衣服真怪，大女人還戴鐲子，一戴還戴那麼多。」我聽到安娜這麼說，也有點遺憾，不過心想就算自己去了，八成也是人山人海的看不真切，隨口問問身邊的特蕾莎，「你也去看了嗎?」「艾華去了，我沒去。」特蕾莎低頭笑著回答。「去艾華叫來。」不一會兒艾華就來了，還是一副臭表情。「聽說你去看使節了，艾華看到什麼好玩的了？」我轉頭去問艾華。「哈魯哈魯也派了使節來，個個鐵塔似的，很嚇人。」艾華看都不看我，說，「他們都穿著各類野獸的皮毛，離老遠就一股子羊膻味。」艾華這邊說著，安娜那邊誇張地掩著鼻子。我想起以前看過的風物誌，南國是寧芬國西南部的一個小國，從建國起就一直依附於寧芬。哈魯哈魯則是北方的游牧部落，擅長奔襲，不時騷擾一下邊境，不過前幾年好像打過幾場硬仗，現在也比較消停了。這一點倒和中國古代的某些少數民族很相似。「艾華既然這樣說了，」正巧查爾斯回來，進門便笑著說：「若是以後出什麼岔子，我就把你嫁到哈魯哈魯去。」查爾斯身後跟著個四十多歲的女子，身材幹瘦矮小，一隻獨眼光華內斂。看著容貌有些猥瑣，卻自有股子讓人不得不重視的氣質。「奧菲利亞，這位是迪利亞先生。」查爾斯向我介紹。我自然而然伸出手。「你好，迪利亞……先生。」然後後知後覺地將手縮了回來。迪利亞施了施禮，「親王叫我迪利亞就好。」我有些訕訕，剛剛稱呼上有些遲疑只是因為現代觀念作祟，有點接受不了叫女子為先生而已。但這個時代對長者直呼其名就太沒禮貌了。「查爾斯今天很高興呢。」我說，平常他可少有和這幫侍從們開玩笑的時候。「嗯！」查爾斯點點頭，眼睛里也閃著某種光彩：「今年可是哈魯哈魯國頭一迴向寧芬進貢。」「殿下！南國好歹進貢的是精美的珠寶，哈魯哈魯的貢品不過是些牛羊牲畜，有什麼好的？」安娜見查爾斯心情不錯，大著膽子問。「安娜認為女王稀罕那些牲畜？」查爾斯挑起眉，卻沒有生氣的意思：「女王高興是因為打了這麼多年仗，哈魯哈魯終於臣服於寧芬，無數寧芬將士戰死沙場終於沒有白費。」他說著，情緒有些亢奮，聲音也大了起來，「安娜！去拿酒……算了，還是我親自去拿！！奧菲利亞！迪莉婭先生！你們今天一定要陪我喝一杯！」查爾斯說著，快步走出屋子。迪莉婭呵呵笑著，小聲對我說：「查爾斯殿下今天有些失態，親王殿下不要見怪……他是太高興了！殿下也知道，哈魯哈魯一直劫掠北方各郡，對待他們，宮廷中大多數人一向主張求和的，殿下因為頂住輿論堅決支持與哈魯哈魯開戰，不知背了多少罵名。再加上殿下是男兒身又有王位繼承權，有心人將兩件事聯繫起來，說的更為不堪……查爾斯殿下表面上不理會，心裡還是很在乎的，畢竟是個與路德維希殿下不同的人……」我插不上話，靜靜地聽她說著，一下子覺得查爾斯的形象高大起來。以前我以為他從來不參與政事呢。這一夜，我，查爾斯，迪莉婭三人把盞言歡，查爾斯十分高興，一杯接一杯喝得多了，迪莉婭沒勸住，我因為酒量一貫很好又很喜歡喝酒，根本沒有勸查爾斯少喝點的這個概念。查爾斯酒品不是很好，頗有點要耍酒瘋的架勢，我加上幾個侍從連架帶扶好容易把他搬回房裡，放到床上。幸好他也只是像要耍酒瘋，要是真的發作起來，就憑我們幾個還真整不了他。替查爾斯解了頭髮，自己去稍稍洗了把臉清醒清醒。雖然喝了點酒，畢竟睡了一天，現在哪裡還睡得著？倒是查爾斯明天還要進宮，我想著，去脫他的衣服。卻被他握住了手。「奧菲利亞……今天我……高興……」他說著，語調有點像是在撒嬌。回握住他的手，敷衍著：「我知道大叔你今天高興，大叔可是做了很了不起的事情呢。」他卻一把抱住我，來回搖晃著，笑嘻嘻在我耳旁說，「有今天這些……再多人罵……我……也值了。」「我知道了，大叔！！」我說，試圖推開他，可他馬上又像八爪魚一樣纏上來，並且胡亂揮舞著手臂。「什麼……公爵……伯爵……女王……說什麼仁義教化……不過是只知道享樂……哈哈！！！」查爾斯乾笑了幾聲，終於被我按回床上。總算鬆了口氣，心想再也不能讓他喝多了，卻看見他斜躺著，似笑非笑望著自己：「奧菲利亞好像也曾說過……我……」我暈，他是徹底的糊塗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