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等阿德正好看完，月老便回來了。

「阿德，我才去沒一會兒，你怎麼笑的春心蕩漾啊？」

阿德伸手摸了下自己滾燙的臉，卻也不和她多說，直接匆匆忙忙飛至了玉清境，找到了同樣在屋頂，正在看書的元始。

見她過來元始慌忙起身，激動地差點一個踉蹌摔下去。

「在凡間時，神仙神志不是不可查嗎？」

「不是不可查，只是按照規定不能查。」

「那魔界會查到嗎？」

「可能會。」

「那我們，我們，當時……」阿德越說臉越紅，元始卻饒有興緻的看著，也不接話，直到阿德斜了他一眼，才上前笑著接到：

「魔界若查到那便查到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者本來就是夢境而已。誒呀你可別愁了，走，我帶你去看樣東西。」

還不待阿德反應過來，元始便拉起她往殿前的山坡飛去，向下望去，是一望無際的梨花，直蔓延到水天邊，在月光下更顯潔白，夜來幽香，更顯深邃，隨風搖曳。

看著下方場景阿德神思飄揚，也不去問這景是真是假，都不重要。

回至太清境，已經夜半，月老卻還在門口等著。

「阿德，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以前，你也不是說不管我，但就是一副任我先去闖蕩的樣子，反正有大把時間。現在，還有剛才，我感覺你急了。」

「嗯，應該是會有什麼事，但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只是，靈寶以前對我和阿元也是一副隨你們，反正有大把時間的樣子，但最近，他好像急了。不過月兒放心好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護好你的。」說著拍了拍她的頭。

月老卻頗為不滿道：「我不要你護著，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想我們都好好的，我想保護你。」

「好，月兒真是長大了。」望著她好像望到了看不見的遠方，「月兒還記得父母的名字嗎？」

「當然記得。」

「那就好，還記得他們的故事嗎？」

「你給我講一萬八千遍了。」

「好。」

「不過，」月老拽住了阿德，「我想聽聽你的故事，你們的故事。」

「好的啊。」阿德拽起她又上了屋頂。

……

「我有一點不明白。」

「哪裡不明白？」

「按照以前你給我說的，喜歡一個人要真正的喜歡他這個人，而不是他對自己的好。可是我覺得即使蕭煙落跳開自身，知道肖無晴是什麼樣的人了，也還是會真正喜歡他的。」

「阿月啊，人有千千萬萬，皆不相同，大多不能容忍彼此，但卻也因此有趣，如若千篇一律，豈不無聊。面對這皆不相同的千萬人群，你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去要求甚至改造別人與你一樣，你只能去尋找到和你一樣的人，彼此欣賞。你之蜜餞，他之□□，沒有完美的人，只有對於一個人來說完美的人。你不是煙落，你不能站在自己的角度揣測她會怎麼想，覺得自己喜歡的她也就會喜歡。就像你喜歡辛觀不喜歡劉宣一樣，照樣會有人喜歡劉宣而不喜歡辛觀，並無好壞之分，只是不同。如果煙落看清楚了肖無晴這個人，還真的愛肖無晴這個人，那麼說明她真正地接納了肖無晴，極其認可肖無晴，並且真的欣賞，肯定就有些相似的地方。這樣的話，就沖這些，肖無晴也會真的愛她的。」

「這樣的啊。」

「嗯。其實如果沒有以後的這些事的話，等肖無晴教會了煙落如何去愛，他倆，大抵會真的愛上對方生活美滿的。追尋幸福的辦法是有很多種的，不用生出太多執念。」

「世事難料，若是……」

「若是什麼？」

「若是楊凌山和蕭老少些執念便好了。」

「誒，蕭老最愛自己的女兒，卻把她養的容易被人所惑，要殺我最後卻害死了自己的女兒，但所有都是源於他愛女心切，如若讓他看到結局再選擇，他肯定不會走這一步，他想對煙落好，但他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對她好，只會一味溺愛與保護，可是痛苦與惡是人間逃不過去的東西；楊凌山挑唆煙落，但也都是源於他對煙落的愛，如若知道最後會造成什麼結果，他肯定也不會再做這些，他愛煙落，但卻不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他們啊，也只是被蒙蔽雙眼的可憐人罷了，逃不出過去，望不到未來。」

「誒，聽此怎麼感覺有些絕望呢？」

「絕望？」

「世道太苦了。」

「世道本就苦。不過，」

「不過什麼？」

「人心有惡，但也有善。眾生悲憫，苦尋其中，卻往往事與願違，世事慘絕。雖有對錯，但歸根不是一人之錯，甚至不是人之錯，也非一人之力可以改之，是因我們建不起完美的規則，無法找到可以獨立於惡而存在的善，可以摒棄痛苦而存在的幸福，將善於惡，是與非完美結合循環於自然之中，也就無法揭開蒙蔽在世人眼前的紗霧，被這殘酷的世道所困，眾生皆苦。勿過於苛責他人險惡過錯之處，也勿要沉迷愧疚於自己不完美之處，原諒別人，也要原諒自己，去關注於精進世道，雖可能無法完美，但永遠可以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