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元始。」沖著床邊急急喊道，好似再晚一秒自己就會永遠失去他一樣。只喊還不夠，同時沖向了那邊。

「滾開。」在她碰到床幃的一瞬間，元始卻隔簾將她一把打了出去。

這是元始的夢，她能進來，卻不能操控，眼看著自己雙腳離地，朝後飛去，可能會撞上橫樑，也可能會撞上桌子，也可能直接摔到地上，不過這些對她來說都無所謂，閉上眼睛，不想再睜開，身後卻撞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元始摟住接過她，轉了半圈兩人才停穩。

意外地睜開眼睛，眼前之人一身紅衣倜儻，腰帶已松，領口半敞，黑髮半綰，還有絲絲縷縷垂在臉前，連嘴唇都是帶有□□的緋色，阿德獃獃地看了他半晌，元始也盯了她半晌，空氣中像有什麼一點就要炸開，幸而一股涼風吹來，阿德反應了過來，立馬從元始懷裡站了起來。

元始趁此整理好了衣襟：「剛才，抱歉。」

「啊，沒關係的，是我，是我不好，打擾你，但我也是沒有辦法，怕你陷在夢魘里出不來。」阿德很是心酸，卻不得不說著頗識大體的話，那句：是她嗎。在嘴邊饒了幾次也沒有問出來，自己好像沒什麼立場問這個吧。況且這是夢境，天規再約束，也管不到這裡來。

「既然是夢境，那我們就出去吧。」整理好衣襟見自己腰帶都已經沒了，元始索性給自己換上了一套新衣服，反正是在他自己的夢境，他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好。」現在大敵當前不論兒女情長，天界悠閑，來日方長。

阿德懷裡的元始悠悠轉醒，站了起來，夢裡遐思千里，在外面也只過了一瞬而已，兩人的氣氛卻斗轉幾下，不似之前歡快，也不似之前親昵。

「走吧，回天庭。」阿德率先開了口，語氣卻像是出來放風的囚犯被迫要回牢獄一樣。

「好。」元始拉起了她往上飛去，拉的卻是手腕。

阿德內心悲涼，甩開了元始：「我自己會飛。」

元始卻一臉驚慌，趕忙再去抓阿德的手，卻已經來不及，在阿德甩開她的瞬間，匍匐在四周黑暗裡的黑煙一涌而上直射阿德心房，沁了進去。阿德向後倒去，墜落。元始向下追去，攔腰將她抱了上來，喚出雲層慢慢把她放上去，自己旋即進入了她的夢境，也倒在了她身邊。

映入元始眼裡的，是滿眼的白色，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照片，白色紗幔在落地窗前隨風飄蕩，柔和的白色陽光鋪滿了屋子，眼前白色的床上躺了兩人。男孩短髮利落，側卧支著手臂看著旁邊頭髮微卷熟睡的女孩，像是盯著什麼名畫一樣欣賞，一點不覺無聊，好像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一樣。眼光由上至下，定格在了女孩露在外面的肩前痣，低頭吻了上去。

「誒呀，別鬧，我還沒睡醒呢。」女孩略帶抱怨的聲音響起，不過襯著她剛起床的鼻音，任誰聽了也覺得是在撒嬌。

「哈哈哈，我說別鬧了啊！」

元始看著兩人，眼睛晦暗不明，少頃，慢慢退了出來，來至客廳，行至窗前，一時感慨萬千。原來，這才是，他們要過的心魔啊。俯瞰窗外的車水馬龍繁華世界，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往事，他們在人間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