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遊歷青樓

()萬籟俱寂，雲來客棧二的某間廂房裏還亮着燈。傍晚，張騫叫了一桌酒菜，此時正坐在房中自斟自飲。轉眼，他們一行五人已經在外一月有餘。這些日子每天都能看見她的一顰一笑，他很滿足也很掙扎。從很早以前，他就喜歡上了這個在大家眼中刁蠻任性的女子，毫無理由的喜歡，每日的眼睛都會隨着她而轉動，他心裏清楚，他跟她沒可能，她是天之嬌女，將來會是母儀天下的皇后，而自己僅是一介草莽。所以，他一直把這種越矩的感情埋藏在心底。自從她落水以後的第一次見面，他就覺得她變了，變得親切，善良，不過不管怎樣變，她依然是他心底唯一牽念的人，唯一會不顧一切傾其所有的人，只要她需要……那日，馬蹄驚魂的那一幕真為她捏了一把冷汗，不過她有人關心，不少他一個，她已然闖進了劉徹的心裏，是在什麼時候呢？或許劉徹自己都不自知……張騫看着手中的酒杯慘淡笑着，只要她幸福，他會一直默默地守護在她的身邊，只做一個朋友，一個看客，為她的幸福而幸福……「吱呀——」房門被輕輕地推開了，某人還在酒不自醉人自醉中。「張騫。」曼冬躡手躡腳地出現在張騫地房內。「阿嬌小姐！？」張騫驚呼出聲，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哎呀，你小點兒聲，別把大家吵醒了！」張騫的大嗓門一出，曼冬被嚇得捂住了他的嘴，壓低聲音道：「我找你有事兒，你可不可以帶我去一個地方？」這主意曼冬可是想了好久，藉著出遊也好實行，只要擺脫了劉徹，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什麼地方？」張騫醒了醒腦狐疑地看着她，他覺得這次定沒好事兒。「青、！」曼冬專註地看着他，一字一頓地道。「啊！」張騫再次驚呼出聲。「哎呀，我叫你別嚷嚷你還叫！」曼冬氣得跳腳。「這……這不太好？」張騫有些結巴了，這阿嬌小姐一個姑娘家，怎麼想着要去青那種地方啊。「我自有我的道理，劉徹鐵定是不同意的，李陵他早就睡下了，所以……」言下之意張騫很明白，這個忙他恐怕是逃不掉的了，可是她去青幹嘛？賣身？絕不可能；找人？也不太可能。張騫一時尋不到頭緒。曼冬暗笑，哪那麼容易就能讓你猜出我的目的。不過，她確實是去青尋人，只不過，這尋人嘛……不是哪個負心漢而是個女人。「就這樣你準備一下，帶上銀兩，我去換身衣裳。」說罷轉身飛奔而去，李陵再一抬頭準備出聲喊住，哪裏還尋得人影。須臾，他們已經身在厭次城內最有名的青里。門口鶯鶯燕燕，一個個燕瘦環肥，或手搖蒲扇或甩著香斤像張騫、曼冬二人招手。「哎呀，公子，怎麼才來呀，姑娘們可都等急了。」老鴇模樣的女人見曼冬長得貴氣逼人，就彷彿見了金子一般撲了上去，那說得叫一個熟絡呀，曼冬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這裏的常客。「老鴇。」這老鴇整個人都黏在了曼冬的身上，一團肉肉和碩大的屁股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藥。張騫見狀上前橫了她一眼，以示警告。老鴇被威懾得心內一顫，方才注意到旁邊的張騫，趕忙堆起笑臉道：「喲，這位公子生得很是英武啊，不要這麼凶嘛，會嚇壞姑娘們的，想必是第一次來，放心，我會找幾個有經驗的過來陪您。」說着，那眉眼一勾，噁心得曼冬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張騫看了也不禁打起寒顫。「翠柳——，夏荷——」老鴇順勢要喊姑娘過來，卻被曼冬拿銀錢擋過了：「把你們這兒最紅最好看的姑娘都叫過來。」說罷進了花滿選了個雅閣坐了下來。老鴇哪裏見過那麼多錢，喜得眼睛都直了，連忙收了起來對曼冬諂媚道：「是是是，按公子說的辦，我這就去喊人。」說罷甩著帕子一扭一扭地走出了雅閣。片刻之後，老鴇領着三位姑娘就進來了。「奴家們見過兩位公子。」說完，身姿妖嬈地低頭福了福身。「嗯，都抬起頭來讓本公子瞧瞧。」曼冬故意放粗聲音說道。於是，一個個眸含秋水紛紛將頭抬起。曼冬首先看向最左邊的女子。她內穿薄蟬翼的霞影紗薔薇香胸衣，腰束藕色撒花軟煙羅裙，外罩一件鵝黃色長衫，肌膚細潤如脂，粉光若膩，長眉連娟，清喉嬌囀，婀娜小蠻很是嬌婉動人。又轉向中間那位紅衣女子，青絲挽成流雲簪，華衣裹身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唇紅齒白，點染曲眉，顧盼生輝，撩人心懷，胸間動人處丰姿綽約，引人遐想，渾身透著一股妖媚。最後看向了最右邊的那個女子，她一襲淡藍色羅裙，腰束素色緞帶，盈盈一握，襯出婀娜身段，頭挽飛星逐月髻，斜插著一支薇靈簪，冰肌瑩徹，皓齒星眸，薄粉敷面，自有一抹與眾不同的味道。三位姑娘確實皆是沉魚之資，但是一個生得太過張揚，一個卻略顯小家之氣，一二兩位都不及第三位來的端莊。要挑就挑最好的，曼冬打定主意，嗯，就是她了，想必某人會很滿意。於是在心底得意地暗笑，彷彿已經預見了事情的結果。「你，叫什麼名字？」曼冬拿起茶杯，輕拂茶麵，慢悠悠地問道，並不看她。「奴家，冷霜。」聲音明翠，很是入耳。「哦？」曼冬有些意外，身為青女子能有這份端莊雅緻已屬不易，想不到連名字也這麼特別。看來選她准沒錯，就不相信某人會不動心，到時候她就可以……曼冬越是想心裏就越美滋滋。「老鴇———」曼冬沖門外喊了一聲，不一會兒一個微胖的身影就晃了進來，趕至曼冬身旁，尖細的嗓音陪笑道：「怎麼，公子有何吩咐？是覺得姑娘們不滿意嗎？奴家……」「非也，很滿意，我回頭會命人送一箱錢來，這位冷霜姑娘我要了，我要替她贖身。」「什麼!

」張騫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可是他分明聽得很清楚，她要替眼前這位妓女贖身！這怎了得？！於是拉過曼冬在一旁低聲耳語。「這事兒你就別管了，我自有我的道理。」曼冬一臉不容拒絕的模樣，說得張騫也無法，只能佯裝不見。「呵呵，這位公子，冷霜可是我們這裏的頭牌，她要是走了，我們可怎麼活呀！」老鴇假意拒絕，似是惜才一臉不舍的樣子。「兩箱錢幣。」曼冬豎起兩根指頭誘惑道。「成交！」老鴇樂得花枝招展，「那以後我們冷霜就拜託給公子了。」曼冬但笑不語，走到張騫身邊附耳說道：「那兩箱錢幣就拜託你了，相信你一定會有辦法的，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張騫越來越不明白，她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