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慾望病毒與終極異獸

「你真的獨自一個人在這裡生活了七年？」孫曉樺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男人，她實在很難想象，一個人類，能夠在這遍地都是災難級終極異獸的D市中存活七年，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那些終極異獸的力量可以輕易將這棟樓毀掉，人類怎麼可能在這裡安然無恙地生活？

「是的」，吳華在本子上快速寫下這兩個字，儘管這是第三次回答這個問題了，但那雙眼睛中沒有絲毫的不耐煩，也讓孫曉樺更加確信，眼前的人並不是終極異獸，而是自己的同類，同樣沒有被慾望奪取意識的人類。

而且孫曉樺還清晰地記得，在自己失去意識的時候，她看到的，那些包圍她的終極異獸的眼中，唯有極度的畏懼，這畏懼甚至壓過了他們對新鮮血肉的慾望，仿若一盆冷水澆滅了慾望之火，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動作，而只能目送著這個男人抱著自己離開。

難道這個男人，真的獨自一人在這裡生活了七年之久？

就孫曉樺思考的時候，吳華也在靜靜地觀察著眼前的這個女人，這是七年來他第一次見到自己以外的活人，卻沒有多少意料之中的驚喜，也沒有多少意料之外的失落。

黑色的頭髮很長，五官精緻，是那種看上去就十分惹人憐愛的類型，也是吳華喜歡的類型，嬌小的身軀沒有多少贅肉，卻也不見得瘦弱，眉宇間透著一股經歷過風雨的堅毅，這是一個會讓人眼前一亮的姑娘，吳華心中這樣評價道。

孫曉樺也不知道吳華在想些什麼，她沉默了一下，她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她看著吳華，這個剛剛才知道名字的救命恩人，看上去有些邋裡邋遢，而且還有些胖的男人，真的有能夠在這個城市中生存下去的能力。

只是，讓孫曉樺感到奇怪的是，儘管吳華表現得十分平靜，一點也不像是一個終於見到同類的等待者，但她還是能夠從吳華的表現中略微感受到，在面對自己時，吳華很緊張，如同一個見到夢中情人的少年，那種帶著期待的緊張。

這怎麼可能！雖然孫曉樺對自己的相貌也挺有信心的，但她也絕對不相信，一個已經見慣了死亡，承受了七年孤獨的男人，在面對自己時竟然會緊張？這絕對是自己的錯覺。

「那你的能力是什麼？」孫曉樺突然問道，這讓吳華第一次愣住了，手指動了動，拿起筆似乎要寫自己想說的話，可又像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猶豫了許久之後，吳華才下定了決心，在本子上寫下幾個字：「能力是什麼意思？」

孫曉樺這一下完全確認了，這個人是真的與世隔絕，完全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一邊思考著，一邊給吳華解釋：「你能夠在這裡活下來，而且沒有變成終極異獸，那就說明你也感染了慾望病毒，但卻沒有被慾望病毒同化，而是保留了自我意識，成為和我一樣的患者。」

「七年前，大災變突然發生，數百萬終極異獸在這座城市中出現，並且迅速擴散到周圍數十個城市，這些被慾望病毒感染，已經完全與慾望病毒同化的終極異獸有著遠超普通生物的生命力，即便是腦袋碎掉也不會死亡。」

「終極異獸很強大，它們單純依靠身體力量就足以毀滅當時猝不及防的人類軍隊，普通的槍械對其無法造成有效殺傷，而大威力的武器卻又會被它們驚人的反射神經以及恐怖的運動能力而規避掉，再加上它們的數量太多，所以根本無法終極異獸的擴散攻擊。」

「而伴隨著終極異獸的出現，罪魁禍首慾望病毒也出現了，它具備強傳染性，能夠通過空氣水源等方式傳播，人體的免疫系統無法阻止慾望病毒的感染，一旦被感染，幾乎就會立刻被自己的慾望吞噬掉理智，變成終極異獸。」

「但其中有少數人，儘管免疫系統無法消滅慾望病毒，但他們的身體適應了慾望病毒，並成功佔據了主導地位，與慾望病毒形成了一種奇異的共存狀態，讓他們的身體也發生了奇妙的變化，擁有了比肩終極異獸的身體力量，這一類人，我們稱之為患者，我也是其中之一，你也一樣。」

「地球聯盟根據終極異獸的強弱，也將終極異獸分為一到九級，其中前三級統稱為野獸級，這個級別的終極異獸沒有神智，如同野獸，最為弱小，而四到六級被稱為超人級，這個級別的終極異獸就極為強大了，只有患者或者極少數人類可以正面抗衡，是終極異獸的主力軍。」

「七到九級，也是終極異獸最為強大的戰力，統稱為災難級，意思就是，它們的存在就是人類的災難，任何一個災難級終極異獸，都有著毀滅一座城市的能力，即便是患者，也極少有人能夠與其抗衡，幸好這樣的終極異獸也不算太多。」

「而慾望病毒最為奇特的一點就是，它感染了人類之後，無論是成為患者還是終極異獸，都會在死亡之前，因為自身的某一種慾望的強烈程度，而得到不同程度的身體變化，但每一個患者，每一個終極異獸，都只會從一種慾望中得到力量，我也不知道這種慾望是如何選定。」

「我的能力是悲傷，而我的慾望則是快樂，當我越悲傷的時候，我對快樂的渴求也會越來越強烈，那時候我的力量也會越來越強，因此悲傷就是我的力量源泉，根據地球聯盟的命名法，我是一名悲傷患者。」

孫曉樺一口氣說完，這才能喘一口氣，在說話的時候她一直在觀察著吳華，但很可惜，這一次她卻是一無所獲，因為自始至終吳華的臉上就沒有任何感情色彩，也沒有任何變化，就像是聽著一個睡前小故事一樣，無動於衷，如果不是孫曉樺很確定這個吳華是真的不知道外界的變化，那麼她一定會覺得自己被當猴耍了。

「我知道了。」吳華隨手寫下這四個字，然後站起來離開了。

「你要去哪裡？」孫曉樺下意識地說道，她實在是有些害怕，這裡可是D市啊，終極異獸可是數不勝數，更不用說位於金字塔頂端的災難級終極異獸也絕對不少，其他那些野獸級以及超人級的終極異獸都足以將她淹沒，吳華這麼一個超級強者離開她的身邊總讓她有種不安心的感覺。

「你餓了，我去做飯給你吃。」孫曉樺的話音剛落，她的眼前就出現了另一張紙，是吳華臨走時在本子上撕下來的，上面寫著的是這麼一句話，讓孫曉樺俏臉一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感覺自己的心，似乎多了一絲溫度，暖暖的，而吳華的背影落在她眼中也有了一點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