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章 彈藥引信

一百二十章 彈藥引信

()這次圖清留心,果然萊州港也是饑民遍地。圖運急不可待地回到衙門,馬上下令召見萊州知府,要和他們商量,安置這些流浪者。圖清帶回去的制肥皂的副產品,果然是甘油,她又去了一趟灶化村,在那上千畝的黑松林里建起了一個化工廠。生產線沒有合適金屬材料來製作,她全部採用陶瓷,村民看她買來的大缸小缸都很好奇。「這個下面還帶個眼兒,做醋的?」面對王老漢的疑惑,圖清光笑,那個大缸下面的小圓洞,到時要穿一根彎曲的玻璃棒,甘油順著玻璃棒,一點一點流進濃硫酸和硝酸混合液里。有人接聲到:「那裡是做醋,你看這是做豆腐的。」攪拌器,和做豆腐的搖床有點像。「你們別胡扯了,做醋做豆腐,還用在這林子里?」呵呵,總算有明白人。等所有安裝完成,做炸藥的人,全部和圖清簽下了血書,他們要嚴格照規程來,誰要違反,管事有權利將他們處死。圖清想用這種方式,保證他們的安全。「成品必須及時運走,倉庫里放置時,一定要輕拿輕放,每個倉庫放到一定數量,就不能再放了。」圖清又一次叮囑管事沈大彤。沈大彤總是陰沉著臉兒,讓人見了心裡害怕,他做事極有原則,為人又很忠誠,贏得圖清的欣賞。工廠全部的工人,都是性格比較沉靜、所謂的「蛇鑽屁股里都不著急」的人。開採鐵礦和水泥礦石,有了炸藥,速度一下高起來,這些地方,雇傭了好些流民做搬運工。圖清為了安全,專門組織了一個爆破隊,開山炸石。萊州這邊炸藥用量還比較少,登州每天都有船過來運炸藥。圖運的措施初見成效,圖清再去港口時,那裡的流民已經少多了:「夫君,好多了,再努一把力,說不定災民就全部安置下來了。」「還會來的。」他倆正在港口查看,幾個搬運工打扮的從身邊走過。「看,萊州知府是也清官,胡大河他們還說登州知府好,他們去那裡了,白白比咱們多走幾天路。嘿嘿」「你知道什麼呀,原來的登州知府圖大人,是現在的登萊青道道台,就住在萊州的道台府,萊州知府想不當清官,能行嗎?」「這樣啊,原來道台是清官」他們走遠,聲音也混到港口的喧鬧里,聽不清了,圖清翹起拇指,在圖運面前晃晃:「誇你呢。」圖運把她的手,攥在手裡,牽著她在人流里繼續前行。京城運過來的紡織設備,在城外開始安裝,圖清本來打算明年開春才建這個廠子,現在也提前動工。這裡的用工,都是年齡比較小的,他們白天幹活,晚上就暫住在廠房裡,圖清自然會安排人對他們進行掃盲。萊州和青州,也像登州當年一樣,掃盲工作開展得如火如荼。圖清開始琢磨子彈的構造,冷拉鋼管做出來,槍的製作已經不是很麻煩。但子彈總得有?圖清知道,她還有很重要的一環沒有做,就是子彈的引信。她的炸藥,現在用火藥的炮捻子做引信。子彈引信,她依稀記得,是用汞的化合物做的。這還是上一世她看一個老的回憶錄里寫的,有個交通員為了給根據地的兵工廠運送水銀犧牲了,她看到那裡時,還哭了一場。水銀化合物,她領著幾個年輕的助手,把手頭上所有的化學試劑都試了一遍,也沒有滿意的結果,心裡沮喪到了極點。那天,圖運過來,要把她接回家裡。「你還不回去?妞兒這幾天晚上哭著不睡覺,秦媽都快累倒了。」「我在這邊,只待了兩天呀。」「什麼兩天,七八天了」圖運不由分說,拉著她就走。「哎呀,剛才你那麼急急忙忙把我拉出來,門都沒鎖。」都上了馬車了,圖清才想起來,她扭身想返回。「說不定你那幾個助手一會兒過來呢,他們替你鎖門啦。再說,還專門雇有人看著呢。」圖運害怕她又鑽進去不肯出來,只好勸她別擔心。他倆坐在車轎內,一路嘀嘀咕咕回到家裡。「額娘」妞兒穿得跟個小熊一樣,沖著母親就跑過來,圖運卻一把把女兒抱起來了:「你去洗洗,把衣服換了,別把我的寶貝身上弄髒了。」「額娘,臟臟。」妞兒粉色的緞子小襖外,套著一件白色皮毛圍邊的桃紅背心,把白皙的皮膚映襯得粉嫩紅潤,圖清立刻忘記了她的試驗,滿心都是她的寶貝,她把自己仔細梳洗了一遍,換了衣服,急不可待地從丈夫手中,接過女兒。她先親親女兒的小臉蛋,笑著和孩子說話,圖運看著他倆,滿臉地笑意,他覺得自己很幸福,現在是要什麼有什麼,剛才的不愉快已經煙消雲散了:「咱們妞兒,比圖福的小欣還漂亮還乖。」見圖清撇嘴,他急了,「那你把妞兒讓我抱,你反正不喜歡她。」「誰說的?我當然知道咱妞兒好,就是你別老掛在嘴上嘛,幸好離京城遠,圖福知道了,會不高興的。」「咱們這幾年沒回去,圖福還沒見過妞兒呢。」圖運遙望西北,似乎看到了他的兄弟一般,圖清能理解他的心情,他的父親兄弟好幾年不見,哪能不惦念呢?圖清沒想到,她的雷汞試驗,又遇到一場意外。幫她看門的,以前是府里的下人,年輕人好熱鬧,在外面孤零零的受不了,雷師爺就幫她找來一個當地的人:五十來歲的鰥夫張治家。這人性子怪癖,平時總是一個人,一天和兒子都沒幾句話。沒想到,那天是他的妻子過世五周年,他心裡難受,剛好碰上同村的發小張小三,他們整了點酒菜,在門房喝起來。這裡的房子,已經不是剛開始的那間瓜棚了。是圖清學著當地人建的海帶房。還在這裡圈出一個院子,院里一溜四間房,一個給她們做試驗,一間她住,幾個助手,男的一間,女的一間。不過,大部分時候,他們都不住這裡的。只有看門的張治家住院子的門房。張小三對這裡很好奇,見門沒鎖,硬是要進來看看,張治家也沒進來過,小門房太窄小,他們看到這裡有桌子有椅子,乾淨整潔,就想著吃喝完了,再把這裡收拾好,圖清也不會知道的。可惜兩人定力不夠,會喝多了,還會弄倒油燈,把房子燒著了。這是野外,村裡人看到火光過來,房子都燒得差不多了,他倆早就酒醒,站在殘垣斷壁前發愁。雷師爺第二天一早,就站在中門,向圖運請罪,人是他找來的。圖清不在意房子沒了,她難受自己大量的試驗儀器被毀壞,那麼多化學藥劑也沒了。圖運卻暗暗高興,他極力掩飾自己的心情,面無表情地給雷師爺說:「你看著辦。」圖運還沒真正笑出來,中午回后衙吃飯時,臉上的陰霾就布滿了。圖清把家裡存放的實驗儀器拿出來了,還派人從炸藥廠,去取化學試劑去了。「你不能在家裡做那些,上次把孩子嚇壞了。」「嗯,我知道。張治家早上來請罪,他連夜給我借了一棟海帶屋,我準備讓他把我的東西先送過去。」圖運無奈地閉嘴,整個吃飯都沒再出聲。圖清卻陷入自己的遐思中,對圖運的不悅沒注意:「我前兩天做的不對,好些比較厲害點的炸藥,都是有機的,我還沒用棉花呀,酒精什麼的試一試呢。」圖運不說話,她腦子裡海闊天空地亂想,飯桌上只剩下三個孩子在那裡嘰嘰喳喳。實驗室是助手幫她整理的,幾天後藥劑也到了,她先用棉花試了試,沒成,圖運派人來叫她,說是妞兒有點不舒服。圖清一邊急忙往回趕,一邊遺憾地自語:「今天試驗太慢,酒精還沒試呢。」妞兒有點發燒,她在家守了幾天,等孩子病好了,她的助手宏傑來幫她把試驗做出來了。「先生,我弄出了一個東西,不知道是什麼,反正稍稍一碰,就著火,挺像你說的那個。」宏傑來一見圖清,馬上急不可待地說。圖清把他試驗成果試了一下,果然。「哈哈哈,成了,成了。」她高興地不行。宏傑來是圖清在京城的那個公子班中的一個,他爺爺補不齊虧空,家被抄了。他參加儒學科考不第,父親整天埋怨他不該把經歷用到那些實驗上,他忍無可忍,頂撞了父親,在父親憤怒地「滾出去」聲中,毅然走出家門。他在外面流浪,最後聽從同學的建議來了這裡。其它幾個孩子,則是圖清剛到萊州時遇到的流浪兒,沒什麼文化,宏傑來不僅負責帶這幾個孩子試驗,還教他們讀書習字。有了雷汞,她可以開始製作雷管了。圖運這幾天每天陰沉著臉,圖清知道是對自己有所不滿,她不想讓自己的家庭出現裂痕,就給幾個孩子教了製做方法,還一再要求他們小心,這才老老實實待在家中,陪妞兒玩耍,孩子睡著時,她就在圖紙上忙碌,先是把槍械的零件圖畫出來了,派人送到登州,讓那邊廠子試製。然後,就開始畫彈殼。可惜一直沒有有靈感,設計不出彈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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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轉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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