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婦的機會

「我希望，不再實質上成為厄羅的妻子。」大母鱷麗娜一語驚人。連克里斯也微微意外。

麗娜先看了看年輕的厄羅，用微笑安撫了他，然後才轉向克里斯，繼續道：「我已經老了，無法再為厄羅生育了。我希望成為鱷魚族中的一位長老。」

「長老？」克里斯終於把注意力從費娜身上移開，徹底轉向了麗娜。

「是的。」麗娜夫人看著克里斯，她傳達了想與鱷魚王見面的請求，基於大母鱷麗娜這半年來一直忠誠於他，克里斯也慷慨給予了這個機會。

她知道機不再來，如實回答道：

「至於你，克里斯王，你雖然不是大湖區的鱷魚王，卻是鱷魚半獸人的王。我希望離開大湖區。跟隨半獸人鱷魚王。成為你將來的王國宮廷侍從之一。」

厄羅三兄弟只有獃獃地聽著，完全還插不上話。

克里斯笑著反問一句：「王國？」

麗娜並不動搖，環視了洞廳中琳琅滿目的結婚禮物，她堅定地點頭：「是的。我想帕爾瓦式的宮廷，非常適合未來的鱷魚半獸人王國。」

厄羅三兄弟他們看看老傑依，老傑依保持著沉默，他們就知道，老傑依是知道這件事的。所謂王國的宮廷，所謂族裡的長老。這些都是半獸人的規則。都是老傑依以前教過他們的。

麗娜夫人的聲音清晰而優美，在洞廳里如露水滴落，帶著清涼的回聲，她雙手握著小扇子，直立在克里斯王的面前，平靜繼續說著：

「以前大湖區的鱷魚沒有長老，但現在我想應該可以設立這樣的職位。這樣，我作為大湖區鱷魚王厄羅的妻子之一，作為他的代表，跟隨著克里斯王，以證明大湖區對克里斯王的忠誠，也為大湖區帶來好處。至少，可以時刻轉致厄羅王對克里斯王的忠誠。」

麗娜夫人說罷，深深低頭，厄羅一臉的恍然大悟。連忙跟著直立，低頭行禮。

克里斯微笑了。

麗娜夫人作為母鱷首領，作為女族長，果然比明娜要老練有經驗呀。他暗暗地嘆。

「這件事，我需要考慮。」

克里斯隨意在一張獅爪腳金背交椅間坐下來。

鱷魚披風泛著藍綠寶石的光華披落在地面，洞廳里各種華麗的擺設里，少不了三四張錦銹金腳的圓背椅。

他微笑著，「我個人沒有意見，只不過，你請求的是宮廷女官的職位，這需要我妻子的決定。所以，你得等待我舉行婚禮后。」

「是的，我服從女王的決定。」

雙方都覺得這一件好事，克里斯確實需要一位大湖區鱷魚族的親信，而麗娜也有足夠的孩子在大湖區，保證她作為長老能影響厄羅王。

克里斯迅速轉變了態度，讓麗娜隨侍，讓厄羅退下，也警告著他：

「娜美和明娜是姐妹，因此我讓明娜做你的妻子。但你要記住，妻子就是妻子。你要全心地愛她，而她也要全心地服從你。」

「……王位不是我搶到的。明娜看不起我。」厄羅先看了看兩個兄弟，還是直言了，「我知道這是新的規則，沒有鮮血的轉移王位，我認為是對族群有利的。但我不能咬死以前的鱷魚王的孩子，沒有鮮血也不能讓母鱷害怕我。我需要更大的力量和耐心，才能建立起鱷魚王的威嚴。我希望你給我一段時間。然後再判斷我是不是合格的王。」

「……」

克里斯笑了起來，麗娜和老傑依都笑著看向了厄羅。這就是厄羅的出色之處。

「是的，你的力量和耐心是年輕鱷魚里最為出色的。希羅有力量卻太散漫，娜美有耐心卻不善於建立威嚴，她連姐姐的威嚴都沒有，明娜眼裡只看到她自己。所以，我選擇你為大湖區的鱷魚王。」

「我懂了。」厄羅眼中閃出了光彩，更為自信地施禮之後，「希望克里斯王相信麗娜……麗娜夫人，一如相信我。」

「當然。」

厄羅三兄弟一起退下了。

克里斯能隱晦地感覺到，麗娜在這一瞬間，目送著年輕的丈夫離開，她無聲地吐出一口長氣，全身都鬆懈了下來，她作為大湖區母鱷魚首領的責任，作為一個妻子的責任。終於結束了。

真是……非常出色的母鱷魚。讓人不得不愛慕。厄羅運氣不好沒有得到這個妻子。克里斯笑著站了起來，指向了水鏡里的費娜，問道：「麗娜夫人覺得，費娜祭司如何看待水雉女王？」

麗娜夫人感覺到了他的轉變，這是鱷魚王在向她詢問後宮里的事，也是間接承認他願意把她看待為宮廷女官，儘管鱷魚半獸人的王國還沒有建立起來。

她謹慎地完全不直接評論費娜，而是道：「蘿莎女王非常清楚，為了族群，明娜和娜美不做你的妻子對全族更有用。但她嫉妒你。」

果然，就是嫉妒我吧。克里斯滿足的地想。

「蘿莎女王犯了大錯，她失去了祭司。這是不可饒恕的。她會失去女王的寶座。她嫉妒克里斯王的愛情，也恐懼著自己的將來。」

「是的。」鱷魚王微笑著，「我是這樣想的，麗娜夫人覺得我的安排正確嗎？」

麗娜提起裙子，又施了一禮。道：「克里斯王，你可以完全地相信娜美。她一旦有力量就會一直庇護明娜和厄羅，幫助他們穩定地統治大湖區。她一旦進入神殿學會做祭司，鱷魚就有了傳承。更何況，她是明娜的姐妹，天性友愛而理智。」

「我確實如此希望。」

「克里斯王，娜美做祭司，明娜做女王，會保證大湖區族群的繁衍。即使娜美有了丈夫，也不會改變。當然，她最好是一直在神殿里，不要有丈夫。也不要有後代，把一切的身心奉獻給全族的將來。奉獻給明娜與厄羅的子孫。」

說到這時，麗娜深深低頭，「榮光屬於克里斯王。」

「……」克里斯沒反駁，和大母鱷麗娜說話真是太輕鬆了。

他切切實實為整個鱷魚族作了長遠的計劃，即使沒有他克里斯，鱷魚一族遲早也會繁榮起來。他沉思著，「麗娜夫人，如何看待水鳥費娜呢。我希望和她舉行婚禮，但她……」克里斯苦笑，「她，非常委婉地拒絕了。」

老傑依在角落裡聽到了，難免皺眉覺得水鳥祭司真是可惡。但轉眼也有了一絲放鬆。

這樣更好，母鱷魚們才有機會。麗娜會把握住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