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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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樹青從酒吧出來,已經醉了,但醉酒並沒有絲毫模糊他記憶中的那一幕,更讓他變得怒不可泄,他看什麼都不順眼,似乎這世界上的一切都在和他作對,他回過頭,望着酒吧,見酒吧門口的霓虹燈一閃一閃,就像是在嘲笑他:你不覺得自己可悲嗎?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睡覺,你居然只會借酒消愁!真是個懦夫!何樹青羞愧之下,望着霓虹燈罵道:「這管你屁事?你以為老子就這麼算啦?等老子有一天發達了,老子要讓這對狗男女給我下跪!」

他罵完,才挪動腳步,想找回去的路。

他步履蹣跚,歪歪倒倒,跌跌碰碰,漫無目的地向前曲線竄動,他的身影演繹的畫面就象個打醉拳的舞者,時而挺胸收腹,時而搖頭晃腦,讓人很容易聯想到風中的薔薇,簡直就是那頭重腳輕的樣子。

他用有些獃滯的醉眼,掃視四周,已經找不着東西南北他看到四周都有光亮,自己卻掩映在這叢林之中,便暗自抱怨,媽的,這些燈點着不要電費嗎?害得老子找不着東西南北。

他依稀還記得這是個森林公園,但這公園此時就象個迷魂陣,讓他找不到出去的路,他只好跟着前面一個人影走,突然一個踉蹌,他頭重腳輕地向前撲去,一頭撞在那人身上,他只覺得額頭一陣生疼,罵道:「你這斯人太無禮了,只想借你攙我一下,你他媽就要打我?」

他見這人不說話,便拿手拽他,見他身體硬梆梆的,還以為是遇到了鬼,便拿手去摸,這才發現是棵剛栽下的一棵樹榦,於是在心裏罵道,你這鳥樹都他媽和我過不去!老子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站在那仔細辨認方向,突然被一道刺眼的光芒扎得他睜不開眼,隨着嘎地一聲,燈光暗了許多,他這才睜開眼,見一輛汽車停在自己面前,他暗罵,媽的,有車了不起!故意開到老子面前顯擺!

他暈乎乎地趴到車頭上,低下頭去,幾乎是把眼睛貼在這車的車牌上看,突然身體一抖,暗罵,原來是你這王八蛋,老子正後悔剛才沒閹了你!這車牌號他記得真切,就是那個阿姨指給他看的。這讓他很快聯想到樓下那男人的大奔,聯想到先前那骯髒一幕,也聯想到剛才那霓虹燈折似的譏笑,他在心裏發狠,老子現在不閹了你這個王八羔子就不是男人!

便象瘋子突然發狂,跳起來就對着車子就拳打腳踢。

這車上的人被眼前的狀況完全搞懵了,心想這人站在路上擋住她的去路也就罷了,居然還砸她的車,一氣之下開門跳下車,奔到車前就厲聲呵斥:「你這混蛋,幹嘛砸我車子?」

何樹青一聽是個女人聲音,覺得不對,嘴裏自言自語地罵道:「這分明是那個王八蛋的車,怎麼下來的是個女人?難道老子看錯了?」

他醉意不減地搖晃着身體,想再看那車牌,突然眼前一黑,坐到了地上

這女人這才看清,原來這是個醉鬼!

何樹青剛才是因為醉酒大腦缺氧所致,才跌坐在地上,但他很快有了知覺他就象剛剛醒來的惺忪迷糊的失記人,用手摸身下的水泥路面,然後又揉揉眼,在努力記起剛才發生的事,他突然記起剛才是要看那個車牌,就欠身將眼睛湊到車頭前,幾乎是抱着這車的保險杠仔細端詳,並用手指尖摸著這車牌上的字,象小孩讀數,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慢慢念叨,然後又默念兩遍,突然象個瘋子跳起,向車門方向撲去,嘴裏罵道:「你他媽的還是副市長!以為躲在車內老子就找不到你了?老子今天不閹了你就不姓何!」

這女人越聽越驚訝,似乎這醉鬼並非是尋釁滋事,心中疑惑,這醉鬼分明是沖着這車牌號發怒,難道是周友建這個混蛋又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她正想找他問清楚,可這醉鬼已經將她的車門全都打開,在車的前後座位上用手亂耗,嘴裏罵罵咧咧:「你他媽的出來,有種搞老子的女人,現在卻變成了龜孫子!快滾出來!」

何樹青見沒摸到人,乾脆一頭鑽進車內,在車的後排亂抓。

這女人已經聽明白,知道發生了什麼,既氣又恨,但此時顧不上生氣,還是解決眼前醉鬼要緊,生怕他弄髒她的座位,連忙去拉他:「請你下來!車內沒人!」

何樹青見這女人拽他的衣服,就拿手想掰開她的手,這女人一急,也鑽進車裏,想把他推下車去,何樹青突然身子不穩,跌坐在車內,但屁股似乎坐的不是座位,而是坐在軟軟的東西上,他拿手一摸,到了軟軟的肉體,他這才知道自己坐到了這女人的身上鼻子也嗅到了一股誘人的女人香味,何樹青突然覺得一陣暈眩,血往上涌,差點失去理智,心裏在想,這女人是誰?和那狗東西是什麼關係?怎麼會開他的車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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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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