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發現病症

金四蓮一路小跑著回了家，生怕外衣包著的香饅頭涼了不好吃。

「娘，你快看看我給你拿啥稀罕物來了！」她美滋滋地闖進周氏的屋子裡，卻不料周氏因為昨日的事情，今天還沒緩過來，身子不適，躺在床上還沒起。

瞧見金四蓮這咋咋乎乎的模樣就一肚子氣，一把抓住枕頭向著她狠狠丟了過去。

「沒教養的東西，進門不知道敲門啊？你這是盤著把我嚇死過去好分家是不是啊？」金四蓮挨了周氏沒躲過枕頭，被砸的齜牙咧嘴，還被周氏劈頭蓋臉一陣罵，悻悻地縮了縮脖子。

她小心地拿出那還散發著熱氣的麵包。「娘，我這不是得了好東西趕緊拿來孝敬你么？你瞧瞧這是啥？」

周氏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薄面片，皺了皺眉頭，還以為是幾塊好肉，拿著面片就想哄她，真是討罵。

「你……」然而她才張口，一股子香噴噴的味道就傳入了她的鼻腔，引得她肚子直叫喚。

「就眼見短，還不拿過來讓我看看。」周氏緩緩起身，金四蓮急忙遞上枕頭和麵包，眼巴巴地瞧著她。

周氏像老佛爺似地拿過麵包，咬了一口，鬆軟的口感讓她這個嘴裡缺了幾顆牙的老太婆很是滿意。

「娘，好吃不？」周氏咽了口唾沫，這香味止不住地擴散，可周氏一點兒都沒有要分給她的意思，一片接著一片地吃。

「這東西是哪兒弄來的？」

「我廢了好大力氣，從秦柳娘家弄來的，我都說了是給娘吃的，這一家子還不肯給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穆溫染給帶壞了脾氣！」

周氏聽完冷哼一聲，穆溫染這個小畜生本來就是個不聽話的主，秦柳娘家裡也沒幾個錢，早知道今天這樣，當初生下穆山川的時候就因該把他給掐死！到如今也就沒了這幾個禍害。

金四蓮當然樂意見到周氏不喜歡穆山川一家的模樣，更是有的沒的，無風起浪，把這家人壞里說。

此時另一邊，好端端的早飯被拿走了，秦柳娘當然也明白孩子們心裡不舒服，安慰了兩人一番。

可她沒想到今日穆溫染和穆子言的心情似乎格外好，根本就沒有受這件事的影響。

穆子言在外面瘋玩兒了幾天，穆溫染抓著他黑乎乎的小爪子，不滿地搖了搖。

「子言，你多久沒洗澡了，你看你髒得和小花貓似的。」穆子言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細細算算，他大概有一月有餘沒洗澡了。

燒了兩桶水，穆溫染興沖沖地拉著穆子言洗澡去，起初穆子言這小傢伙還有些不好意思，但隨後在兩人的打鬧中，他便坦然接受了來自姐姐的關愛。

「來，子言，翻個面讓姐姐給你擦擦背。」穆溫染拍了拍穆子言的肩膀，穆子言乖巧地轉過身去。

可就在她搓了兩下后卻突然發現穆子言的背後有好幾塊小紅點。

穆溫染疑惑地反覆翻看了兩下，又不放心地拉起他的胳膊，一看之下胳膊上也有好幾個紅點。

「子言，你身上為什麼有這麼多紅點？疼還是癢啊？」她看著看著不由得有些擔心，這些紅點有好幾處已經破了，有幾處還有鼓鼓囊囊的白色膿創。

穆子言撓了撓頭，吐了吐舌頭。「姐，我沒事兒，娘說這些事我在河邊皮，被那些小蟲子咬的，過兩天就好了。」

真的是這樣罵？穆溫染不置可否，按照她的醫學經驗，這恐怕不僅僅是被蚊蟲叮咬這麼簡單。

「子言，聽姐姐話，以後一定要每天洗澡，保持身上的乾燥，明白了嗎？」她有些著急，穆子言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自家姐姐這是在關心他，便懵懂地點點頭答應了。

給穆子言仔細洗完澡，穆溫染顧不得胖乎乎的身子已經出了一身汗，急忙一路小跑著去找秦柳娘。

「娘，子言身上是咋回事兒？咋出了那麼多紅疹子？啥時候的事情啊？」穆溫染邊喘著氣兒邊詢問，秦柳娘被她這咋一問，嚇了一跳。

「啥疹子？那些不是被蚊蟲咬的么？染兒你可別嚇娘。」沒錯，這些疙瘩雖然很像蚊子疙瘩，但分明有區別，秦柳娘不懂得這些，她也不怪她了。

「那這些疹子是啥時候有的？」秦柳娘見穆溫染一臉嚴肅，便也知曉了這件事的嚴重性，忙往灶房外頭走去。

「這些十幾天前就有了，怎麼？這會子難不成嚴重了？」穆子言怎麼說也是她們家唯一的男孩兒，可千萬不能出啥事兒啊，要不然她可怎麼和穆山川交代。

穆溫染領著秦柳娘一通往穆子言屋子裡走去，穆子言正在屋裡玩幾樣穆溫染給他做的新玩具，一張紅潤的小臉上絲毫看不出病態。

「染兒，是不是你想多了？你看子言這樣，不是挺好的么？」穆溫染嘆了口氣，因為著急，小粗胳膊拽著秦柳娘的手就往穆子言額頭上摸去。

秦柳娘起初不明所以，但隨後便瞪大了眼睛，詫異地看著穆溫染，穆子言這分明是發燒了啊！

「這……這是咋回事兒啊？怎麼好端端的突然發燒了？」

「娘，子言這是低燒，你們很容易忽視，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算算日子有十天了，小孩子當然察覺不到，可我看子言身上的這些紅點，恐怕不是被什麼蚊蟲咬了的，而是……天花。」

秦柳娘聽了穆溫染一番話，險些暈厥過去，怎麼會這樣？好端端的怎麼就得了天花？

「染兒啊，你會不會是看錯了？要是得了天花，這可怎麼辦吶！這不是天要亡我們老穆家嗎！」不知道天花是什麼的穆子言好奇地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秦柳娘，又看了看愁眉緊鎖的穆溫染。

「天花？娘，姐姐，天花是啥花呀？」稚嫩的童音軟糯地響在耳畔，卻更增添了秦柳娘的心痛。

她強忍著心中的悲傷，聲音都在微微顫抖。「染兒，咱……先帶著子言去瞧瞧鎮上的大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