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他是個可憐 的孩子

被沈艾琳這麼一鬧，誰也沒有胃口吃飯。外公當即就說有些不舒服，想回酒店休息。褚凌天站起來扶外公，被外公拒絕了。

何芷曼更是不想不願和褚凌天待在一起。褚凌天跟在他們一行人後面，將他們送回酒店套房門口，硬生生地被關在門外。

外公一回屋就躺在床上，剛才說身體不舒服並不是託詞。這令許知知有些不安。

她想了想還是打了葉醫生的電話，想請他過來看看。

「許知知，誰給你的勇氣，和一個你什麼都不解的人結婚？還傻啦吧唧地和那個人生孩子。」

何芷曼怒氣未減：「你別和我說當時是為了救我。如果我知道你是和他做了這樣的交易結的婚，我寧願在監獄里待一輩子。現在被綁捆住的人是你。」

「媽，其實也不像說的那樣嚴重。」

「還不嚴重，你愛上他了是嗎？」

面對何芷曼的逼視，許知知有些心虛的垂眸，她沒應聲。愛嗎？經過這麼多事情后，他在她心裡的位置仍是離心臟最近的。不愛嗎？至少沒有他似乎也不是活不下去。

「你真是要氣死我。明天我們就回澳洲，你和我們一起回去。」

許知知欲言又止，只得等何芷曼氣消一點再說。

外公大概是聽到了何芷曼訓許知知的話，他讓紅姐扶他起來，硬撐著坐到沙發上：「小褚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除了他身體里流著的是莫楠城的血，他的成長和莫楠城有什麼關係嗎？芷曼，你不該把他和莫楠城劃上等號。況且不管他當初接近知知的目的是什麼，這些日子我們還真是多虧了他。」

「爸……您怎麼是非不分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那麼複雜的一個人，指不定還有多少事情瞞著許知知。就憑她的智商，那還不是任由姓褚的搓扁揉圓？」

「話不是這麼說。」

「我不管，我要買最快的機票回澳洲。許知知你跟著我一起回去。」

在許知知的記憶里，何芷曼的性格並不是雷厲風行的。這會兒她站了起來，把之前才放出來的行李又重新收拾。紅姐看不過去了，她說：「教授身體是真不舒服，要不等教授看了醫生后狀態調整好了再說？」

「醫生怎麼還不來？許知知，醫生倒底來不來？不來我們送你外公去醫院吧。」

何芷曼在房間走來走去，不時地看著時間催促著醫生的事情。許知知本來心裡就夠亂的了，被何芷曼這麼一折騰，她也跟著焦慮。

好在葉醫生半小時后就趕到了。

這是葉醫生第一次見許知知的家人，他給外公檢查得格外仔細。葉醫生在給外公開藥時說：「老人家血壓有點高，除了吃藥，也要好好休息。回別墅住吧，綠化和通風都好，比酒店的套房住著對他的身體康復更有幫助。」

「別墅？你和褚凌天租的別墅嗎？」

何芷曼不知是對房子敏感還是對有關和褚凌天的事情敏感，被她這麼一追問，葉醫生髮覺自己說錯話，抱歉地看了許知知一眼。

許知知只好說：「都不是。葉醫生，那麻煩您送我外公回家好嗎？」

「這沒問題。」

一家子坐了葉醫生的車回別墅。他們前腳剛到，後腳李莎就把外公的葯送過來了。等安頓好后，已經很晚了。

許知知滿身疲憊地回到客廳。

「這個男人是誰？」

客廳里只開了一掌角燈，許知知沒注意到坐在沙發里的何芷曼。忽地聽到她說話，她嚇了一跳。待她走近才發現何牙芷曼手裡拿著的是一張趙羲和、許知知和壯壯的合影。那是壯壯100天時拍來紀念的。

許知知正想著如何解釋這當中發生的事情，何芷曼已經把這件事猜了個七七八八。

「你是背著姓褚的生下的孩子？姓褚的吃定你這死擰的性子，算計了莫家和沈家的家產，利用完了該利用的人，完了揀一個便宜兒子，這算盤還真是萬無一失。」

「媽……並不是這樣的。」

「這男人是誰？他竟然甘心喜當爹。」

何芷曼自嘲道：「那麼多條路不走，你為什麼要學我？你以為每個男人都像你爸一樣？即便人人都像你爸那樣無條件的給一個女人以愛，但他還不是接受不了那個孩子。」

這是何芷曼第一次向許知知談起於歡的事情。許知知小心翼翼地問：「媽，您和賀永昌是真心相愛嗎？」

何芷曼深深地看了許知知一眼，淡淡地說：「賀永昌和你爸是不一樣的男人。你爸什麼都會依著我。但那時年輕，一切順風順水的，那種歲月靜好的生活對於我來說就有些窒息。起初我只是把賀永昌當年一潭死水般的生活一個出口，漸漸的就有些迷失。賀永昌就像一片沼澤，從我踏入開始，就註定只能越陷越深。那樣的經歷雖然刻骨銘心，當你爸把我從那片沼澤地里脫出來時，我感覺我已經找不到從前的我了。」

何芷曼的語氣淡淡的，一如很多年前許知知讀初中時第一次收到男孩子的情書，她和何芷曼說起這事情，何芷曼也是這樣娓娓道來地說：「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才插曲，唯有等待才會迎來成年人愛情的華章。」

這樣久違的交流使許知知心緒複雜。她絞了絞手指說：「媽，那個女孩她找過我。她和我長得很像。」

「你……你說……你說什麼？」

何芷曼嘴唇哆嗦，眼睛里閃著淚花，手在茶几上扒拉著不知要找什麼東西。

「是的，她叫於歡。和我長得很像。我想我該叫她妹妹。她來青城后，賀永昌和她相認了，但是她並不認賀永昌這份親。」

「不可能……你外公明明說她已經死了的。不可能……」

何芷曼搖著頭，對於歡的存在她難以接受。

「是海超求了她。當年那個小娃娃患有怪病，我和你媽都無力去花費那麼多錢救她。你經歷那事後，精神恍乎，我和你媽實在沒有精力再照顧一個那麼小的病人。我們只好把她送到福利院去。為了斷了賀永昌對你的妄想，我和你媽不得已才說那孩子沒了。海超花錢找醫生救下了那孩子，並把她送給一個普通人家撫養。」

外公不知什麼時候又起來了，也不知道他聽了哪些話。有些事情一直壓著以為可以變成塵封的秘密，不曾想為成為一塊心病。外公是打算把何芷曼這塊心病趁機給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