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交易的藝術
「老闆，這東西怎麼賣？」女孩白嫩的小手上托著陶鷹鼎問道。
那是個看上去大概十八九歲的女孩，容貌清秀，身材高挑，長裙長發，亭亭玉立似青竹般清新雅緻。
陳辭眼顯中的陶鷹鼎上面飄著一個數字：30，稍作思考，開口道：「這是國家博物館里陶鷹鼎的仿品，不是真正的文物，就材質而言並不值錢！唯一值錢的是這東西有行里名家經手雕飾過，所以你看它一方面小巧可愛，另一方面你仔細端詳的話，它還有著類似真品的遠古時代氣息的韻味，這就讓它和一般的工業線仿品有了些不同，所以就算是拿它回去當做一個桌案上的把玩件也是不錯的！你想拿走，就給三百吧！」
「可以便宜些嗎？我沒那麼多錢！」她試著講價，只是講價的樣子看起來很是生疏，連陳辭這個行業新人都一眼看得清除。
「三百塊錢它值這個價的！」陳辭笑著說。
「哦！」她有些失望，戀戀不捨的放下了陶鷹鼎。
陳辭見她要走，又道：「如果不講交易的話，還有個法子你可以拿走它！」
「什麼辦法？」她詫異道。
「咱們不談錢，這東西我送給你，就算是咱們初次見面的小禮物！」陳辭微笑道。
「不行，我不能收你的東西！」她目光在陳辭臉上一頓，搖頭道。
「是覺得咱們第一次見面，不該平白無故接受禮物？」陳辭問，接著又道。：「那這樣吧，中午的時候你請我吃頓飯，這邊食堂里的一碗面就行，也算是你對我的回禮了，好嗎？」
「還是不必了吧！」她抿著嘴唇，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暫時在這邊玩兩天，以後可能就沒機會再來了，你沒必要認識我的！」
「不，我不是這樣看的！」陳辭把陶鷹鼎放在她的手裡，眼神認真而誠懇，道：「在我心裡，這就是金風玉露的相逢，時間的短暫不會有損它美好，反而提醒我們更應該去珍惜！小小的東西雖然並不貴重，但也是我的一份心意，你喜歡就足夠了！別拒絕我，可以嗎？」
這話說的曖昧了，女孩俏臉一下子紅潤了起來，有些害羞的握著陶鷹鼎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這裡有好多新奇有趣的東西，你大可四處轉轉，快中午的時候記得回來，我等你！」陳辭微笑道。
「我……」女孩顯得有些緊張，說話都有些局促了，「我還是不要了吧！中午我有事要做的，可能沒有時間回來！」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陳辭嘆息一聲，道：「相逢即是有緣，何必分得這麼清楚呢？這小東西你拿去就是了，算作一份人生道路上的一份小小紀念品，也是感謝你剛才讓我心裡感受到的美好！你現在可以的還回來，反而讓我有種你要和我劃分界限的感覺，是覺得我這個人送出手的東西不值得你收下嗎？」
「不是，不是！」她連忙擺手，解釋道：「我只是覺得你出來做生意，無論如何我不該白拿你東西的！」
怎麼會是白拿呢？陳辭心想。
我給你這個不值錢的小玩意，你中午請我從吃頓飯，然後咱們從此就認識，這有來有往的，怎麼能算白拿呢？這分明是一筆交易啊！
哦，不！這不是交易，感情世界里的交易，怎麼能叫做交易呢，應該叫做人情來往才對！
可惜啊，交易失敗了！陳辭暗自嘆息。
「出來做生意，也不總是只談生意的！」陳辭道，「既然喜歡它，那就別輕易放棄，因為很多時候我們所喜歡的，往往也是很難得到的！既然有機會把握它，為什麼不洒脫一些，順從自己的心意去接受它，難道要等錯過後會想起來再追悔莫及嗎？！」
陳辭儘力勸她，他實在是很喜歡這個姑娘流露出來的青竹般氣質，不想就這麼輕易錯過！
「真是不好意思！我想，我還是給你錢吧！」女孩有些慚愧，一方面覺得自己辜負攤主的好意，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實在不該白拿人東西。
「哎！」陳辭一聲長嘆，指著付款的標識處道：「三百塊錢，那邊付款！」我心裡原本都放棄了，沒想到這還有峰迴路轉的意外收穫呢！
女孩付了款，不好意思的匆忙跑掉了。
第一單生意完成，抽成一百多塊錢，血賺啊！
以前還沒有發現，我還真是個有著經商天賦的天才呢！陳辭洋洋得意。
「剛上人就開張了！小夥子，是個人才啊！」右邊的老大爺邊上樂呵呵的從頭看到尾，見此時交易完成，顧客也走了，終於忍不住開口稱讚道。
「不敢，不敢！還需要向各位前輩學習才是！」陳辭連忙客氣回應。
「你和這老范是什麼關係？」大爺問道。
「我是他網上找來的臨時工，暫時替班幾天。」陳辭解釋。
「哦！我說老范那麼愛炫耀的人怎麼沒說過你這號人，原來是剛認識！小夥子平時是幹什麼的啊？」
「額，我是個自由職業者。最近沒啥活，就出來找點事做。」
陳辭往往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個寫手，一是收入實在是低，怕人問起后兩方尷尬，二是最近心情不暢，不想再寫了，所以也不願意提起手的事。
「自由職業者啊！那是個好職業！」大爺點頭道。
呵呵！陳辭心裡這樣想。
「留個電話，小夥子！以後我這要是想找人替班的話也找你，價錢好商量，肯定不會比老范低！」大爺掏出一副眼顯戴上，給陳辭發來加好友的申請。
左邊攤位上賣首飾的大爺也扭頭招呼：「來，小夥子，咱們也加個好友來！我以後有需要的時候也找你！」
陳辭一一同意下來，並確認兩位大爺的姓氏，各自備註好，左邊賣首飾的是李大爺，右邊賣瓶罐杯碗的是張大爺。
之後陳辭陪著兩個大爺嘮嗑，陳辭問了一個問題：這舊物市場上的攤位究竟怎麼分配的？
大爺解釋：咱們這大廠房裡的多數的攤位都是有期限的，每半個月申請一次，之前已經有攤位的可以申請延期。每次申請下來攤位以後，需要交一筆錢給這裡的管理方算是管理費用，另外每個攤位還被要求不得出現長時間的空攤現象，一旦有半個月內出現超過兩天的空攤后，管理房收回攤位的授權。
之所以說是多數的攤位都是有期限的，那是因為有個廠房裡有塊區域是活動攤位，任何人可以拿著自己的東西去申請，早到早得，不允許買賣攤位的使用權。
「這樣的方式算不算空攤？」陳辭指了指自己背後賣舊機器人的攤位，那裡有個人形聊天機器人在值班，機械的回答過來問價的人。
「算空攤！這是小王的攤位，這小子起床晚，每天早上都得機器人來值班一陣子，不過他很會拿捏時間，過會肯定就會過來的！」張大爺說。
陳辭這才明白為什麼范大叔一定要找個人而不是找個機器人來替班，原來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聊了一會，陳辭突然發現之前買走陶鷹鼎的女孩又來到了自己的攤位前，欲言又止。
難道她是在這箇舊物市場其他地方也找到賣陶鷹鼎的攤位后，對比手裡的東西，發現上當了所以想要退貨嗎？陳辭心想。
雖說那個三十塊錢的小玩意被姑娘三百塊錢拿走，陳辭血賺，但是姑娘肯定也是不虧的呀！
陳辭自認自己多年苦修的溝通技巧就算是拿到交友教育平台上出教學視頻，那每人觀看的收費肯定也不止三百塊！
我這給她上了生動的一課，姑娘不但不虧，還白得了一個陶鷹鼎，也是血賺呀！
交易雙方都血賺，滿滿的都是交易的藝術，還有比這更好的交易嗎？簡直就是個可以放進教科書里的完美商業案例啊！
「姑娘，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陳辭客氣道。
「真對不起，我之前和你說話的時候一直開著攝影功能，所以當時的情況都拍攝下來了！」她指了指她的帽子，帽子前面有個一隻眼睛怪獸的布偶，怪獸布偶的眼睛應該就是攝像頭。
「所以……？」陳辭眉頭慢慢皺起。
她說：「我是個視頻創造者，覺得你賣東西的樣子很有特別，我想把那段視頻放在我的內容里發到網上。所以我想要獲取你的同意，讓我把當時具體的畫面完整完全不打碼的發布出來，可以嗎？」
額……
事情來的太過突然，陳辭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身上會出現這種事，一下子猶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