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二份臨時工
陳辭又找了份短工，給人看地攤，連續干三天，工資還是日結，不簽合同，工作地點在城西最大的舊物市場。
首都有好幾個很大的舊物市場，城西舊物市場的這個在城西的郊區內佔了很大一塊地，裡面有三條固定街面和五個十分寬闊的空廠房。
這裡以前是一個工廠的生產廠房，裡面的設備都搬走後這個廠房被留了下來，最後被舊物市場安排給擺攤使用。
和攤主約好見面的時間是九點，陳辭早上八點趕到了舊物市場，趁著時間寬裕，陳辭就在舊物市場各處轉了起來。
早八點，這裡大部分的店面還都關著門呢，街上只有寥寥幾個人走過，陳辭邊轉悠邊查詢了這裡的開營業時間，9：00—21：00。
得，又是一個每日工作時長自有行情的行業！從早九點到晚九點上班十二個小時，才給一百五十塊錢，這點工資有點難看啊！還不如我上一份工作呢！陳辭默默吐槽。
工資低點就低點吧，好歹有點收成，總比沒事幹要好待在房間里無聊的刷視頻要好！陳辭轉而自我安慰起來。
時間過了八點半以後，這裡的固定店面很快一家接著一家打開了店門，收拾收拾開始準備營業了；另外一邊的空廠房也打開了大門開始放人進出，陳辭進去一瞧立馬被驚了一下，裡面雖然還沒有人，但是攤位上密密麻麻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商品！
顯然這是拎包就座就能立馬開業呀，上班不用往這裡大批量運貨，下班不用打包攤位上的東西就能直接走人，這種模式還真是方便呢！陳辭感慨。
到了和攤主見面的時候，陳辭從眼顯里看到一個走過來的中年大叔頭上有黃色的三角符號標記，知道這就是未來幾天給自己發工資的老闆了。
「你好，我是陳辭！」陳辭上去兩步。
「你好，我是范宏志！」大叔說。
「我以前沒有擺過攤，有什麼特別注意的事項老闆你得多指點我！」陳辭說。
「就是個小攤位，很簡單的，沒有啥特別的規矩，等會到了地方几句話就能交代明白！你也別喊我老闆了，我兒子和你歲數相差不大，你就叫我大叔就行！」大叔引著陳辭往擺攤的廠房裡走。
「好嘞！」陳辭爽快應道。
「這幾天我兒子要去中科大報名了，我和老伴決定陪著兒子一起去！」范大叔邊走邊說，臉上洋溢著驕傲的笑容：「我和我老伴都不是『985』和『211』出身，一直對此抱有遺憾！現在有機會和頂尖大學產生了聯繫，我們得好好待幾天感受下名校的氛圍，一展心裡多年的鬱結！」
「中科大那可是個好學校，大叔你這可是為國家培養了一位未來的棟樑啊！」陳辭讚歎道。
大叔開心的哈哈大笑，擺手謙虛道：「現在這麼講還早了點，幾年以後出了成績才敢這麼說！」
「中科大這些年可是能人輩出，貢獻了多少赫赫有名的科學家！說句『只要進了中科大的大門，就半步踏入科學家的殿堂』一點也不過分！但凡能進大門的學生，現在說是未來的棟樑很合適，一點毛病沒有！」陳辭這話說得很是誠懇，雖然不能說半點『見人捧三分』的意思沒有，但肯定也不多，因為他的心裡確實也是這樣想的！
他一向認為，如果人類還想要在未來有所成就的話，就必須要尊重知識，尊重科學和科學家，因為如果人類不能在有限的未來獲取科技的巨大進步，使得人類可以廣袤太空自由穿梭移民的話，那麼人類就只能是困守在宇宙微小一隅里混吃等死的族群！
地球、太陽、銀河系的任何稍大一帶你的變化隨時都有可能置人類於險境，而地球、太陽、銀河系終有生命枯竭的一天的，到了那個時候被困在裡面的人類就註定了滅亡的命運！
一個註定滅亡的族群，無論有多少感人肺腑的悲歡情感，無論有多少輝煌的歷史文化，都不過是臨死前的自嗨而已，毫無價值！
大叔的攤位上是上百件的古玩舊物，樣式種類很多，大多是些只手可握的小玩意，陳辭隨便一掃就發現了好幾件以前只能在教科書和博物館里才能見著的傳世國寶，有三星堆的面具、遠古時代的豬龍玉佩、不知道誰身上拔下來的金縷玉衣，和婦好墓里出土的青銅大鉞一個模樣的小號大鉞，放滿了好像是帶土變蛋的小號陶罐……
傳說中的寶貝具顯在了眼前，還可以上手隨便摸，好神奇啊！
陳辭覺得眼前有一扇大門被轟然打開，一個傳奇世界的大門對自己洞開，裡面有這太多有趣的事情等待自己的探索！
真有意思，我應該早出來轉轉的！以前真是太宅了，這麼好玩的地方竟然沒有想到！陳辭心想。
「來，我把這裡東西的價格表發給你！有人來問價格的時候，你戴上眼顯就可以看到對應價格的提示。」范大叔戴上眼顯傳給了陳辭一份文件。
陳辭確認接受，打開以後，再看攤位上的東西立馬每一件東西上面有飄著一個數字，三星堆的面具上面的數字是40，金縷玉衣上面的數字是80，放滿了帶土變蛋的小號陶罐上面的數字是15……
「這價格單位是元對嗎？」陳辭問。
「對！」范大叔點點頭，道：「等會你邊上的幾個地攤上人以後，你就看看他們是怎麼做的，你有樣學樣比劃著來就成，你這孩子一看就知道肯定很聰明，肯定沒問題，我很放心！」
陳辭靦腆的笑著應和。
「等會我把這裡的許可權都開放給你，出攤時間早九點到晚九點，款器在那裡，平時沒事你就躺在那把椅子上歇著就成！午飯你可以叫盒飯過來，也可以去那邊餐廳吃，或者出去吃也行，你自己看著辦！廁所在那邊，蹲大號的話記得自己帶紙！」范大叔給陳辭一一指點，然後拿起一個小牌子給陳辭看了下，上面寫著『老闆有事，很快回來！』道：「人不在的時候就把這個牌子放在前面，讓人知道你這攤位是開著的！……」
陳辭一一應下，記在心裡。
范大叔用手遮掩嘴巴小聲對陳辭說道：「咱們這裡唯一的規矩是買定離手，沒有售後！我不管你賣了多少錢，只要不低於我給你的最低價格就成。要是有人買了東西后反悔你就喊這裡的安保，安保解決不了的話你就給我聯繫！賣東西比價格表多出來的部分，咱們五五分成！」
陳辭點點頭表示明白。
「該說的就這些了，好好乾吧！我走了。」范大叔拍拍陳辭的肩膀，轉身離開。
陳辭目送范大叔走遠，轉身坐在攤位中間的椅子上，看著腳下十個平方內放置在紅布之上的各種寶貝，陳辭嘴角慢慢揚起，咱也有體驗一把下海經商做老闆的一天！
陳辭左邊的攤位主打的產品是各種古代樣式的女子首飾，各種笄簪釵篦，還有些耳墜、手鐲和戒指以及一些陳辭完全看不懂幹嘛用的小東西。
陳辭右邊的攤位主打的產品是各種瓶罐杯碗，還有些小巧的古代酒器，陳辭稍微瞄上幾眼就瞧見了一件寶物，那是個畫著鬼谷子下山的瓷罐。陳辭這個不入行的外人之所以能認出來那是上面畫的是鬼谷子下山圖，那是因為圖畫邊上寫著幾個楷體大字：鬼谷子下山圖！
都快九點半了，陳辭左右兩邊攤位的攤主總算是陸續趕到，一人拎著一個保溫杯，這時候進來轉悠的顧客寥寥無幾；臨近十點的時候，市場裡面才算是陸續來客了，偌大的廠房裡開始回蕩著交談講價聲，人氣算是上來了。
相繼有幾個顧客經過陳辭看守的攤位，停下腳步左右看看，沒有問價。
陳辭也不發聲，靜靜的坐在椅上上，顧客看著紅布上的各種寶貝，時不時拿起一個仔細端詳，陳辭看著顧客，兩者都覺得特別有趣！
陳辭右邊的攤位上有個小夥子開口：「大爺，這是雞缸杯嗎？」
右邊的攤主老大爺眼睛在那他身上一轉，道：「沒錯，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雞缸杯！你看那上面的顏色多鮮亮，這既是人們常說的『鬥彩』！沒有鬥彩的雞缸杯根本就不叫雞缸杯！你再看這上面的圖案，很有韻味對不對？這才是真正雞缸杯上應該有的東西！這東西可是個寶貝，平時難得一見，沒有運氣的人一輩子恐怕也見不著一個！」
小夥子聽了大爺的話，低頭仔細打量手裡的杯子，看了好一會，問道：「大爺，這杯子啥價？」
「年輕人，我看你是真正喜歡這東西，就像古人說的那樣『寶劍贈英雄，紅粉送佳人。』你要是真能拿走那也算是這東西有個好的歸屬！外面的雞缸杯賣上億的都有，這個我不騙你，你可以自己去查查。這個沒有人家那個品相好，所以我不給你多要，這個數你拿走！」大爺伸手一比劃，道：「八萬！」
陳辭猛然把頭扭到另外一邊，一手緊捂著嘴巴，「庫庫庫庫庫！」
小夥子抓了抓後腦勺，略微思索，道：「能便宜點嗎？」
「嗨！年輕人，我就要你個跑腿費還不行嗎？東西收的七萬八，我就要兩千塊錢的跑腿費，不過分吧！」攤主老大爺似乎有些生氣了。
「可是這價格實在高了點！」小夥子為難道。
「那七萬九！我就賺一千塊錢成了吧！我賺個煙酒錢，你得一傳世寶，這你可別說還高啊！再嫌高那你就是打我臉了！」大爺指著那小夥子，一副你要是再多說一句話你就是個道德敗壞的種！
小夥子嘆息一聲，戀戀不捨的放下手裡的瓷罐，轉身就要走。
「哎，站住！」大爺立馬起身喊住他，道：「你給個價嘛，要是差不多咱們也可以再談談！」
「八十！」小夥子開口了。
大爺把眼睛蹬得似銅鈴，冷哼一聲，又坐回椅子上，沉默了片刻，道：「低了！」
「那我在加十塊！」小夥子也很給面子，立馬加了點。
「十塊？我這東西是你加十塊就能拿走的嗎？」大爺很生氣。
「那加二十，一百塊！」小夥子說。
「成交！」
……
有意思！陳辭在一邊看得津津有味，這可比大部分的影視劇有趣多了！
「老闆，這東西怎麼賣？」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響起。
陳辭轉過頭來，見一個穿著水藍色古式紗裙的長發女子站在攤前微笑看著自己，她手裡舉著一個拳頭大小的小鼎，鼎的造型是一隻鷹，尖嘴圓腹粗腿——陶鷹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