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監控

塵埃落地，林錚看到槍械櫃一側掛滿武器，一側空了。

程放清點完畢槍械櫃里的武器，裡面總共6把79式衝鋒槍，以及4把54式手槍，還有數百發子彈，以及幾根槍支消聲器和數枚催淚瓦斯。

林錚目瞪口呆，問道：「現在一個鎮轄警所也會配這麼多槍？」

「很少。正常情況下警所配的槍械，會根據轄區大小和人員多少來確定。」程放搖頭回頭道：「一般警所包括所長、教導員、戶籍警、刑警和治安警在內總共15人左右，除了內勤和駕駛員外，其他人都有配槍。不過也有情況特殊的，人員和槍支配備會多一些。」

「而且79式衝鋒槍都是軍隊淘汰下來的，有兩個明顯缺點，也就民警還在用。一個是射速太高，20發的彈夾根本根本不經打。」程放說著取下衝鋒槍，推彈上膛，咔的一聲將槍托折起，扣動扳機，數發子彈瞬間將百米外的一個燈泡擊碎。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利落帥氣。

林錚問：「還有一個缺點呢？」

程放放下槍，皺眉道：「79式衝鋒槍的可靠性很差，人機功效極爛，這個缺點導致它在實戰中容易出現頻繁卡殼。以前實戰過程中就出現過這種情況，我國軍人因為使用79式衝鋒槍過程中出現卡殼，導致被敵方擊傷。不過現在沒得更好的選擇，先湊活著用吧。」

程放的話很少，但談及他感興趣的內容，總是滔滔不絕。

林錚耐心聽他講完，轉念一想，湘西自古民風彪悍，黑社會勢力盤根錯節，情況的確特殊。

程放將一把手槍交給林錚，問道：「會用嗎？」

林錚點頭，「遊戲里用過。」說著持槍瞄準另一個燈泡，單眼瞄準，砰的槍響，擊中燈柱火花四濺。

林錚尷尬笑道：「但命中率……你懂的。」

「別用單眼瞄，這樣不準。」程放一手握住林錚手裡的槍，另一隻手呈半抱姿勢從他身後繞過。

「電視劇裡面都這樣。」林錚反駁道，他一側首，額頭蹭到了程放鬍子拉碴的臉頰。

林錚心神微微蕩漾。

「那只是為了耍帥而已，實戰中雙眼瞄準更有效，不過你可能需要多加練習。」程放握著林錚的手將槍口微微上抬，說：「你別看我，看前面。」

砰的槍響，無辜的燈泡應聲爆裂。

林錚如夢初醒。

程放低頭裝滿彈夾，道：「不過也沒關係，命中率其實沒太大關係，會開槍就行，關鍵時候能夠保命。」

林錚不置可否地點頭。

程放左肩仍舊背著那把來源存疑的98k狙擊槍，右肩新挎上衝鋒槍，同時左右兩個兜里各插上兩枚彈夾，以備不時之需。

林錚從辦公室找到一個帆布袋子，將剩下的槍支裝備裝好。

二人又將警局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想找到些其他有用的東西，發現防爆服、防爆盾還有警棍等裝備都不見了，估計是危機爆發初期，警察執行任務的時候穿走了。

林錚抬頭看到走廊盡頭的監控攝像頭還在轉動。他推開監控室的門，從監控台的電腦畫面中看到一輛警車飛速從監控鏡頭下駛過，隨後數以百計的喪屍蜂擁跟上，蔚為壯觀。

程放皺眉道：「鎮上沒停電。」

「大部分街區停電了，應該是另一條線路，」林錚想了想道，「距這裡三十公里的山上，有一個微型水電站，但我不知道具體給哪些街區供電。」

程放點頭，「你知道具體位置？」

林錚搖了搖頭，說：「小學時候上自然與科學課，老師帶我們去參觀過一次，但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我還以為那個水電站早荒廢了。」

林錚說著，調出別墅所在街區的監控畫面，鐵門關著，只有零星兩隻喪屍在外面晃蕩。

林錚突然想到了什麼，他逐一將整個小鎮還在正常運轉的監控調出來，仔細盯著看，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程放問：「你在看什麼？」

林錚：「巨蜂，還有巨蛇。但是奇怪……它們好像突然出現又憑空消失的一般，沒有一個監控拍攝到它們的任何蹤跡。」

程放提醒：「看看監控回放。」

監控錄像七天自動覆蓋內容，畫面逐幀倒退，記錄了七天內整個小鎮爆發危機的全過程。

倍速看完近段時間整個小鎮的監控錄像，林錚盯得眼睛發酸，一無所獲。

林錚揉了揉眉間，疲倦地往後靠倒在椅子上。

「你先休息，我再看看。」程放站在他身後，說著一手撐在椅子邊沿，半俯在林錚頭頂，身體往監控台前傾，一手自然地從林錚手裡接過滑鼠。

林錚觸電般地縮回手，稍一抬頭，就看到了程放充滿男性荷爾蒙氣息的喉結以及骨頜線分明的下巴。

林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他下巴的青色短胡茬，有些微扎手。

程放的目光始終盯著監控屏幕。

「好摸嗎？」程放冷不防問。

「好……好摸。」林錚被抓包，臉頰滾燙，隨後意識自己失言，連忙改口道：「誰摸你了，是你壓得我喘不過氣。」

程放低下頭看他，胡茬有意無意從林錚額頭劃過，刺刺的，痒痒的。

林錚頓時心猿意馬。

「你剛才說什麼？」程放眯著眼睛問，像一隻狡黠的狐狸。

「沒什麼，你趕緊看監控。」林錚推開程放，從他胳膊下鑽了出來，站起身，掩飾某種尷尬地整了整凌亂的衣衫，道：「我再去別處看看。」

「等會。」程放叫住他，「你有辦法調出別墅後面的監控視頻嗎？」

林錚：「有點難度，畢竟別墅屬於私人領域，就算是警察也無權監控。」

程放問道：「有辦法接入森林公園的內部監控？我記得那裡和別墅區後院是連通的，或許能夠看到些畫面。」

林錚想了想，道：「如果共享同一個雲端的話，問題不大。但我還需要一台電腦，給我點時間。」

程放在辦公樓找了一圈，找到了一台筆記本。

林錚再次在監控台前坐定，接上筆記本，修長的手指飛速在鍵盤上敲擊。半分鐘后，監控室內所有顯示畫面一轉，切換成森林公園的各個角落。

成功了。

林錚鬆了口氣，找到了別墅附近片區的監控，但是那個攝像頭隔得太遠。

林錚操縱鏡頭畫面不斷往前推進，兩倍擴大，四倍擴大，八倍擴大，直到畫面清晰可見，那是……

林錚做賊心虛地飛快切掉浴室的畫面，心裡發誓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程放面無表情道：「切回來，鏡頭畫面往下，倒退，對。」

在程放的指示下，林錚將監控畫面調回到凌晨時段，看到了駭人的一幕——

夜晚紅外線感測器捕捉到的監控畫面里，別墅大廳，數只半米長的巨蜂圍攏在一起，像在啃噬著什麼，鮮血流了滿地。

隨後太陽升起，巨蜂瞬間躁動，爭先恐後地往破碎的落地玻璃窗外飛去。大廳剩下一具被啃噬得乾乾淨淨的人類骸骨，顱骨上的破洞清晰可見。

林錚切換監控攝像，跟隨巨蜂往森林公園轉去，隨後消失在莽莽的林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