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夜雨

到了深夜，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

林錚拉開窗帘，發現周圍不同線路的小區停電了，街上的路燈也滅了，漆黑一片。

有刺耳的警笛從外面的街道嗚嗚響起，很快又消失了。

程放說：「等明天天亮我們再走。」

林錚問：「去哪？」

程放回答說：「回湘西吧，那裡環境相對封閉，如果真是病毒，估計一時半會傳不過去。剛才你給家裡人打過電話，至少目前是安全的。」

程放輕輕拍了拍林錚的肩膀，示意他放鬆，「你先休息吧，養好精神，頭還疼嗎？」

「好很多了。」林錚回答道，然後去沖了個澡，到了晚上，林錚餓醒了，他看到程放坐在客廳里一直沒睡。

「要不你先去休息一會？」林錚揉了揉程放肌肉繃緊的肩膀，他已經快兩天兩夜沒合眼了。

程放沒再堅持。他比誰都明白，當務之急是儘快恢復體力，明天，或者更久遠的將來，都將是一場惡戰！

飢腸轆轆的林錚準備燒點水煮碗面墊墊肚子，雙開門的冰箱冷藏室裡面空空如也，只剩下僅有的一個雞蛋和半包挂面，小區也停水了，林錚只得作罷。

打開電視，本地電視台還在播放深夜新聞，報道了市內幾起狂犬病人咬人事件，並告誡群眾不要輕易外出，注意保護人身財產安全。

林錚兀地失聲冷笑，粗略估算，從全國流感初現端倪到C市疫情升級為一級警戒，至少已經兩個星期過去了，居然至今仍在對外宣稱是普通流感和狂犬病人？有穿腸爛肚還能自主行動的狂犬病人嗎？

切到其他電視台，所有的綜藝類節目和電視劇都被臨時停播，全部改播與流感有關的新聞消息。

林錚給手機充上電，企圖從微博獲悉即時信息。

帶有「喪屍」字眼的熱搜話題還在，但點進去已經看不到任何內容，繼續刷新，熱搜直接被撤掉。搜索欄輸入「喪屍」，所有相關信息全部被屏蔽。

轉戰知乎，情況稍微好一點。

與喪屍有關的問題還在。林錚甚至發現早在半個月之前，就已經有人發過相關的帖子——

美國西部的科多羅拉州和懷俄明州都曾驚現喪屍男當街撕咬年輕女子的新聞，但最終得出的結論卻是，這兩名男子吸食了一種能夠嚴重致幻的新型毒品，所以並沒有引起人們的重視。

此外，歐洲和澳洲也都被爆出過類似新聞。

但幾乎每個帖子下面，都有人跳出來有理有據地反駁，論據大同小異，歸根到底，是還沒有人能夠證明「永動機」的存在。

這些事件，最終都被當做聳人聽聞的捏造事件，不了了之。

林錚連接VPN，發現國外的新聞網站也對「Livingcorpse」、「Walkingdead」等關鍵詞做了屏蔽處理，能夠搜到的信息極其有限，很多都是四五個月甚至一兩年前的舊聞。

但很快，林錚就找到了一個隱藏的網站入口。

林錚點進去，裡面全是各種慘不忍睹的照片——千瘡百孔的警車，熊熊燃燒的房子，被弔掛在十字架上、渾身是血的赤裸女人，被撕咬得不成人形的屍體殘骸……和遊戲里司空見慣的場景如出一轍。

但這些殘酷景象，卻如此真實地發生在大洋彼端的其他國度。

手機頹然從林錚的手裡滑落，他無力地癱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