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返城

半小時后，四個人收拾妥當。

程放開車，林錚坐在副駕駛，側身扣安全帶的時候，從外套口袋裡落出個東西，是那本被他隨手塞兜里的紅寶書，老頭年輕時候的照片飄了出來。

「你也看這個？」程放漫不經心地問。

林錚微微「啊」了一聲，苦笑：「沒，景區一老頭的，不小心給帶回來了。」林錚將照片夾回書里，略過山上發生的事情，不想程放為自己擔心。

程放發動車子，揶揄道：「隨便拿別人東西可不是個好習慣。」

「……你別把我當小孩子，這點是非觀我還是有的。」林錚把書撿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回兜里，心裡盤算著等以後有機會了再還回去。

後視鏡里，坐在後排的羅紹娟小心翼翼地替王強整理繃帶，王強年輕的臉頰飛紅。

林錚輕笑，提醒道：「都坐穩了，老司機要飆車了。」

程放緩緩倒車出庫，隨後一腳油門，車子驟然加速，三聲尖叫不約而同脫口而出。

林錚：「哥，打個商量，下次能不能別這麼猛？受不了！」

程放：「那我下次輕點。」

林錚驀地臉皮一紅，目光瞥向窗外，小小的鄉鎮醫院人來人往，還有病人正在源源不斷地輸送進來……

小鎮上陽光燦爛，暖風和煦，車子在柏油路上飛馳。

經過張坊鎮中心路段時，兩輛警車拉響刺耳的警笛，和程放的越野車交會擦過，直奔張坊鎮中心醫院。

「見鬼，事態這麼嚴重了嗎？連警察都出動了！」林錚心中升起強烈的不安。

一路暢通無阻地出了張坊鎮，在上高速的匝道，車流擁堵起來。

前面出了嚴重的車禍。原因好像是一輛油罐車漏油到路面上，導致後面的汽車失去制動，七八輛車連環追尾，交警正在緊急疏通堵塞的交通。

王強和羅紹娟一個傷一個病，依偎在一起昏昏欲睡。

林錚百無聊賴地拿出手機，摁了兩下沒反應，向程放伸手。程放下意識地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來。

駕輕就熟地解鎖密碼，林錚看到首頁《天懲》的圖標，好奇地問道：「你也玩這個？」

程放邊開車邊解釋：「我看這遊戲挺火的，想著趕個潮流，不能總讓你說我是老幹部。」

林錚失笑，遞過手機說：「你本來就是老幹部。噯，登一下你的賬號。」

這個遊戲的賬號是跟手機綁定的，一台手機只能登錄一個賬號。

指紋解鎖，虹膜驗證，賬號成功登錄。

「你這個ID……擼鐵大漢？健身健魔怔了吧。」林錚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程放搖頭輕笑了一下，徑自關注著路況，沒再回答他。

林錚想看程放遊戲內貢獻點排名，但遊戲還在維護中。

林錚問：「遊戲新出的資料片你看了嗎？挺震撼的。」

程放點頭，反問道：「你看過劉慈欣的《三體》嗎？」

林錚搖頭。

說實話，作為一名准前沿科技人才，沒有看過這本國內科幻小說的扛鼎之作，確實有點說不過去，好在他有所耳聞——劉慈欣的這本封神著作，曾經獲評堪稱科幻藝術界諾貝爾獎的雨果獎，其地位可見一斑。

林錚的導師在研一新生開學時，就把它列入學生必讀的一百本經典書單。

程放說：「資料片裡面的艦隊跟小說裡面的三體文明很相似。」

林錚撇嘴：「你是說，遊戲策劃抄襲了大劉的設定？」

程放：「也有可能是致敬。畢竟兩者之間的定論並不明確。」

林錚點頭：「你說的好像有那麼個理，讓人無從反駁。」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林錚犯了困，慢慢睡著了。程放溫柔地看了他一眼，脫下自己的襯衫給林錚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