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南宮月離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心裏很想叫一聲姐姐，可她冰冷的態度，卻讓她不敢上前，多年未見的她們擁有着不一樣的人生，所謂的姐妹情誼也早就被時間消磨殆盡。

端木東離刻意的疏遠，南宮月離的不自在，都被木子涵盡收眼底，「東離姑娘，後會有期。」

這一切雖然是她的安排，可她顯然不適應南宮月離的到來，「這局還未下完，公子着急走？」

戲看的差不多了，留着也沒什麼用，這個時候不離開，等想走的時候就沒那麼簡單了，「谷主若是不嫌棄，可隨我一同回府，相信我大哥必定會好生招待。」

端木東離看着他的眼睛笑了起來，「東離一介民女，豈敢高攀。」

南宮月離全程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着端木東離，時間是改變一個人最好的證明，看着曾經疼愛自己的姐姐，如今也只能感慨時間過得真快。

此時的端木東離就像個透明人，默默的注視着眼前，雖然留了暗衛在門口守着，依舊不能打消她心裏的顧慮，悲劇時常出現夢裏，所以不敢有絲毫懈怠。

南宮月離正要開口，就被木子涵急忙拉了一把，「谷主這是哪裏話，只是我出門太久，兄長定然擔心，若不是因為一些流言蜚語，又怎會讓郡主親自來尋我，以此來彰顯兩家何樂。」

南宮月離有傷在身，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雖然是她一手安排，可她似乎還是有幾分不忍心。端木東離下意識的躲閃，剛好落到南宮月離眼裏，可她不明白端木東離敢做，為何不敢面對。

「如此，便不留你了！」

如此乾脆的放他們走，倒是讓人意外，兩人也不作停留，直接原路返回。

原本多話的木子涵，一路沈默寡言倒是引起了南宮月離的好奇，「她和你說什麼了？」

板着臉的木子涵，心裏就像有層迷霧撥不開，他也知道，距離真相越近迷霧也越深，「這次我們不光上當，也錯估了她的實力。」

他們與藥王谷不曾有過多交集，所以並不了解藥王谷的真正實力，唯一知道的沈莫言又不願意提及，「什麼意思？」

「其實這次回來，就有個問題一直困擾着我，藥王宮當年那場大火真正的目的到底是誰。你，南宮無塵，何絮，端木東離，還有死去的月衡夫人。那時的端木東離將近十四，若想放火燒山也不是沒這可能。」

南宮月離也想過這個問題，如果當年燒山的人是何絮，她能燒了藥王谷，為何會放過她。要知道當年盛傳她並非王妃所出，王府傳出的消息也與藥王宮脫不了關係，何絮也非一般女子，怎會想不到她的真實身份。

「師傅當年憑一己之力殺進王宮，難道都只是在人前做樣子？」

沈莫言是什麼人，他們比誰都清楚，能讓他改變心意，肯定是知道了些什麼。又或者是因為當局者迷，進宮之後自己想清楚了，而讓他看清真相的人又會是誰？

「或許當年他也只是猜測，殺進皇城只為尋求一個答案？」木子涵說完，自己也不信，沈莫言殺起人來，可沒人能擋得住，可事情又確確實實發生了。

「血洗皇城不假，只是誰能讓殺紅眼的他恢復理智，難不成……」

木子涵與南宮月離相視一眼，心裏都默認了這個可能，南宮無塵出生那年發生了兩件大事，第一件是當時的王上南宮鈺殺光了後宮妃嬪，第二件就是他隱居退位的消息。一心想要開疆擴土的帝王，突然宣佈退位，而那時的靜妃也被當成眾矢之的，而她的生死之謎也在那時興起。

年輕時南宮鈺德才兼備，是個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的人物，突然退位也引起邊境小國諸多試探。如果說擋住沈莫言發瘋的人是南宮鈺，這樣也說的通，只是他憑什麼能讓沈莫言放下屠刀？

「如果真是他，這也能說明為何你父親從來沒來找過你，即便師傅藏的再深，以藥王宮的實力，想找個人還不簡單？」

是啊，她當年也是有過期待的，只是一次次失望，這份期待也就淡了。

「心中疑惑時想親自要個答案，可當面對她時我卻不敢開口。」

「沒事，你有我呢，她身邊可什麼都沒有！」木子涵難得安慰人，所以也並不會說什麼安慰人的話。

來時只顧找人，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成為她計劃中的一環，只是她費心儘力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他們相視一眼后，加快了腳步，木子涵縱身一躍跳上牆，和暗衛們一樣什麼也沒發現后又跳了下來，「就知道今天沒這麼簡單！」

兩人還沒出芙蓉苑，耳朵靈敏的木子涵就朝南宮月離問了一句，「你搬救兵了？」

南宮月離搖了搖頭，思考片刻后道，「也許這才是她的目的。」

木子涵搖了搖頭輕聲道，「此番只為試探，原本以為是想試探我，現在看來她真正想試探的人是你才對。」

南宮月離也知道這次不會動手，想看木子涵在她心裏的地位有多重要，根本不用這麼大費周章。

等到他們走出芙蓉苑，南宮月離也看到遠處一隊黑漆漆的人馬正朝他們而來，眼力一絕的木子涵，看着騎着黑馬的禁軍皺起了眉頭，「殺氣這麼重的禁軍，也是第一次見，看來你挺值錢的！」

都這個時候了，木子涵也不忘開玩笑，只見南宮月離瞪了他一眼裏，就立馬老實。

「映月派人來說你被人帶走，原本以為晉王府會有所動作，可晉王派人傳來消息，說他心中有數。既然你沒有性命之憂，想必也是虛驚一場，可仔細想想，我若不來豈不是辜負了她一番心意。」

木子涵無奈的拍了拍腦門，「說是試探，不如說是彼此之間的較量，你說我都被迷暈了，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她能順利找來，就是因為看到木子涵留下的記號，聽他這意思，也不是沒有收貨，「還以為這次會白跑一趟，沒想到竟收穫滿滿。」

「即便是最親近之人，也不得不防。」木子涵感慨的說了一句后，就再也沒有說話。

木子涵能夠聽到方圓百裏外的聲音，可以說是天賦異稟，可誰知道藥王宮沒有這樣的人存在。他們總共加上不過十幾人，可殺她的人卻足足派了一百名高手來圍攻她，真給面子。

木子涵看着即將逼近的殺手，無奈的說道，「是你太值錢，還是我的面子大？」

「這麼大的陣仗，才夠意思！」南宮月離看到這些人，蠢蠢欲動的勝負欲直接壓過她的理智。

木子涵知道，上次在輸的太慘，讓她心有不甘，這次好不容易來了這麼多人練手，自然心中雀躍。

「算我一個！」

當年的他們也是這樣一步步殺過來的，木子涵想成為暗衛，南宮月離又何嘗不想，只是生活在陽光之下，難免會少幾分肆意。

「看來我們又要並肩作戰了！」當初沈莫言為了鍛煉他們，把他們扔進無人問津的大山裏，每日面對的不是毒蟲野獸，就是同伴襲擊，人性的可怕也在那個時顯露無疑。

「好久沒像現在這樣了，今日我會全力以赴。」

木子涵看着躍躍欲試的南宮月離，無奈的笑了起來，「我也不會拖你後退！」

兩人相視一眼后，立即加入這場廝殺，多年的默契，讓他們所向披靡，當擊殺完最後一個死士的時候，突然沒了力氣，一群人躺在血泊里，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