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生意

清早起來，吃過早飯，李大牛和黃氏眼巴巴的看著李珠，欲言又止。今天是趕集日，昨天一家人商量好了，決定今天去集市上試賣茶葉蛋。

看著坐立不安的李氏夫婦，李珠啞然失笑。

「娘，我們去煮茶葉蛋。」李珠說。

黃氏點點頭，和李珠一起去了廚房。外婆給的一籃雞蛋，昨天煮了十個，還剩三十多個。黃氏咬咬牙，去房裡拿了幾個雞蛋出來，湊足四十個。

可惜沒有孜然和花椒，黃氏竟然沒有聽過這兩種調料，不然茶葉蛋味道更香。

煮好茶葉蛋，已經巳時了，集市上人最多的時候。第一次賣茶葉蛋，李珠提出要一起去，說盡好話，李大牛和黃氏都沒答應。李珠沒辦法，喊了李瓊過來，叮囑一番，讓他跟去集市賣茶葉蛋。

看著李大牛三人走遠，李珠心裡七上八下。鎮上的消費水平不高，李珠也沒把握能把茶葉蛋賣出去，三文錢一個確實不便宜。在李氏夫婦面前，李珠表現出從容、充滿信心的樣子，只是希望能說服他們，嘗試一下。李珠深吸一口氣，要是賣不出去，大不了下次再勸爹娘去縣裡、去虔州，總能賣出去。

巳時末，聽見屋外有聲響，似乎是李大牛他們回來了。李珠三人走出來，看見李大牛和黃氏滿臉喜色，李瓊手裡拿著一根冰糖葫蘆。

「娘，茶葉蛋賣出去了嗎？」李瑤問。

「四十個全賣光了。」黃氏笑道。

「娘，一個茶葉蛋你們賣幾文錢？」李珠問。

這樁生意比預期的更順利，李珠不敢相信，擔心爹娘賣價太便宜。

「三文錢一個。」黃氏說。

「總算沒有白忙一場。」李珠笑著說。

「除去成本，一個茶葉蛋能賺兩文錢，四十個茶葉蛋，賺了八十文錢。」黃氏說。

「以往想都不敢想，打短工一天才二十文錢。」李大牛說。

「照這樣下去，明年瓊哥兒上私塾可以不用愁了。」李瑤說。

「說起瓊哥兒，今天多虧了他，才能這麼快把茶葉蛋賣完。剛開始，有不少人問價，不過嫌貴沒買，幸虧瓊哥兒嘴皮子利索。」黃氏說。

李珠、李瑤和春燕把瓊哥兒誇了又誇，這小傢伙被誇的不好意思，跑出去了。

「娘，你等會兒記得買雞蛋回來。」李珠說。

「不急，下回趕集要等後天，明天去買也不遲。」黃氏說。

「娘，明天你打算買多少個雞蛋回來？」李珠說。

「今天做了四十個茶葉蛋，一個時辰就賣完了，下次多做一些，明天我買五十個雞蛋回來。」黃氏說。

「…」

「珠兒，你覺得買多少合適？」李大牛問。

「至少兩百個。」李珠說。

「兩百個？」黃氏驚訝的說。

「是啊，珠兒，會不會多了點？」李瑤問。

「先聽聽珠兒怎麼說。」李大牛說。

「爹，今天一個時辰賣了四十個，下回可以多帶幾十個去，應該也能賣完。另外，還可以去縣裡賣茶葉蛋，縣裡人多，一兩百個肯定能賣完。」李珠說。

「去縣裡賣茶葉蛋？」黃氏驚訝的說。

「娘，茶葉蛋的做法不難，名字就叫茶葉蛋，一聽就知道是用茶葉做的。還有一些味覺靈敏的人，只要一嘗，就知道裡頭加了哪些調料。現在就我們家在賣茶葉蛋，往後肯定有人跟風。物以稀為貴，應該乘著現在，能多賺幾文是幾文。」李珠說。

「珠兒說的有道理，量多價賤，這不是一門長久的營生。」李大牛說。

「行，聽你的。」黃氏說。

青山縣烏雲鎮地理位置優越，緊鄰大溪鎮、白鷺鎮，又與落水縣長富鎮、桃李縣三清鎮接壤。縣裡，以及附近幾個鎮子，都可以賣茶葉蛋。

「娘，我們烏雲鎮每逢單數的日子是趕集日，附近的幾個鎮呢？」李珠問道。

「你外婆家在長富鎮，五天一大集；三清鎮每逢雙數的日子是趕集日；大溪鎮、白鷺鎮和我們一樣。」黃氏說。

李瑤和李珠到了說親的年紀，李氏夫婦不同意她們獨身去鄰鎮；李瑞白天要去私塾；李瓊年紀還小。只有李大牛和黃氏兩個人，他們還要兼顧田裡的莊稼。

「爹，明早你帶兩百個茶葉蛋去縣裡試賣。」李珠說。

「好。」李大牛說。

「姐姐，往後就由你負責在我們鎮賣茶葉蛋了，你可以把瓊哥兒帶去幫忙。」李珠說。

「唉。」李瑤說。

「珠兒，那我呢？」黃氏問。

「娘，明天你和我一起去三清鎮，我們帶一百個雞蛋去。」李珠說。

「好。」黃氏說。

「對了，娘，大溪鎮和白鷺鎮你熟悉嗎？」李珠問。

「只去過大溪鎮。」黃氏說。

「以後，每逢單數的日子，我們去大溪鎮；每逢雙數的日子，我們去三清鎮。」李珠說。

「嬸，珠兒，我同你們一起去。」春燕突然說。

「不行，你的針線活沒做好，那才是正事，不能耽擱了。」黃氏說。

「春燕姐姐，你留在家裡。我姐每逢單數的日子要去集市上賣茶葉蛋，你幫忙看著點。」李珠說。

見李珠沖著自己眨眼睛，春燕會意一笑，況秀才的妻子已經過門，防人之心不可無。

「好，那我就留在家裡，給你們做飯。」春燕說。

商量完之後，李珠去廚房做午飯，黃氏跑去集市上買雞蛋。鎮上沒有養雞大戶，明天要做三百個茶葉蛋，湊齊三百個雞蛋也不容易。

午時，李瑞從私塾回來，聽說早上煮的茶葉蛋賣光了，也很高興。得知一家人準備賣茶葉蛋，說到了休沐日來幫忙。

沒多久，黃氏提著一個籃子從集市上回來，籃子里只有二十多個雞蛋。

「去晚了，很多人回家去了，只看見一個人在賣雞蛋，才二十多個，差的遠呢。」黃氏說。

黃氏把籃子放到房裡，又匆匆出去了。大多數人家裡都有養雞，雞蛋留著吃，或者湊齊一籃子拿去集市上換銅錢。黃氏打算去街坊鄰居們家中，多跑幾戶人家，應該可以湊足三百個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