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衣錦還鄉

廚房裡烏泱泱的擠滿了人，蔡氏惦記著做買賣的事，去堂屋把李大壯喊了出來。夫妻倆商量了一會兒，準確的說是李大壯聽蔡氏說，最後由蔡氏拍板決定找三房借銀子支鍋賣餃子。

蔡氏想得倒挺美，買不起鋪子就租，沒有合適的鋪子就擺攤，不管怎樣都要把生意做起來。等兒子成親了，把生意交到他手裡，自己就帶帶孫子。

蔡氏盤算著，要早點把兒媳婦娶進門，又不好越過大房的李觀生，只能挑李觀生成親后的日子。對於李大壯堅持要先跟三房打招呼，蔡氏半點意見都沒有，打算上門借銀子時順便知會一聲！

「二哥二嫂，日頭太曬，有什麼事進屋說。」李大柱提著滿手的東西，笑容滿面的走過來。

相比周氏的憔悴，李大柱可以算是春風得意，村裡大把娶不上媳婦的光棍，誰有他李大柱風光？一人娶了兩！

蔡氏暗嘆道：四弟妹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麼孽，才遇見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棒槌！

別的不說，李大柱還挺孝順。以前手頭緊，李大柱光靠一張嘴，就能把李老頭和陳氏哄得合不攏嘴。如今手頭寬裕了，也捨得花錢孝敬爹娘，吃的用的買了一大堆，喜得陳氏直呼沒有白疼他、馬上閉眼也無憾了！

「爹娘，你們辛苦了一輩子，拉扯我們兄妹七人長大不容易，我這次回來就是接你們去縣裡享享福。宅子還算寬敞，有負責洒掃和漿洗的丫鬟，灶上還雇了做飯的婆子。爹，有家茶樓離得很近，您沒事就去茶樓里喝喝茶，聽說書先生說書。娘，回頭我給您扯幾塊時興的料子，多做幾套衣裳，串門的時候穿正好。」李大柱殷切地期盼道。

李大柱這回算得上衣錦還鄉了，他被何掌柜提拔為小管事，漲了月錢。何氏肚子大了，又是給人做妾，雖然沒有擺酒宴客，但這並不妨礙何掌柜給女兒置辦豐厚的嫁妝。李大柱和何氏現在住著的宅子，也是何掌柜給置辦的，還有丫鬟婆子伺候。

陳氏聽了開始抹淚，「我的兒，娘總算盼到這一天了！」

「好好好，老四齣息了。」李老頭激動地語無倫次。

李大柱榮升小管事，老兩口無比欣慰，卻沒有半點兒要去縣裡小住的意思，畢竟宅子又不是李大柱花錢置辦的！

李大柱懇求道：「何氏是頭胎，她娘又去得早，我每日要去藥鋪，丫鬟婆子到底是外人，娘在我才能安心。」

「哪個女人不是這樣過來的？你一個大老爺們操什麼心，好好做工才是正理！現在月份還早呢，我計算著日子，到時候提前去縣裡。」陳氏心疼兒子，到底還是鬆了口。

午時一刻，準時開席。李家二十多口人，按照老規矩，男女分開坐了兩桌。

因何氏沒有回來，留在縣裡養胎，沒有出現眾人想象中的妻妾相爭相鬥的場面。

李觀生和李寶生的親事都定下了，兩人成了眾人打趣的對象，李大柱還給他們傳授一些馭妻之道，把兩個小夥子逗得臉都紅了。

「我跟何氏啊，那是老房子著火，燒起來沒救了......」酒精上頭，李大柱開始說渾話。

瞧見周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陳氏直接開罵了：「老四，你說的什麼渾話？有的吃還堵不住你的嘴，信不信老娘用鞋底子抽你？這麼大個人了，也不怕在你侄子侄女們面前跌臉。」

陳氏在老李家很有權威，她話剛落音，另一桌的李大柱立馬安靜了。

「大家嘗嘗這道菜，爆炒野豬肉，平時可吃不到！」小陳氏出來打圓場。

李珠夾起一塊野豬肉吃到嘴裡，吃著跟普通豬肉不同，勁道爽口，沒吃幾口盤子就空了。

「前幾天明叔還心疼被野豬糟蹋的那片莊稼，來的路上碰見他，咧著嘴樂呢。」蔡氏笑道。

小陳氏輕笑一聲，「我去的晚，央求了好久，明嬸才勻了一斤野豬肉給我。聽說那頭野豬有兩三百斤，一斤十五文錢，少說都有三四兩銀子！」

「整整兩百二十斤，明叔喊了大壯他們去幫忙殺豬，給每人送了一斤肉…」

飯前喝的兩大碗擂茶還沒消化掉，李珠吃了半碗飯就放下了筷子，見余氏忙著給侄子侄女喂飯，便主動提出幫忙。

侄子二寶有些認生，一見李珠就哇哇大哭，余氏對著李珠歉意地笑了笑，「還是我來吧。」

侄女兩歲多，小名叫大囡，長得濃眉大眼，乖巧的坐著等投喂。她穿著一件八成新的衣裳，頭上綁著一根大紅色的頭繩，看著非常喜慶。

李珠從袖子里拿出一朵頭花，別在她頭上，小傢伙甜甜地喊道：「姑，好看。」

「大囡真乖。」李珠贊道。

抬頭看見堂妹李月梅巴巴的看著，李珠又從袖子里摸出兩條新頭繩，沖著她喊道：「過來，堂姐給你扎辮子。」

李月梅害羞的點點頭，連忙放下筷子，朝著李珠跑過去。

李珠給她綁了兩條麻花辮，瞧了瞧，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就見李瑤遞過來一對流蘇耳環。

周氏連忙制止道：「瑤兒，月梅還小，你自己留著戴。」

「四嬸，這對耳環不值幾個錢，我見城裡的小姑娘都喜歡戴這個，就是給月梅買的。」李瑤笑著解釋道。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周氏點了點頭，朝著李月梅道：「還不謝謝你堂姐。」

「謝謝堂姐。」李月梅高興地喊了聲。

李珠給她帶上耳環，把小姑娘美得合不攏嘴，湊到周氏跟前，小心翼翼的問道：「娘，好看嗎？」

周氏鼻頭一酸，這段時間光顧著胡思亂想忽略了女兒，「好看。」

眾人吃飽喝足，余氏又端了一大盆豬蹄湯出來，硬要讓每人喝一碗。

「珠兒，豬蹄湯燉了一上午，很滋補，我給你盛一碗。」余氏笑道。

李珠搖了搖頭，苦著臉道：「我的腰都粗了一圈，不能再吃了，不然做衣裳太費布料。」

「擔心不好找婆家呀？」蔡氏捂嘴笑道。

陳氏狠狠地瞪了蔡氏一眼，才說：「別聽你二伯母瞎說，媒婆都說胖胖的有福氣，旺子又旺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