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渴望變強

時間總是在不斷的行走著，無論是開心亦或者是痛苦，都無法阻擋時間的步伐。在度過了好幾個春秋交替之後，銀髮少年的身高提高到了一米八，體重也增加到了七十公斤，那原本平平無奇的臉龐也開始一點一滴的繼承起，那來源於他父親的英俊和母親的美麗。

慢慢脫去稚氣的王初毅，生活似乎也漸漸地回到了平靜如水的狀態。

只不過，記憶中過去的傷痕並沒有完全復原，偶爾時不時在他的眼前閃現，同時夾雜著類似於傷口結痂時的瘙癢，讓他輾轉反覆，想撓卻無從下手。

對於初毅來說，這個寒冷的青春格外漫長。

儘管初毅並不想報仇，但他不想讓他的善良再次被人踐踏，「我想要變的更強」，這個念頭猶如種子般，在他的心頭埋下，並茁長成長。

由於母親勞拉一直不在他身邊，所以他只能期待著自己那個不負責任，也不常出現的父親，能傳授他一些能力，他忍不住幻想著，那些在電影里看到的酷炫的功夫，或者神秘的忍術之類，他父親那麼厲害，總會一兩招吧。

終於，在假期的某一天半夜，初毅終於逮住了帶著全身傷回到家的父親，舜。

凌晨，勞拉家的客廳里。

「我要學功夫！我要一個打十個！」逮住父親的銀髮少年大聲嚷嚷著。

「不要鬧，沒看到老子在忙呢！」正在熟練地給自己傷口縫針的舜，被他兒子突如其來的鬧喊嚇得一哆嗦，差點沒把針頭插進血管裡面，不禁有些惱怒。

「我要學忍術！我要能噴火！」銀髮少年不依不饒，完全沒有放棄的跡象。

「學個屁！安安穩穩讀書去！哪來這麼多想法的！」舜的火氣更加大了，學功夫也就算了，忍術又是什麼鬼？

「我要學防身術！」安安穩穩四個字明顯刺痛了銀髮少年內心最不願回憶的傷口，他直接抱住了急救箱，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鬆手的態度。

「咚！」

一聲悶響，舜隨手拿起身邊的教科書，在初毅手臂下方的麻筋上輕輕敲了一下，伴隨著銀髮少年「啊！」的一聲驚呼，急救箱轉眼又回到了舜的手上。

等到舜將自己身上的傷口盡數處理完畢后，他才將目光轉回了正躺在沙發上，不斷揉著手臂的初毅的身上。舜並不遲鈍，從他兒子的口吻中，他已經聽出來一點東西，然而他並不打算戳破。

「想學防身術？你確定？」

「是的！」銀髮少年的臉上滿是堅定。

「跟我來。」披上外套，舜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家門。

父親的吉普車初毅不是第一次坐，然而他第一次發現，原來他爹那輛粗獷的吉普車可以那麼的靈活。飛快而輕鬆的甩掉路上礙事的車子后，小吉普拐進了一條小衚衕，並把車停在了一個並不起眼的室內停車場里。伴隨著幾個電子儀器驗證成功的提示聲和升降機齒輪的吱呀聲，初毅第一次來到了他爹工作的地方——收割者魔都支部基地。

「舜隊長好！」

「長官好！」

「指揮官好！」

……

看著基地人來人往的人員遇到父親時都恭敬的行禮，一股自豪的感覺在初毅的心中油然而生。不過很快，一聲招呼聲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

「哎喲，這不是舜……隊長嗎，怎麼今天把你的寶貝兒子帶過來了啊？」說話的是一個正帶著墨鏡、拿著電焊維修著裝備的，一米八左右的壯漢，肚子雖然凸起的像只可愛的熊貓，但當他眼神掃過來的時候，初毅感覺背後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這個人，渾身上下散發著殺氣。

「胖子禹，要寶貝兒子自己生去，有時間修你的寶貝炮台，怎麼不拿出去用用？」舜直接把話題頂了回去，領著初毅繼續往前走。

然而帶著兒子沒走幾步，舜又看到了另一個穿著一身白大褂的隊員，老湯，他正在對著一個全副武裝的模擬人形靶進行射擊，不一會兒，模擬人形靶就被打成了篩子，尤其是心臟和大腦的位置被重點照顧了好幾遍。

接下來的行為就有些令人費解了，老湯將模擬人形拉回身前之後，拿出醫藥箱，熟練而精準的挑揀出模型里的子彈彈頭，再快速的將傷口縫合。

初毅數了一下，他之前打了一梭子彈，二十發子彈，而這個人從挑揀彈頭到全數傷口縫合，總共用時不到一分鐘。

「這個是湯叔叔，他是我們隊伍里的後勤兼醫師，他的戰鬥水平和他的醫術一樣高超，不過你記得離這個變態遠點，他手術從來不肯用麻藥，縫傷口最喜歡打蝴蝶結，平時我寧願自己縫傷口也不願意當這個變態的小白鼠！」隔著射擊室的玻璃，舜如是介紹自己的隊友。

似乎感應到背後有人說他壞話，老湯往回瞄了一眼，微笑著回應舜，等到他撇見旁邊的白髮少年時，老湯稍微有些驚訝，但隨後也就繼續他的練習。

最後，在射擊室旁邊的格鬥室，舜找到了最後一位成員，堯姐。如果不是格鬥室內急促而輕巧的腳步聲和偶爾閃過匕首和訓練機器人摩擦所帶出的火花，隔著玻璃觀摩的銀髮少年一定會以為這個黑漆漆的格鬥室里沒有人。

「堯姐，打擾了。」等了片刻，舜還是決定敲了敲格鬥室的玻璃，雖然他知道，裡面的女人肯定早已注意到他和初毅的到來。

又等了片刻，直到格鬥室里傳來了一聲刺耳的切割聲，裡面的燈才亮了起來。堯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從格鬥室里走了出來。

「你不是說不再帶任何人回支部的么，舜隊長？」出了格鬥室大門的堯姐先聲奪人，當她念叨最後三個字時候，格外的咬牙切齒。

「堯姐，這是我兒子，初毅。」舜並不在意她的態度。

「切……關於他母親的情報，你兒子知道多少？」收起了火氣，堯姐開始詢問關鍵問題了。

「如果你指的是勞拉的真實身份，我兒子一點都不知道。我這次帶他過來，是因為他提出來，想學習防身術。」舜的嘴角泛起了苦笑。

「學習我們人類練的這種防身術？你和她母親什麼都沒教他？」與之相反，堯姐笑的非常的戲謔，她尤其強調了「人類」二字。

「據我所知，沒有。我打算交給你們幾個來教，近期總部只下派了一個要出國調研的任務，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舜已經把自己的臉完全捂在了他的大手裡，似乎生怕將他滿臉的慚愧給表露出來。

「舜，你確定這次又不需要後援了么？」一提到工作，堯姐立刻轉變了她的精神狀態。

「不需要，你們留下，我去就好了。」

「……把命保住，我們等你回來。」想說的話到了嘴邊，最終還是換了個味道，堯姐的內心閃過一陣苦澀。

當年，他妻子分娩的那一天，吸血鬼的真實身份也完全的暴露在收割者的檔案里。這是他們幾人第一次接觸到純正血脈的高等血族，可以說關於勞拉的一切情報都是彌足珍貴的，然而眼前的這個男子，以離隊作為交換，讓這幾個隊友抹去了他妻子的所有信息。

堯姐曾經無數次的想過，若是就這樣一直相安無事，對舜而言也是個好的歸宿，但自從那一天，他那位非人類妻子毫無徵兆的突然離開之後，舜便選擇了再次歸隊。

自此以後，舜的性情大變，變得越發孤僻，戰鬥的時候的那股狠勁，就跟不要命一樣，前幾年總部一共發來五十多個任務，他一個人單槍匹馬作掉了三分之一，好幾次出勤都差點命喪黃泉。

不過也因為這樣，舜所在的支部獲得了更多的軍備，而舜本人也被升職為他們小隊的隊長兼支部指揮。

「這行已經夠危險了，為什麼還要這麼拚命？」多少次，堯姐想要問這個男人這個問題，然而每次她都強行忍住了。她信任這個男人，如同她信任其他隊友一樣。

站在不遠處的初毅很好奇自己父親和對面那位姐姐聊了些什麼，然而他們對話時一直帶著低音干擾，讓他完全聽不清楚。初毅也想過用心靈感應的天賦，然而每次使用，都像撞到了一堵銅牆鐵壁一樣，完全無法侵入他們的思想。

他爹也是，對面的姐姐也是，那個被稱為老湯的醫師也是，那個被稱為禹的胖子也是，不是天賦不管用，只是，初毅明確的感受到，他們的精神力太強了。

安排好一切以後，舜只是留下一句「聽從堯阿姨的話」又再次離開，留下一臉懵逼的初毅和咬牙切齒的的堯姐。

面對這個一臉火氣，但是看上去不過才二十六七，更像個鄰家大姐姐的女性，即使知道她一定和父親一個年齡層，但銀髮少年依舊喊不出阿姨兩字。

「那個……堯姐姐……」由於過於緊張，銀髮少年一開腔就不小心漏了嘴，將對堯姐的真實想法說了說來。

「誒！」

突然被戳中癢處的堯姐也不怒了，轉而滿面笑容的看著銀髮少年，「小鮮肉真乖！以後記得繼續叫姐姐。」

「堯姐姐好。我想來這裡學功夫，最好是可以一個打十個的那種。如果沒有，忍術也可以，最好能讓我噴個火或者瞬移什麼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女人翻臉和翻書一樣快，但趁熱打鐵的道理初毅還是懂的。

「嘛……總之就是防身術對吧。」

堯姐不動聲色的擦了擦冷汗，他終於明白王、舜不肯自己教的原因了——這位小少爺對戰鬥什麼都不懂的情況下，還被外面花花世界那些不切實際的影視作品荼毒已深。

「他需要詳細而系統的教學！」

堯姐一瞬間就做出了決定，於是她打算多叫幾個老師前來幫忙。「禹，湯，來一下會議室。」

收割者支部會議室。

「知識就是力量！早上的記憶力最好！這小子的早上時間我包了！」

剛聽堯姐說完，胖子禹就搶先開口，他那激動的樣子，和對著鬥牛士的公牛一般無二！

「午間休息結束后，我會教他駕駛和急救知識。」老湯緊隨其後。

「那我負責剩餘時間，小鮮肉的射擊和近身戰我來教。」

當三人的臨時會議結束后，他們看向銀髮少年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如同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被他們眼神看的毛骨悚然，初毅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他有種預感，接下來的假期生活一定不會簡單。

「應該…會變強吧。」

銀髮少年咬了咬牙，硬著頭皮，毅然迎上了接下來的訓練與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