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年的成長

第4章 少年的成長

利維坦,血族七大家族中最為孤僻的家族。由於利維坦家族的天賦是耐力強化——可以連續數日,甚至數十日處於戰鬥狀態而不感到疲勞,或是比起其他血族,在絕境之中有更堅韌的耐性可以活下去。並且,利維坦家族的第一代族長克里斯托弗利維坦,也非常擅長發揮本族的特長,指揮突擊戰和持久戰。

在血族入侵人類世界的初期,利維坦家族憑藉著日夜不休的超強續展能力,以最快的速度征服了大片人類領土,成為了當時血族世界的第一家族。然而由於佔有面積太大卻無心管理,等到其他家族的實力後來居上之後,利維坦家族的地盤便被不斷的吞併、蠶食,時至今日,利維坦家族反而成為七大家族之末。

基於家族衰敗的現實,利維坦家族的部分族人離開家族,加入其它家族或者混入人類之中;也有部分族人跟隨二族長,重新組建利維坦家族;只有極少數族人跟隨大族長,一直隱居在初始之地;最後,根據大族長在暗影議會的申請,將初始之地改造成了專門關押血族的牢獄。初始之地也改名為隕神之地。

因為,在那裡,即使是神,也會被折磨致死。

——摘自《血族家族史》,第六冊,利維坦家族史

暗影議會,吸血鬼世界最為權威的巨頭會議,十年一輪,各大家族族長將會出席,暗影議會的討論將會決定未來十年內吸血鬼世界、甚至是人類世界的走向,沒有任何吸血鬼會懷疑暗影議會的權威,更加不會有那個傻子去違背暗影議會所做的的決定,勞拉自然也不會犯傻。

同樣,從小過目不忘的勞拉,當然記得《吸血鬼家族史》中對於隕神之地的描述,甚至只要是個在地球出生的吸血鬼,從小支配他們心靈最深處恐懼的東西,就是這個在老一輩的吸血鬼嘴中,最神秘最可怕的隕神之地。

「隕神之地在哪裡呢?為什麼一開始叫做初始之地呢?」年少時的勞拉曾經無數遍的問過大長老,沒有一次得到答案,只是這一次,大長老這次主動告知了一切。

「隕神之地,在人類稱之為聖地耶路撒冷的邊上,隱藏在死海中心地帶。這片區域施展了偽裝法術,一般人無法發現。隕神之地過去曾被稱為初始之地,那是因為,初始之地的核心區域隱藏著,通往我們過去的世界,也就是埃克西奧斯大陸的傳送門。克里斯托弗利維坦,征服了大半個地球,最終還是眷戀曾經的世界。可惜他是個戰士,不懂如何開啟傳送陣,而且傳送陣據說再也無法開啟了,我們似乎被孤立在了這個位面。」

大長老臉上滿是懷念和嘆息,似乎為利維坦族長感到可惜。接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大小姐,我們可以上路了,族裡已經幫你安排好了,利維坦家族不會為難你的,你也不用擔心小少爺和那位名為舜的人類男子,因為路西法已經和瑪門簽訂了一系列繁瑣複雜的合約,合約重點,簡而言之就是:不承認,不打擾,不追究。」

看著床頭睡著的銀髮正太,勞拉咬了咬牙,最後還是狠心的甩過頭,大步向陽台走去,背對著曾經溫暖的小家庭,面對著陽台外冰冷的星空,勞拉只是猶豫了一瞬,便與大長老一同化為血霧,消失在黑夜之中。

而在魔都的大街上,一輛原本橫衝直撞的吉普車慢慢的減速了下來,一個身著便服的男子打開了吉普車的天窗,為自己點了只煙,並抬頭望向那帶著血色的夜空,空洞的眼神里滿是眷戀和不舍。

因為那裡,有兩道隱秘的血色劃過天空,那是勞拉離去的方向。

舜轉了轉無名指上的鑽戒,猶豫了一下,依舊沒有選擇摘下來。接著朝著血色的方向做了幾個手勢,最後猛打方向盤,開著這輛吉普原路返回。

「我知道你會來救我的,但求求你不要過來,我的愛人!」

血霧中的勞拉似乎感應到了什麼,默默的在心中念到。

伴隨著銀髮正太的鼾聲,他頭頂的五芒星陣才變得暗淡無光,最後完全隱藏,一如窗外這黯淡的夜光。

……

銀髮正太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生活發生了什麼樣的轉變,依舊是朝九晚五的過著學生的生活,單純而快樂,唯一的變化,就是父親告訴自己,母親要離開一段時間,到國外去生活。

更糟糕的是,自那以後,父親也變得非常的忙碌,似乎一年也見不著他幾次。

很快,春去秋來,一年又一年,銀髮正太已經已經到了人類青春期的年紀,成長為一名合格的少年,然而他來源母親的血統賜予他比正常人類擁有更漫長生命的同時,也同時伴隨著另一個問題,那便是他的成熟期,也要比正常人類來的晚那麼一些。

而正是在這身體落後的幾年,銀髮少年如同湖面般平靜單純的生活,產生了一些並不好看的漣漪。

魔都某貴族學校的校園一角。

「初毅,放開那隻兔子!」

說話的是一個人高馬大的胖子,他叫顧朋,是個典型的二代,他正帶著其他幾位青年圍堵著銀髮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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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隻兔子的妻子懷孕了,你不能殺了它。」被少年胖子和他的同夥逼到牆角的銀髮少年,正是初毅。

「你怎麼知道……滾,這是我家養的寵物兔子,殺不殺你管的著么?你這個怪胎!」

胖子直接失去了耐心,對旁邊的同夥說道,「不要客氣,給我打,打到他放手為止,出了事我來擺平,學校的副校長是我舅,有我撐腰,你們只管打!」

幾個同夥原本就已經按耐不住自己的拳頭,聽到少年胖子的話以後,就和打了雞血一樣,拳打腳踢的更加歡快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幾個少年打累了,拳頭都磨破皮了,他們才心滿意足的離去,至於那隻兔子,根本就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借口罷了。

「好了,出來吧。」銀髮少年揉了揉被打僵的筋骨,輕輕的將懷裡的兔子放在地上。他蹲在地上,一臉輕鬆的和兔子道了道別。盯著銀髮少年看了一會兒,兔子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轉眼間已經沒了身影。

而銀髮少年通過心靈感應,從兔子簡單的靈魂波動中讀到真摯的回應:謝謝。

早在初毅第一次發現自己擁有心靈感應能力的時候,他的母親勞拉便告誡他不要對人類隨意使用這個能力,初毅自然對勞拉的教誨銘記於心,只是好奇心旺盛的他偶爾也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並感知到對方的真實想法:

土包子,怪胎,奇葩……

所以,每當有人一邊擺出親切無比的樣子,內心卻在不停惡言相對的時候,被對方思想所傷的初毅總是顯得一臉不願。唯有在他和小動物交流的時候,才能讓溝通這件事變得簡簡單單,輕輕鬆鬆。

「人類怎麼這麼複雜呢?」

正當初毅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的班主任才姍姍來遲的踩著小碎步奔了過來。

「初毅,你怎麼又被欺負啦?」班主任蹲在銀髮少年的身邊,認真的打量著他身上的傷口,然後不由分說的把他拉到了醫務室,請醫務室的校醫給他上點葯。

很快,銀髮少年全身上下就被一塊塊創可貼來回覆蓋了好幾遍。

「謝謝,醫生。」班主任和校醫道完謝以後,便過來查看初毅的傷勢。

「醫生說你只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是我讓醫生多給你上點葯的,這樣你的病假條批下來,看起來會像真的一樣,記得保密哦!」班主任坐在銀髮少年的床邊,並朝他笑著眨了眨眼。

「嗯。」銀髮少年只是輕聲應了一下。

「你這次是因為什麼被他們欺負啦?和我說說,我幫你報仇。」班主任繼續追問銀髮少年,完全不在意他冷淡的態度。

初毅並不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這位教師。她叫圓圓,一個很普通又很幸運的女教師,能來到這個二代遍地走,土豪多如狗的學校教書。

通過心靈感應,銀髮少年能夠感受到她內心的真誠和關切,這不禁讓喬治感覺心頭有一絲暖意飄過。

當然,銀髮少年也同樣能感受的到,班主任後半句話的虛假和無力,想在這種學校拿著高薪而不用擔心突然有一天被毫無徵兆辭退,只需遵守這麼一條鐵則即可——不要惹在校的任何一個學生。

似乎被銀髮少年看的有些心虛,班主任老師想了想,還是決定讓初毅一個人好好的休息下。她輕輕的幫初毅蓋好被子,然後離開了醫務室。然而當她關上醫務室大門的那一剎,一個微弱卻十分清晰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中。

「老師,謝謝。」

聽到班主任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在醫務室的長廊后,銀髮少年才發出輕輕的一聲嘆息。那些欺凌他的少年的嘲諷聲一直環繞在他的耳邊,久久不能離去。他才不關心自己的身體為什麼如此耐揍,但他更希望自己的心靈也能如他的身體般不易受傷,然而,同學對他的嘲諷就像一把銹鈍的刮骨刀,一點點颳去他的善良,讓他的心靈血肉模糊、滿目瘡痍。

他知道自己的銀髮十分搶眼,然而當他否認自己是混血兒以後,同學們對他的態度從一開始的好奇慢慢轉變為鄙夷,最後不知從何時起,怪胎的名號被其他同學迅速接受,甚至連不認識的老師見到他的第一句話都是:「同學,請你遵守校規,把有色頭髮剔除,學校禁制學生染髮。」

然而,每次和他們解釋,他們除了讓初毅叫家長,還是叫家長。

每當老師這麼說的時候,初毅只能選擇攥緊他的衣角,努力不讓他的眼淚流下來。

另外,初毅的衣櫃里有一大堆的衣服,然而這些衣服,除了黑色,還是黑色。因為,這是在他記憶里,最搶眼的顏色。

他的母親勞拉喜歡黑色的禮服,而他的父親舜,自從母親離開以後,每一次初毅見到他的父親,他父親的身上總是穿著一身黑色的戰術服。黑色,似乎更像是他們家庭的統一色。然而在人類浮誇淺薄的青春時光,一身黑的銀髮少年似乎永遠無法融入其他人五顏六色的校園生活里。

「媽媽,你在哪裡?」

眼裡噙著淚水,這一刻的銀髮少年格外的孤獨。

他好恨自己的母親,一聲不吭的就離開了這個家,只留下了所有的錢財交給父親保管,只留下了他交給父親照看。

他好恨自己的父親,因為沒有時間管他,就將他安排在學費最貴的寄宿制貴族學校,還一邊美名其曰「我這是為你好」,一邊卻整天出勤,出去保衛他口中的那些「可愛的民眾」。

那一刻,他懂得了一個道理:善良,是需要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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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與酒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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