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犧牲
如同死亡交響樂一般，狙擊槍厚重的聲音，重機槍暴雨噴薄的聲音和烈火炮台貝蒂的噴火轟鳴聲組成收割的樂章，在空蕩蕩的監獄里不停的迴響。而火焰和子彈的另一頭，則是老吸血鬼一刻不停的劍舞花，死死的防禦著他僅有的那一點空間。
範圍式覆蓋的子彈讓老吸血鬼舉步維艱，而烈火炮台貝蒂的火焰更是封住了他化成血霧的可能。
在另一個角落，從老湯手裡救醒的喬治，則是給老吸血鬼送上了最後的禮物。
「轟！」
喬治手裡的火箭筒再度發射，落點不再是老吸血鬼，而是他身體前方兩步位置的空地。
火箭彈的破片殺傷力和爆炸衝擊波，如果是正面衝擊，就算是高等吸血鬼，也吃不了兜著走。
「轟！」巨大的爆炸聲掩蓋了其他所有的聲音，伴隨著閃光和煙霧，堅固的牢房也被炸出了一個巨坑。
而在巨坑中心，則是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砂土和從天花板上震碎下來的碎石。
沉寂，瀰漫著整個監獄，無論是天花板上利維坦家族吸血鬼們，還是監獄石室里的吸血鬼犯人，亦或者是收割者們，都在等著這個土堆的反應，是老吸血鬼克里斯托弗掙扎著爬出來，還是他命運的最終審判已經到來？
一秒、兩秒、三秒……
死一般的寂靜維持了半分鐘，砂土堆依舊沒有半點反應。
「我們勝利了？」
喬治試探性的問了問旁邊的人，而他們似乎除了緊張的情緒之外，同樣也是內心充滿疑惑。
「好像……是的。」
舜艱難的回答道，從他的眼神中，喬治看出了懷疑。然而這毫無動靜的砂石堆和空氣中瀰漫的火焰的味道，似乎都在宣告著己方的勝利。
只是，這種勝利的喜悅還沒來得及浮於言表，衝鋒槍突兀掉落在地的聲音便打破了這片死一樣的寂靜！
「呃……」
在老湯心臟的位置，插著一把劍身布滿紋路的西洋劍，劍身在不斷的吞噬著老湯全身上下的精血。老湯的身體在不斷地乾癟，嘴邊不斷地冒著白沫，瞳孔已經放大，他似乎最後還想說點什麼，卻已經再也無法開口了。
而西洋劍上的紋路，卻是在不斷的閃動著。隨著紋路的忽明忽暗，老吸血鬼身上的幾處大的傷口，正在以飛快的速度癒合著。
「老湯！」
親眼看著幾十年的戰友死在自己的眼前，收割者們兩眼充血，拿起手頭上的槍械朝老吸血鬼的位置瘋狂掃射！其中，胖子禹直接雙臂扛起火焰炮台貝蒂，朝著老吸血鬼的方向噴火。
然而一個閃光過後，老吸血鬼便消失於原地，再次出現時，他已經瞬移到炮台前方，西洋劍一劍橫拍，炮台粗大的炮管就像被一腳踏扁的易拉罐一樣，直接壓縮成鐵餅狀。而其他人的槍械也避之不及，沒開兩槍便被西洋劍切成兩半。
槍械被毀，舜和堯姐立刻就換上軍刺，一左一右沖向老吸血鬼，然而他們的刀刃未至，老吸血鬼克里斯托弗卻在他們背後閃現而至，西洋劍的劍鋒再次對準了他們的心臟。
「控血之術！」喬治在一旁使用吸血鬼秘術，拉住了老吸血鬼右手的血脈流動，強行打斷了他的出劍。
一個折返，舜和堯姐抓住這個空檔，一上一下，軍刺的寒芒再次對準了老吸血鬼。
「噗！」老吸血鬼身上傳來軍刺入肉的聲音，但擊中的並不是他的要害。在最後一刻，老吸血鬼身體弓起，手肘和膝蓋前送，擺出了一個類似於泰拳的防禦動作，兩把軍刺僅僅刺中他的小臂和小腿。接著，老吸血鬼身上的肌肉用力夾緊，一記揮拳，一腳彈踢，猛地將堯姐和舜甩飛。最後，他右手一抖，掙破了喬治的控血之術，反而施展更強的控血之術，像拎小雞一樣將喬治隔空拎了起來。
「該死的，克里斯托弗，你不是個戰士么？怎麼會秩序法術瞬移？」
由於渾身的血液被控制，喬治吐字非常的艱難，但他認出來了，剛才老吸血鬼之所以能擺脫收割者們的那一輪集火，是因為他能施展秩序法術——瞬移。
只是，喬治想不明白，在他母親的記憶力，路西法大長老維瑟米爾不是說過，利維坦族長不是只是個戰士么？
「恩？你怎麼會知道血族的事情？哦，你母親把部分力量血繼給你了啊，她還真是寵溺你。」老吸血鬼瞥見喬治額頭上，曾經的五芒星陣殘留的細微的痕迹，頓時瞭然於胸。
「既然你命不久矣，那老朽告訴你真相也無所謂，我們血族本該佔領這個位面后，打開位面通道，再次殺回我們的位面——埃克西奧斯，殺死叛徒半死人高鐸斯，恢復昔日卡利巴韋恩主上的榮光，然而我沒料到，當血族完全佔領這個位面時，其餘六族成立了暗影議會，決議按兵不動，我就知道他們再也不想殺回去了。」
「老朽本想帶族人回去，然而近年來族中的法師卻遭到接二連三的暗殺，初始之地的魔法門我族再也沒能力開啟，這些該死的混賬！還好路西法家族族長暗中支援我一些空間法術和秩序法術的藏書，這幾百年來我就在暗中學習秩序法術，拿血族的囚犯祭祀魔法門，魔法門充能完畢的那一天，我將打開通往埃克西奧斯的通道，殺回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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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的小命，也將一樣會被我拿來祭祀！」
說完這些，老吸血鬼便不理會在一旁震驚的無以復加的喬治，轉而面向倒在地上殘喘的收割者們。
「不錯不錯，自從血族完全佔領這個位面以來，老朽好久沒有遇到這麼帶勁的對手了，若是在埃克西奧斯，以你們這些人類的本事，完全有資格接受聖光的洗禮，成為十字軍，或者成為頂尖的刺客，在魔鬼之都，混到自己的地盤。」
老吸血鬼斜眼看著倒在地上的收割者，舔了舔自己嘴角的兩顆尖牙，那是喬治沒有的，純種血族的象徵，他繼續說道，「但是，在這個位面，在這裡，我只給你們一條道路，臣服，接受血族的初擁，加入血族，享受無盡的生命，否則就是毀滅。」
「那個倒霉的醫療兵，就是你們拒絕的下場。」
「你們的國家，信仰，都不值得一提，血族早已佔領了整個世界，何必苦苦掙扎。」
老吸血鬼克里斯托弗的聲音彷彿帶有獨特的魔力，摧殘著收割者們僅存的心理防線和意志力。慢慢的，倖存的幾位收割者的眼神，變得越發的空洞，被對手輕鬆打敗的恥辱和無力感，隊友慘死在自己面前的憤怒和恐懼，就像狂風暴雨般撕毀著他們內心的理智。
「該死的，這是秩序法術的分支——魅惑法術！快醒醒！」喬治的聲音在收割者的大腦里迴響，但彷彿泥牛入海，根本毫無回應。
而最讓喬治意想不到的，第一個走向老吸血鬼克里斯托弗的，是堯姐。
「來吧，優秀的女戰士，讓老朽賜予你永生！」看著對面的人類女子一瘸一拐的走過來，老吸血鬼舔了舔兩顆尖牙，嘴角已經微微上揚。
強者的血液總是讓人興奮，克里斯托弗已經打定主意，吸飽血是正經事，初擁等會兒再說。
很快，堯姐就走到了他的面前，單膝下跪，低下了她高傲的頭顱。
老吸血鬼將她扶起，尖銳的指甲輕鬆劃破堯姐肩頸處的戰術服，露出裡面小麥色的肌膚。透過吸血鬼的眼睛，老吸血鬼可以看到皮膚以下，堯姐的血管正在有力的跳動著。
克里斯托弗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血癮，朝堯姐的香肩一口咬下，尖牙毫無障礙的突破了肌肉的阻撓，直達深處的動脈並吮吸了起來。
甘醇的鮮血通過尖牙的吸吮，在老吸血鬼的身體里奔騰。這種美妙的滋味甚至讓他感覺到，剛剛劇烈戰鬥的疲乏感已經被一掃而空。
只是，在克里斯托弗看不到的角度，堯姐將剛剛下跪時從嘴裡卸下來的，原本用於自盡的毒牙，插進了靠近自己心臟的位置！
「呃啊！」原本沉浸在快感中的克里斯托弗漸漸感覺到了不適，蹲在一邊乾嘔。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吸入自己身體里的血液，會帶有強烈的毒素，雖然這些毒素對高等血族而言，不會致死，但也是非常的難受。
「噗通！」毒素同樣進入了堯姐的心臟，她並沒有撐過幾秒，就含笑著倒在了地上，她最後的畫面，正是老湯的側臉，在老湯的左耳上，正帶著一個和她右耳配對的耳環。
並且，依舊在一旁乾嘔老吸血鬼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堯姐的中指上，套著好幾個燃燒彈的拉環。
「轟！」衝天的大火吞噬了堯姐的屍體和克里斯托弗，而直到這時，一旁的喬治、胖子禹和舜才重獲了身體的控制權，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隊友，在大火中燒的屍骨無存。
可惜，堯姐最後的臨死反撲依舊沒能殺死老吸血鬼。
「你們這群該死的螻蟻！」隨著一聲怒吼，老吸血鬼從火海裡面跳了出來，並懸浮在了半空。現在的克里斯托弗，再也不復剛出場時的瀟洒自如了。他的黑色禮服被燒出了好幾個孔洞，半截臉也已被燒傷，甚至下顎的地方露出了幾處森森白骨，而嘴裡的兩顆尖牙更是被毒素染成了黑色，看起來一時半會無法再次吸血。
克里斯托弗解下自己的佩劍——那把吸血鬼之吻，不是他不想用，而是剛剛火場里呆的時間太久，劍身燒的過熱，哪怕只是握劍，都會被再次燙傷！
「你們這群該死的螻蟻！」老吸血鬼再度咆哮了起來，他的聲音隨著身體在顫抖著，「我要殺光你們這些螻蟻！我要把你們碎屍萬段！我要……該死的，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