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突襲

空中堡壘莫比烏斯

這個沉寂了無數歲月的利維坦大本營，自從來了喬治一行不速之客后，就像炸開了鍋一樣，槍聲和爆炸聲響個不停。

如同打擊樂一般，堡壘的內部不停地傳來此起彼伏的槍聲，仔細聽的話，這些槍聲往往是一陣狂風暴雨，然後在某個點之後，驟然停下，接著又是一陣死一般的寂靜，突然再次猛地爆發一陣狂暴的槍聲，如此循環反覆。

在堡壘的深處，偶爾還會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那是堡壘門牆炸裂的聲音，亦或者是某隻倒霉的吸血鬼炸裂的聲音。

「頭頂六點方向，實體，聽我口令！」

「三、二、一……」

「開火！」

喬治的高等血族血統和心靈感應天賦讓他成為了這個隊伍中的指揮，吸血鬼的速度極快，配合血霧法術和空中堡壘內部黑暗的環境，幾乎可以讓任何吸血鬼在這裡成為頂級的刺客。

然而幸運的是，相比於低等或是中等吸血鬼，高等吸血鬼擁有更強的感知能力和隱匿能力，並以此來追蹤低等吸血鬼的行蹤，然而低等吸血鬼卻無法定位高等吸血鬼的行蹤，這是不可逆的血統權威。喬治的血統讓他幫助隊伍準確的定位那些想要偷襲的吸血鬼侍衛，或者是反過來，喬治以收割者們為餌，刺殺那些想要偷襲的吸血鬼侍衛。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正如喬治父親舜所評價的，一旦廢掉吸血鬼神出鬼沒的本事，他們也不過就是一群麻煩一點的人類而已。

實體用子彈，血霧用火焰！

「轟！」

又一處的大門被胖子禹炸開，從裡面衝出來兩個低等吸血鬼，卻被喬治提前感知到，舜和堯姐一人一顆子彈擦中血晶，一個照面就讓他們失去了戰鬥力，倒在地上不停抽搐，隨後，鞋底包鐵的軍靴用力一蹬，收割者們徹底踩碎了兩隻吸血鬼的血晶，結束了他們的生命。

對於收割者們來說，當他們進入這個堡壘以後，他們身上的每顆子彈都是致命的、珍貴的。

「這個空中堡壘的通道真是又臭又長，胖子禹，就沒有什麼捷徑么？」

「有啊。」胖子禹指了指頭頂不遠處的風道，笑著說道：「只要你也能像這些吸血鬼一樣變成那種該死的血霧，否則我們就只能一堵一堵牆炸過去。」

「真是夠了！你的炸藥帶足了么？能確保我們順利到達監獄區么？」

儘管知道答案，但舜還是習慣性的再三確認。

「如果給我時間，讓我找到正確的地方起爆，我手頭上的炸彈，足夠把我們幾個和這座可愛的空中花園一起炸上天。」

「胖子禹，我們已經在天上了，你吹牛皮的功夫總是這麼的鼓舞人心！」

「該死的！十二點鐘方向有大量的吸血鬼，血霧狀態，十秒鐘後到達！」喬治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腦袋裡炸開。

只是一瞬間的反應時間，在場的收割者們就進入了備戰狀態，舜，堯姐，老湯的手裡已經捏著一枚燃燒彈，喬治肩上的火箭筒也蓄勢待發，胖子禹的動靜最大，他將身後背著的炮台放置在最前面，然後像玩魔方一樣，只用了幾秒鐘的調節時間，炮台便順利部署完畢。

全自動噴火炮台，這是胖子禹最得意的作品，九十毫米口徑，氣壓噴頭，配合特殊的助燃劑和二次濃縮的固化石油，能把前方五十米錐形範圍覆蓋成一片火葬場。

胖子禹甚至給了炮台一個名字，貝蒂——他的第一任洋妞女友的名字，對此他的解釋是：「這寶貝和我那個女友一樣熱辣！」。

三、二、一！

眾人的內心一齊倒計時。隨著最後一秒的結束，黑色的血霧也進入了眾人的視野。由數十隻中等吸血鬼聯合而成的血霧，在狹窄的長廊通道里洶湧，賓士，彷彿將這長廊里昏暗的光線全部吞噬。

「目標鎖定！」紅外線迅速掃描前方戰場，安裝在烈焰炮塔貝蒂上的智能電腦完成了最後對敵的識別、鎖定和追蹤！

緊接著，伴隨一陣炙熱的紅光，炮台吞吐憤怒的火舌，和對面的血霧撞了上去，這場面，就好像兩個小型龍捲風之間的碰撞，摩擦！

血霧非常厭惡對面的火舌，不斷的在翻轉、騰挪，企圖躲避火舌的鋒芒，卻被炮台死死地鎖定目標，無處可躲！

終於意識到躲避無用，血霧一鼓作氣，頂著火舌沖了過來！

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翻騰的血霧硬生生的將炮台貝蒂的火焰強行壓制，頑固且迅速的朝喬治一行碾壓過來。

而正在硬拼的血霧並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腳下，已經埋下了毀滅的種子，三顆燃燒彈以品字形的分佈，悄無聲息的滾到了血霧的正中央，

「轟！」

三顆燃燒彈幾乎同一時間爆炸，衝天的火焰一瞬間將血霧攔腰切成兩半。

夾在燃燒彈和炮台火舌中央的血霧，再也支撐不住火焰的燒烤，最後幻化回三個人形。他們頂著火舌沖了幾步，最後還是渾身焦黑的倒在了離炮塔不足一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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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彈後方的血霧徘徊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心有不甘的離開了這片戰場。

「我的寶貝現在太燙了，她需要一點時間休息，但前方肯定還有更多更強的吸血鬼，舜，現在怎麼辦？」胖子禹一邊抱怨，一邊手腳麻利的將烈火炮台貝蒂收了起來。

「你確定這是通往監獄的道路么？」一腳踩碎面前燒的焦黑的吸血鬼屍體，舜想了想，再次向胖子禹確認。

「配合高頻聲吶，我的電腦剛剛完成了對這個堡壘內部結構的建模。我們已經在堡壘第六層，第七層就是監獄。」胖子禹將堡壘三維模型投射到眾人中間，通過這個模型，大家才真正意識到，現在所在的空中堡壘究竟有多麼巨大，多麼複雜，甚至於模型的邊緣都有些模糊，那是由於牆體過多，高頻聲吶都沒能完全穿透所有的區域。

「我們繼續走！解救完人質以後，原路返回，若是被前後夾擊，就給堡壘開個洞，跳入死海。」

確定了戰術方針，眾人繼續快速而安靜的隱匿於黑暗之中，朝著監獄的方向前進。

……

空中堡壘莫比烏斯第七層監獄

姜戈路西法是吸血鬼來到這個世界后，被賜予初擁的最早一批人類，歸功於他的勤奮。通過自身不懈努力，僅僅用了十幾年的時間，他便完成了從低等吸血鬼進化為中等吸血鬼的轉變。

雖然自身實力提高不少，但這個老實的人類當初決定加入吸血鬼行列的初衷，也只不過是想為了讓他的人類家人能夠得到更好的生活。

然而世事無常，當整個人類世界被吸血鬼完全滲透並控制后，沒過多久，瑪門家族便和路西法家族決裂，雖然當時吸血鬼世界已經成型，七大家族成立了暗影議會，但暗影議會也僅僅是保證吸血鬼各大家族之間不發生全面戰爭的最後一塊遮羞布而已。

雖然暗影議會明令禁止吸血鬼之間發生衝突，然而對他們來說，螻蟻般的人類卻不屬於吸血鬼法律的保護犯愁。

很快，路西法和瑪門之間的明爭暗鬥就殃及到了姜戈的人類家人身上。

「各位血族同僚，求求你們了！放過我的母親吧，我來替她承擔一切後果！」在姜戈的自家宅子里，他已經跪在地上好幾個小時了，然而他的老母卻被幾個低等吸血鬼壓在排糞用的水槽里，痛苦的掙扎著。

「不要說我不幫你，姜戈，你那個卑賤的人類老母從我的糧倉里借了十斤種子，現在過去半年，你們家該償還債務了。喏，你自己看合同，十斤種子借你們，五斤黃金還我們，為期半年，逾期一個月加一斤黃金，合同上面寫的清清楚楚，你們別想賴賬！」

杜克瑪門坐在姜戈母親佝僂的背上，手中甩著用金框裱起來的合同文本，臉上儘是囂張之色。作為純種的高等吸血鬼後裔，杜克根本看不起這些被賜予初擁的低等吸血鬼，他也根本不在乎那點黃金，他家族所擁有的黃金，十個糧倉都放不下。

然而當他聽說瑪門家族和路西法家族決裂的消息之後，他第一時間想起來的，就是在他家族管理範圍下生活的，姜戈路西法的母親。

他早就知道，姜戈是老實人；他早就知道，去年收成不好，姜戈母親必然要借種子下地；他也早就知道，今年大旱，姜戈一家肯定還不上，所以，他可以肆無忌憚的侮辱姜戈，讓這個低等吸血鬼知道，誰才是這裡的老大。

「中飯有點吃壞了，我要解一下手，姜戈，等我一下。」杜克並未起身，而是直接拉下褲子，直接對著姜戈的母親的後腦，歡快的拉起了屎，完事以後，再把她胸前的衣服猛的撕下來，再用撕下來的布料擦屁股。

「啊！」

怒火中燒的姜戈，放棄了最後的忍讓，也放棄了自己最後的理智。他將暗影議會的命令扔到腦後，並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戰鬥力。姜戈隨手抄起一把家中的水果刀，將杜克捅了個對穿，並且用手硬生生的將杜克胸口的血晶挖了出來，隨後狼入羊群般，將杜克手底下的那些低等吸血鬼，殺的片甲不留！

只可惜，姜戈沒有注意到，杜克手底下的一個低等吸血鬼趁亂逃走了。很快，暗影議會知道了這件事。

判決很快就下來了，即使路西法家族從中周旋，最後也只是留下了姜戈的命，姜戈的罪名是「以下犯上」，判決終身監禁，收押在利維坦家族的監獄里。

暗影議會做出這個決定，不僅是因為姜戈殺了一個純種的高等吸血鬼，更是因為究其根本，姜戈僅僅只是個被初擁的人類而已。

儘管已經被囚禁在這個該死的空中堡壘里快一個世紀，姜戈每每想起以前的種種，憤怒和屈辱依舊無法抑制的湧上心頭。他本來恨透了這個世界，恨透了所有的吸血鬼，恨透了自己，為何當初要加入吸血鬼，而不是做一個本分的人類，然而近幾年，他的心裡照進了一道光，有個衣著靚麗，一頭銀髮的小姑娘，不知為何，經常溜進監獄，當這個小姑娘知道姜戈曾經是路西法家族的一員后，就會隔三差五的給他送點吃的，還有止痛藥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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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拉路西法。」

姜戈的記憶中，除了小姑娘的微笑，還有她心靈感應傳遞給姜戈的，她的名字。

「只要我能出獄，我必將誓死效忠於她！」面朝著黑色的牆壁，姜戈無數次的在心中發誓。

「轟！」一聲沉悶的爆炸聲炸開了監獄的大門，同時也打斷了姜戈的思緒。

「胖子禹，找到附近薄弱牆體，找到人質后炸開，我們直接空降死海；老湯，激活水下藏好的潛艇，聯繫接應小組；臭小子，繼續觀察吸血鬼動向，若發生遭遇戰，繼續由你指揮。所有人，分頭行動，目標勞拉！」

舜的聲音傳到了姜戈的耳中，由於語言關係，他並沒有聽懂其他內容，只有那個人名讓他有些心神不寧——勞拉。

「剛剛哪個領頭的人類說的是勞拉？該死的，這些人類來到這裡，難道是來抓勞拉小姐么？」姜戈用力的敲打著牢房的石門，卻沒有絲毫作用，他血晶的位置被釘上了一根魔法木樁，木樁就像寄生蟲一樣，深深的鑽入入皮下，並完全的包裹住了血晶，如果沒有足夠的魔力，是無法驅散木樁的，但是姜戈現在別說魔力了，就連基本的肉體力量都沒有，比人類還要不如，更不要說關押他的，是利維坦空中堡壘的牢籠了，就姜戈現在待著的這個房間，之前曾經關押過好幾個比他更強大的吸血鬼。

「嗯？」正在全力偵察吸血鬼行蹤的喬治，發現了姜戈這邊的異樣——畢竟除了姜戈，其他的吸血鬼犯人都顯得那麼的安靜，或者說麻木。

喬治走了過去，通過石門上的探孔觀察裡面，期待著是否能碰巧的找到自己的母親。

然而，他除了看到一個臉色焦慮的男性吸血鬼外，再無他人。

失望的喬治正準備轉身離開，卻通過心靈感應，不經意間捕捉到了姜戈的想法：「不要……抓……勞拉小姐。」

「胖子禹，炸藥借我一用，我這裡有一些新發現！」喬治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腦海中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