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夢魘來襲

「熱！」

「好熱啊！」

「這是哪裡？為什麼會這麼熱？」徐婉下意識想扯開附在身上的束縛，手臂如同千斤壓著，動彈不得。

「是誰？誰在看著我？」緊閉著雙眼的腦袋左右擺動，卻沒有人回答她。

「這到底是哪裡？為什麼......我為什麼在這裡？」徐婉試圖扭動一下身體，可是卻動不了，「不會失去鬼壓床吧？」

眼睛都睜不開，也叫不出聲，但還是能感覺到周圍都是紅色，伴隨著還在不斷升高的溫度，一股股的火紅的氣浪撲面襲來。內心的恐慌，讓她心跳如雷般咚咚作響。

「熱，好熱啊」。

「救我，救救我，救救我，誰能來救我，給我一口水也行啊。」

「熱，熱死我了......」徐婉眉頭緊鎖著，緊閉的雙眼內，眼珠快速的轉動著。

「誰來救救我啊——」很害怕，好想哭啊。一滴淚由眼角流出，劃過白皙的臉頰，滴落融濕了枕邊。

黑暗中的身影只見床上的女子周身散發著微紅的光暈，滿頭大汗，眉頭緊鎖，眼角還有淚痕。人影靠近床前，依然聽不清女子的囈語，只好一個指訣點在女孩兒眉間后，又隱匿起身型。

「哈～」徐婉用力呼出一口氣，猛的坐起身，而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冷汗已經完全濕透了單薄的底衣，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紙照進屋來，看到熟悉的房間，徐婉終於長出了一口氣，還好，是在天食居啊。

又是這個夢，徐婉仰面又倒回床上，背和床褥間一片冰涼。只好側身將被子換個面壓在身下。

好幾個月沒做這個夢了，雖然夢裡除了入目的火紅、高溫的炎熱、不知何人窺視的目光外什麼都沒有，可是徐婉即便醒來，還是能感覺到夢中深入骨髓的的恐懼和絕望，尤其是那被注視著的驚悚。

「不知道什麼時辰了，還好天沒亮，再睡一下下，本來就累，這一夢驚魂未定，好像更累了……」。女子嘟囔著又沉沉睡去。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夢，竟能將人心神困住！還有那泛出的紅光是什麼？黑暗中的身影再現，悄無聲息的來到徐婉床前，看著女孩逐漸舒展的眉眼心道：為什麼會查不到你的來歷呢？居然連搜魂所都沒有任何記錄，難道你還真是個狐狸精？看來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一個搜不到魂魄的人？思及此處，郁滿堂無奈搖頭，轉身悄然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徐婉隱約聽見沉悶的咚咚咚，咚咚咚！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徐婉！姚淙淙！」劉大娘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你們兩個死丫頭，起來沒有，啊？」

直到變成耳邊擂鼓般的敲門聲時，咚咚咚的，徐婉好想尖叫啊！能不能別敲了，人家很累好嗎？

「死妮子！還不起來？昨晚還有一桌碗碟都沒收拾，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要不要開張了？啊？」

哐哐哐！這是動腳了呀。

「來了來了，起來了，馬上過來。」徐婉搖了搖昏沉沉的頭，焦躁的踢動雙腿，一鼓作氣起身穿衣，旁邊的淙淙倒是不慌不忙的也起了身。

「婉婉，劉大娘是個武功很高的陰性高手，這嗓門用的估計就是傳說的氣海之力呀。」淙淙苦著臉，有氣無力道。面色看著有點蒼白，似乎昨晚也沒睡好。

「好啦，你還有閑心嚼舌根呢，快起來吧。啊——，好想一睡不醒呀」徐婉說著又蹬了蹬雙腿，向床鋪倒去。

淙淙穿好鞋，過來晃晃徐婉的胳膊道：「別磨蹭了，等咱們死了有的是時間睡。」見徐婉緊皺的眉頭，不安的問：「婉婉，你是不是又做噩夢了？乖乖起床，晚上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狀元婉？」

「啊——，淙淙，我們怎麼這麼命苦啊！」嗚嗚嗚……徐婉為什麼有種不想當狀元的趕腳呢？

「你們兩個死丫頭！不想吃飯了是吧？」兩人剛出房門，就被劉大娘各給了一個爆栗。

「劉大娘饒命啊，別打、別打了，我們這就去收拾，這就去。」兩人一邊捂著腦袋求饒一邊朝廚房奔去。

兩人來到天一閣，淙淙實在忍不住抱怨道：「婉婉，你說這些人，吃完飯就回家唄，沒事在酒樓待到那麼晚，害我們不能早早休息，還要提早起來收拾。」

徐婉將殘羹倒進木桶，碗碟放進木盆，頭也沒抬說：「誰讓人家是貴客，我們就是兩個洗碗娘呢？」

聽徐婉這話，淙淙可就不幹了，將擦了一半桌子的抹布狠狠丟在桌上道：「憑什麼呀？不是你說我們是盤龍第一的狀元洗碗娘嗎？就這待遇？」

徐婉抬頭笑著看向淙淙：「你還真是......可人家也是盤龍第一貴客呀？」說著將抹布塞回扁著嘴的淙淙手裡道：「而且還是有錢又任性的貴客，連咱們盤龍第一酒樓劉老闆都不敢得罪，那麼當然要由我們這狀元洗碗娘伺候了呀？」

姚淙淙看看手裡的抹布，一把又塞給徐婉道：「我把碗碟先端走了，剩下的交給你了，我還不方便著呢，誒。」說完將在裝載著碗碟的木盆端走，徐婉嘆口氣，開始繼續打掃起來。

「呦，徐婉？怎麼就你一個人啊？」小五睡眼惺忪的靠在天一閣的門邊問。

徐婉也沒回頭，「哦，淙淙剛把碗碟送去後院了。」

小五想起昨晚，頓時精神起來，左右四顧無人，鬼鬼祟祟的來到徐婉身邊悄聲道：「你昨天是不是遇見清風派的鳳四公子了？他昨天晚上還跟我打聽你呢！你們昨晚......?」

徐婉疑惑側目：「什麼四公子？我不認識啊？」

「行了，你別裝了，人家可是肆城有名的玉面公子，你們不認識人家能問我你的事情？」小五一臉你騙人的真摯表情。

徐婉無奈說：「我真不認識，而且昨晚，等等，你說昨晚遇見我的人？」說到這裡似乎記得昨晚確實遇見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

「對呀，他說去如廁，遇見一個這樣的姑娘，是個洗碗娘。」說著學著昨晚鳳嵐的樣子，用兩手將眼角支起道。

徐婉一把拍掉他的手，想想好像哪裡不對啊？昨天那人明明說他叫郁什麼來著，怎麼又來個什麼鳳四公子。不會是因為昨天自己得罪了他，這男人就小氣的找人準備收拾她吧？

小五見徐婉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將五指在她面前晃晃道：「你想什麼呢？」

「沒什麼，我昨晚沒遇見什麼公子，收拾完就回房睡覺了。」還是不要實話實說吧，萬一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見小五還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裝出一副很忙的樣子說：「小五，你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兒打擾我幹活，要不然一會兒我告訴劉大娘，以後讓你打掃。」

「得得得，我也是瞎操心，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徐婉翻個白眼送他，繼續手頭的事情。心裡卻在想：看來最好的辦法還是溜了比較好，不過好歹是在天一閣用飯的客人，應該不會怎麼樣吧？最多被劉大娘說幾句唄，反正沒這事也不少挨罵，想到這裡反而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