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貧如洗，還外欠一屁股債！
村民們看到楊萌現在的這個情況，也只能是搖一搖頭了事。畢竟這個臭小子還只有二十一二歲的年紀，哪裡當過這樣的家？做過這樣的主，處理過這些事情吶？
現在把老人送上山以後，還能夠全須全尾的回來，都已經是算不錯的了。
楊萌到現在，還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而且這一天一宿的時間裡面，楊萌還是沒有休息過，哪怕是一分鐘的時間。
到了山上的時候，再次看著自己這身邊唯一的面孔，就這麼被泥土掩埋掉了。當時在現場還是想哭，可是，卻還是哭不出來。
眼睛裡面，雖然也是澀巴巴的，卻就是一丁點眼淚都擠不出來。
從自己摔倒在地，到發現老爺子去世，再到上門報喪，再到送爺爺上山。這期間，楊萌就哭了那幾句，那是有眼淚的。
上山回來以後，村民們就跟楊萌腦子裡面記憶的一樣，把那些剩飯剩菜都給熱了一遍，吃完以後就各自回家了。
楊萌又一次看著家裡面的房子，變得空落落、冷清清的樣子，心裏面還是沒來由的一陣空虛。
爺爺已經去世了，而且被泥土掩埋得只剩下了一個土堆。雖然那個老爺子，曾經給自己添了不少累贅。但那也是自己心底裡面，最後的一份牽挂。
可現在！自己照樣又解脫了。
可為什麼自己的這心裏面，依舊會是那麼無所適從？
閑下來的楊萌，坐在那裡獃獃的看著這一切。不過坐了一陣的楊萌，腦子裡面好像想起了什麼？
現在各家各戶來的人，都已經回去了，自己還有最後一件事沒有做呢！老爺子生前穿了的那些衣服，自己還沒有燒掉呢！
按照村子裡面的風俗，在這個去世了的人下葬以後。回了家的這些孝子賢孫，就得把這些死人曾經穿過的衣服，全部都焚燒掉。
至於這個風俗是從哪裡傳過來的？一直到現在，楊萌都沒有弄清楚。只是知道村子裡面，是有這個風俗的。現在重來一遍，楊萌還是穿不了老爺子剩下來的這一些衣服，原因就是個頭不對。
老爺子生前也有一米八的個，可楊萌現在依舊只有一米六五多一點。
再加上楊萌，也怕自己以後睹物思人。現在把它們一把火燒了，也給老爺子的人生，劃上最後的那個句號。讓他們塵歸塵，土歸土。
楊萌不但再次把老爺子穿過了的所有衣服，還把老爺子床上的那一些被子，床單，被罩，棉被等等，只要讓老爺子用過的東西，全都歸攏到了一塊，就在房子的前面點著了火。
沒有挪開地方，心裏面有點念想，至於能不能再次實現那個願望。就看這堆東西燒掉以後，會不會出現曾經出現過的那個奇迹了！
看到這一堆的衣服、床罩、棉被、帳子，全都隨著火苗的升起，漸漸的變成了一堆灰燼。
遇到沒有燒透的，楊萌還拿來了一根鐵杆，就是火鉗只剩下了的一邊，在旁邊一邊撥弄，讓它們徹底化為灰燼。
看到這堆東西終於燒透徹了，楊萌站起了身來，看著眼前的這一堆灰燼上面，所飄蕩的煙霧終於消散，卻並沒有立馬就去翻動這堆灰燼，時候不對！
轉身走進了屋子，看到老爺子曾經睡過的床。雖然上面現在是沒有什麼其它東西了，只剩下了一些床板，外加上面鋪的一些稻草。
可卻能證明在這個上面，自己親爹的那個親爹，曾經在這塊地方躺了十個月零七天！
看到眼前的這些東西，回想起曾經的一切，楊萌的這心裏面，還是有些抽搐。
木倉裡面的糧食，自己現在可是清楚的知道，那是一顆都沒有了。身上的這些衣服，好像也是一兩年前的衣服了。
再次經歷這些事的楊萌，可是知道自己以前的這些事迹。既然回到了這個時間段，那麼最近的這一兩年之內，自己可是一件衣服也沒添過的。
因為那個時候，就算是自己想添置一件像樣的衣服，不但沒有錢，而且更沒有出去的那個時間！
一年又一年的收穫，除了土裡面的花生能賣幾個錢以外，其它都只能作為生活的必需品，根本就沒有賣掉的可能。
現在也是如此，擺在眼前的情況，就是除了米桶裡面還有二三十斤米剩下以外，其它的楊萌可是知道，應該是已經一無所有了。
就是連吃的油，在這一趟喪事以後全都變得乾乾淨淨了。除了再去村裡的小賣店，進行賒賬以外，楊萌是想不出其他的什麼辦法？來解決這個食用油的問題。
就算是自己曾經在夢裡面，逆天逆地逆空氣，可也解決不了眼前的這個窘況。
哪怕自己曾經diao炸天，可是現在，心裏面依舊是一陣無能為力，這就是所謂的山窮水盡，一貧如洗？他娘的！倒是給老子洗得真乾淨吶！
剩下來的這些剩菜剩飯，吃完以後，基本上沒剩下什麼東西了。
那些稻穀，總共才賣一千四百三十六塊錢，人情都是內入，也就是說沒有現錢入手。
而這一千四百多塊，現在又用得乾乾淨淨以外，又欠下了他楊春河家將近七十塊。
那是在小賣店裡面賒下的帳，是這次辦喪事買煙，新欠下的。
從前年六月份起，到如今為止，楊萌知道自己欠了小賣店多少錢了！七千零二十四塊。
這是在這次事情過去以後，自己去楊春河家歸攏賬目以後，得來的確切數字。
按照腦子裡面的那份記憶，反正是從自己的老爺子生病開始，到上床一直不能動彈，自己就沒有出過這個村子。所有需要的生活必需品，都是從楊春河家的小賣店裡賒來的。
想到這裡的楊萌，把屋裡面里裡外外收的拾了一遍！
時間也在不知不覺中，到了晚上的時候了。
一想到，還要去楊春河家裡的小賣店，去找楊春河結算一下賬目。也好讓他知道，自己到底欠下了他楊春河多少錢。把手裡的掃帚還有簸箕等東西，放回原位以後，轉身就往外走，門都沒關。
關個毛線的門啊！
用得著關門嗎？
家裡現在，要是進去了一個耗子，它的那雙眼睛估計都會找瞎，還不一定能夠找到一口吃的。
這要是一個能罵娘的耗子，進來轉悠一圈以後，應該會立著個後腿，前爪子叉著它的那個小蠻腰，然後指天罵地的罵上老半天。
麻辣隔壁的，餓死耗子爺爺了！真特么的是個窮逼。
看到楊萌上門來了，楊春河連忙起身走了過來：「萌萌！老爺子送上山了！」
「嗯！送上山了！就是這些年給您添麻煩了！我也不知道，這些年以來，到底欠下了你家多少錢了？
所以今天我就過來歸攏歸攏，也好讓我們雙方心裡有個數。
現在沒有老爺子的拖累了！
我也應該很快就能，把你們這些爺爺奶奶們的錢，給還上一點半點了！」
嘴裡說著這些話的楊萌，現在覺得真特么的彆扭。明明知道欠了楊春河家多少錢，可是現在，卻偏偏還要裝出一副不知道的模樣。
「所有的賬目，都在這個本子上面了！你自己去算一下吧！我自己也沒有歸攏過，也不知道有多少？」
跟自己記憶裡面的一模一樣，楊春河聽了自己的來意以後，隨手就從抽屜對面拿出一個本子扔給了自己。
「好！」
一把接住楊春河扔過來的本子，打開之後，從頭到尾的翻了一下。發現跟自己腦子裡面的記憶一樣，想都沒想，直接就在本子的後面，拿起一支楊春河擱在櫃檯上面的圓珠筆，寫下了七千零二十四這個數字。
「我了個去！你個小王八蛋，這麼快就算完了？」
「啊！」
目瞪口呆的楊春河，看到楊萌寫下數字以後，詫異的問了一句。
然後低頭去看了一下，本子後面的那個數字，然後抬頭看向楊萌，脫口問道：「你個小王八蛋，不會是隨便亂寫的吧？老子可用不著你給老子多寫啊！有這麼多嗎？」
「沒！就是有這麼多！不信的話，你自己可以再算一遍。
你知道我的性格，在錢財方面一是一二是二，我不會因為欠你們這些爺爺奶奶的情，從而多寫一點的。
這帳你自己可以慢慢去算！現在給我拿一支筆和一個本子，我有用。這個我就不給你錢了！算是我這個當玄孫子的，找你要的。」
「給！筆你就拿這支吧！」
接過楊春河扔過來的這個新本子，翻開封面以後，又拿起剛才自己用過的筆，迅速的在本子上面寫了起來。
本子是個中字本，隨著一筆筆的欠賬在上面書寫出來，一萬多塊錢的外債，就被楊萌例得清清楚楚。
楊春河家小賣店裡的不算，其它人家，多的有兩千多，少的也有一百多，四十七戶人家幾乎全有債務要還。加上楊春河家裡的債務，總共差不多兩萬塊錢了。
「春河爺！錢呢？你家玄孫子身上暫時拿不出來，我來，就是過來跟您結算一下！看看這些年到，底欠下了你們這些爺爺奶奶多少錢了！
萌萌把這些都記在了心裡，對你們這些爺爺奶奶的幫助，也是感激不盡！
要不是有你們這些爺爺奶奶的幫助，我也不知道這些年，怎麼能夠撐得下去了！
我還要去其他的人家，也給他們做個結算，讓他們也好心裡有個數。今天就先跟您交個感謝了！」
「你這伢子！春河爺上過你家門？崔過你的帳啊？知道你小子不容易，春河爺可是對這些賬，提都沒有提過吧？
你什麼時候有錢了就給幾個，沒錢就先放著！莫急，你又不是不勤快？現在沒有你家老爺子的拖累了！這幾個欠賬會很快還上的！莫把這些放心裡啊！」
「春河爺！我曉得！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賬不用急著還！先把屋裡理清楚了！再去做別的！」
「好的！我曉得！您進去吧！」
楊萌拿著這一個本子，在這四十七戶人家穿梭，一家一家上門的把錢數當面記好，並且打了一張欠條給各家各戶。
奶奶個大粗腿的！
家裡現在一貧如洗都是小事，還欠了一屁股的外債。
這些本來已經還清了的帳，隨著自己的回來，還得再去還一遍債！
這是要老子還雙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