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陌生的來電！

「君淚盈，妾淚盈，羅帶同心結未成，江邊潮已平。」

2009年，羊城萊茵小區門口。

振興大街，熙熙攘攘。

「曉菲！」袁紳晴一眼就發現了她，情不自禁地叫出聲來。

陸曉菲離著他有差不多十米距離，她本來移動的腳步，停住了，臉上露出一絲美麗的笑容。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袁紳晴已跑到她身邊，緊緊摟住了她。

「你，終於回來了！」袁紳晴激動，喜極而泣，顫動著嘴唇道。

「我，我回來了！」陸曉菲把頭靠在袁紳晴的肩上，一臉幸福。

對袁紳晴來說，他原以為要一年，甚至要更為漫長的等待，欣喜的是，陸曉菲提前兩個月回來了！這倍受煎熬和折磨的時光終於結束了！結束了！此時此刻，他心中已經充滿了滿滿的幸福。

「我已經失去你一次，我不能再失去你了！」袁紳晴動情地說，把陸曉菲摟得更緊了。

此時，整個大街，彷彿只有他們倆，時間在這一刻凝固。遠處，只有藍藍的天，白白的雲。

2020年，四川老家。

「曉菲，曉菲！」袁紳晴又從夢中驚喜。

「咋了，又做惡夢了？」劉向欣端來一杯水，問道。

「又夢到曉菲了！」袁紳晴垂淚道。

「哎，你用情太深了，我都說了，人死不能復生，想開點，人生就這麼回事嘛！」劉向欣安慰道。

「你，不懂了，你都沒愛過。」袁紳晴道。

「誰，誰說我沒愛過？」劉向欣急道。

正在這時，手機來電鈴聲響了。

「晴哥，吃早飯沒？我給你說個事哈！」電話那端傳來王政道的聲音。

「兄弟，怎麼了？」袁紳晴好奇道。

「昨晚，我和朋友，還有他爸一起吃飯，就是我給你說的曾在福利院工作的老幹部，聊起你的事，你猜怎麼樣？」王政道賣起關子道。

「怎麼樣？」袁紳晴好奇地問道。

「老爺子回憶說，2008年下半年，也有一個男子到福利院打聽30多年前那對雙胞胎，被領養的事情。」王政道說道。

「哦，還有這事。「袁紳晴回應道，心裡在想這個男子是誰呢？他又突然聯想到2008年那個陌生的電話，那個陌生的聲音：「請你等曉菲一年，一年後，她就會出現在你身邊。」這個陌生人，和這個男子是什麼關係呢？

袁紳晴又想到她曾和陸曉菲的對話。

「曉菲，你知道嗎？得知你走了，我都不想活了，直到我接了一個陌生人的電話，他讓我等你一年。」陸曉菲回來的那一年，袁紳晴傾訴道。

「哦，是嗎？假如，我這一年，真沒回來，怎麼辦？」陸曉菲望著袁紳晴道，長吁了一口氣。

「那我就真不活了！」袁紳晴一本正經道。

「別說傻話了！」陸曉菲著急道，「以後，無論我們誰不在了，對方都要好好地，堅強地活下去，答應我，好嗎？」

「你說什麼呢？我們要白頭偕老一輩子，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連理枝。對了，那個給我電話的男子是誰啊？」袁紳晴一番深情后，又好奇地問道。

「一個普通的朋友罷了！」陸曉菲淡淡地說道。

袁紳晴看陸曉菲不願意說，也隱隱約約感受到地震后的十個月，曉菲一定經歷他從未想到過的噩夢、痛苦。既然回來了，其他的還重要嗎？不重要了，一點都不重要了！

從此以後，袁紳晴從未問過這十個月，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更沒有問過這個陌生人的事情了。他悔恨、遺憾當時沒有和她分擔，便發誓永遠不會去觸及她的傷痛。

袁紳晴還明白，如果她想說，她自然就會說出來了。

「你在聽嗎？喂，晴哥！」王政道見袁紳晴半天沒有回應，在電話那端問道。

「哦，那你們知道哪個男子是誰嗎？」袁紳晴回過神來問道。

「老爺子說，這個事情，他歷歷在目啊，因為那個男子在福利院鬧了一場。」王政道笑道。

「啊！這是怎麼回事？」袁紳晴好奇道。

「因為福利院不給他查啊。他就在那裡發脾氣，賴著不走！還叫嚷著要見院長！你說好不好笑？」王政道說道。

「後來呢？怎麼解決呢？」袁紳晴道。

「後來，老爺子出面，說要查30多年前的信息，不是一時半會的事，讓他留個姓名、電話、地址什麼的，一有消息就通知他。」王政道講道。

「他留了嗎？叫什麼名字？有電話嗎？」袁紳晴問道。

「留了！但是這是老爺子的緩兵之計，誰會去留意他留下是什麼信息啊，那個登記本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裡去了！」王政道有點無奈道。

「啊！這樣啊！那男子沒有再來鬧了嗎？」袁紳晴問道。

「還真沒來！」王政道回答。

袁紳晴聽后，心裡閃現出的那道亮光，突然就滅了。可轉念又想，即使了解到什麼，又有什麼用呢？曉菲不在了，葉楚楚也不在了。袁紳晴心裡五味陳雜。

「不過，老爺子還記得當時這小子的工作單位……晴哥，你還在聽嗎？」王政道在電話那端道。

「什麼？工作單位？」袁紳晴矛盾的心裡又亮起了一道光。

「……幸福多超市！當年幸福多超市只開了一家，很出名，幾乎全市的人都知道。那小子當時走得很匆忙，把工作證掉到福利院了。這個人的名字嘛，老爺子，記得不太清了，好像叫鍾什麼名。」王政道講道。

幸福多？鍾什麼名？袁紳晴自我重複了一遍，又道：「兄弟，太感謝你告訴我這麼多。等我忙完了，你一定要來家作客啊！」袁紳晴一邊感激地道，一邊在想，曉菲那十個月到底經歷了什麼呢？這個男子和那個陌生人有關係嗎？我要去幸福多找到這個男子！

打定注意后，袁紳晴迅速起床，一邊吃已經準備好的粥，一邊問劉向欣：「我要去趟山江市，要不，你陪我一起去！」

「我，我！」劉向欣突然咳嗽起來，一邊向屋外走，一邊說道，「等，等會說」。

「向欣，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袁紳晴發現劉向欣臉色有些慘白」，有些擔心地問道。

「沒事，沒事，可能有些累吧，不過真陪不了你了，我頭暈目眩的。」劉向欣有氣無力道。

「累！你這傢伙最近在偷忙啥呢？砍柴、種地？好了，不難為你了，你好好休息，注意身體！」袁紳晴覺得自己只顧上自己的事，對老友關心不夠，有點歉意道。

「我沒事，你忙你的吧！」劉向欣說著，又咳嗽了一聲。

袁紳晴拍了拍劉向欣的肩膀，駕著自己租的車就向山江市出發。

車裡響起了他喜歡聽的一首歌，「落下的感覺讓你已漸遠，我們的世界從開始變成隔絕，過去的風景散播著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