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山

「方丈，您真的要趕我下山？我在寺里一直乖乖的，可沒有犯什麼錯……」

一個身穿灰色僧袍的十五六歲的少年可憐兮兮的看着眼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眼中充滿了不舍。

少年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被一條灰色的布帶挽起來，一根暗黃色的木簪子固定在挽起的頭髮上，加上一身的灰色僧袍，就是一活生生的道士打扮。

「咳！」

「阿彌陀佛！我不是趕你下山，只不過你的佛緣並不在寺里，而是在塵世之中，此次叫你下山是讓你去尋你的緣……」老和尚身披袈裟，頂着一個光亮的禿頭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雙手合十念念有詞道。

「可是方丈，我感覺我的佛緣就在寺里啊！」少年眼睛轉了轉，繼續用着可憐兮兮的表情看着老和尚。

「去吧！去尋找你的佛緣吧！」老和尚並沒有理會他說的話，反而一臉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鄭重地遞給他一個灰色的包裹和一個木缽。

「清虛」

「弟子在！」

「你本是無意間出現在大羅山山腳下的一名棄嬰，寺內的個個主持都沒有將你剃度，如今你就要還俗了，法號就不要再用了，在臨別之前我給你再取一名就叫……塵亦。一入凡塵，獨身自好，亦從本心。」

「方丈……」

「阿彌陀佛！去吧……」

老和尚打住了少年的話，柔聲道。

「那……多謝方丈賜名，從今往後弟子就叫塵亦」

塵亦雙手合十對着方丈鞠了一躬，看了一眼相處十多年的寺廟，頭也不回的下山而去，去尋找他塵世中的緣！

「方丈，你真的不留我了嗎？」剛剛走下兩個台階，塵亦回過頭看着寺廟大門前的老和尚，可憐兮兮道。

「阿彌陀佛！去吧……」

「方丈……」

「去吧！去尋找屬於你的佛緣。」塵亦又下了幾個階梯，回過頭剛剛開口就被老和尚打斷了

塵亦看着在陽光下，身上散發着金光的老和尚，彷彿是那普度眾生的佛主寶相莊嚴，霞光普照大地。

「去吧！」

老和尚再次開口之時，一股震人心魄的身音回蕩在塵亦的腦海，這一刻，老和尚就像是佛主降臨，開口間聲音回蕩山間野谷。

當塵亦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時，老和尚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長長的白色眉毛神采飛揚，高高翹起大笑道：

「清虛終於下山了，哈哈哈哈……」

老和尚看着一旁的掃地僧大手一揮，大笑聲道：「告知全寺，清虛離開寺廟還俗去了，今天全寺吃點豐盛的慶祝慶祝！」

說完，老和尚仰天大笑離去。

……

「方丈叫我來下山唉～我把凡塵轉一轉，拿着我的缽，背着我的包，生活……」

塵亦在歷經幾個時辰終於走下了山，他回頭看了一眼隱藏在山體里的若隱若現在寺廟，嘿嘿一笑，完全沒有先前楚楚可憐的樣子。

「寺廟裏的那群和尚整天就知道念經，收藏了那麼多東西不用，我幫一下忙還不樂意了。哼！小爺我今天下山要吃好玩好再回去，到時候……嘿嘿嘿……」

塵亦放下手中的包袱，在手裏搖了幾下放在地上，打開一看兩個瓷瓶和一個與其身上一模一樣的僧袍，還有一個木魚，瓷瓶上貼有一個小紙條寫着療傷葯和解毒丸。

塵亦看着包袱里的東西，嘴角一抽，罵罵咧咧道：「摳門的方丈就給這些東西，要小爺我怎麼尋找我的佛緣……」

「還佛緣，不就是想讓我離開大羅寺么，還聯合寺中其他的主持一起來，我*……」

一陣叫喊之後，塵亦鬱悶的將包袱重新系好領在了手裏，深吸了口氣，又看了一眼大羅山的山頂。

「小爺我就出去轉幾天就回來，哼！」

旋即塵亦蹦蹦跳跳的離開了大羅山的山腳，前往幾公裏外的小山村裏走去。

夜色降臨，天邊的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地平線，塵亦藉著月光尋找到了一個山腳下的小山村。

現在已是夜間，山裏的村民大多已經入睡，因為夜間山裏時常出現猛獸，所以家家戶戶房門緊閉。整個山村裏籠罩着一層薄薄的霧，就像是蒙了一層紗。

塵亦並未有打擾到村裏的寧靜，而是在村頭的小廟裏去了，廟裏雖然沒人，但是卻點着油燈，門前的大紅燈籠，將門前照的通亮。

「小僧今夜路過此地借宿一晚，望各路神仙行個方便，阿彌陀佛，無量天尊……」

塵亦對着小廟中的正堂上行了個佛禮，拿起桌子上的貢品一頓的胡吃海塞。良久，塵亦再次雙手合十輕聲道。

「多謝款待，小僧睡也！」

塵亦躺在早已鋪好的僧袍上，枕着木魚，不一會的功夫就傳來呼呼的打鼾聲。

夜靜時分，整個山村裏完全籠罩在濃霧之中，突然間狂風大作，哐當一聲，將塵亦所在的小廟的門推開，風將廟裏的油燈吹熄，窗戶全部被吹開，一時間整個廟裏的瓶子東倒西歪，瓷瓶從高處掉落而下，桌子上擺放貢品的盤子被掀起摔在地上。

即使這樣也擾亂不了塵亦的美夢……

突然間，塵亦感覺身體猛然一冷，汗毛豎立，像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似的，整個寺廟完全看不見任何的光亮，伸手不見五指。

塵亦感覺看着漆黑一片的四周，外面的傳來呼呼的風聲，整個廟裏陰氣森森的。

「各路神仙保佑，菩薩佛主保佑小僧只是借宿一晚明日就走……」

塵亦默念了幾遍，可是還是感覺陰氣森森的，整個人毛骨悚然，旋即咬了咬牙將枕着的木魚拿在身前敲了起來，嘴裏低聲默念著佛經。

在塵亦默念佛經的同時，他的身上出現一絲微不可見的金光，整個廟裏回蕩著細如蚊吟的聲音。

在廟裏的半空中出現一道漂浮着的若隱若現的綠色身影，面容扭曲看不清，但時而化成一張人臉，嘴裏長著尖牙，十指之上全是烏黑的尖銳的指甲，張牙舞爪的向塵亦撲去，要將塵亦的靈魂撕扯出來。

就在鬼魂撲來的那一刻，塵亦心中一緊，敲擊木魚與吟唱佛經的語速加快了不少。

就在鬼魂的爪子觸碰到塵亦的頭顱之時，一股金光從塵亦的身上騰升而去將鬼魂彈開重重轟在了小廟的天花之上。

鬼魂看了一眼盤溪而坐塵亦再次撲去，這一次鬼魂並沒有被彈開，而是被禁錮在塵亦的上空。

在鬼魂的四周浮現一個個扭曲的經文，像蝌蚪一樣遊盪一圈之後緊緊的將鬼魂束縛起來。塵亦沒吟唱一個字空中就出現一個若隱若現的經文。

隨着時間的推移，整個鬼魂上佈滿了忽明忽暗的經文，在鬼魂的額頭之上出現一個卍。

「嘰」

突然間，所有的經文光芒大方，鬼魂不斷的扭動着，鬼臉幻化成一個青面獠牙的樣子，整個臉龐極度扭曲，眼中充滿了深深的恐懼與絕望。

片刻之後，包裹鬼魂的經文一鬨而散，化為一點金光沒入塵亦的腦袋中。

半空中，鬼魂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一個拇指大小的白色透明光團。白色光團緩緩落下，漂浮在塵亦的面前。數息之後，又圍繞着塵亦轉了一圈，旋即消散在了空中。

在白色光團消失的那一刻，塵亦的臉色露出了一絲笑容，接着一道鼾聲傳出……

……

「這廟裏怎麼了，怎麼會這樣！是誰！」

「快看這裏有個人，一定是他搞得，快把他抓起來！」

耳邊傳來一陣陣的吵鬧聲，塵亦眉頭一皺，抱着木魚嘟囔道。

「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到眼前十幾個怒目圓睜的大漢，塵亦下了一大跳，旋即故作姿態，雙手合十對着大漢道。

「阿彌陀佛，見過各位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