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愛慕之情
華音回到天香樓，有逃出生天的慶幸也有與希望失之交臂的失落。
她來到小雨的房間，小雨揪著的心總算放下了，她握著華音的手，關心道：「你終於回來了，聽她們說你被姚山大劫走了，那可是個蠻橫無禮的色胚子，我想去救你，可她們都不放我出去，急死我了，你沒事吧？」
華音反握小雨的手：「沒事，遇到這情況，你就待在原地等我回來，哪也別去，你一個弱女子怎麼救我，你去救我等於給姚山大送命。」
「我可以去報官呀。」
「姚山大有監軍當靠山，不是那麼輕易能告成的，除非我們認得比監軍還大的官。」華音說到此處，眼睛突然有一抹神采：「你猜猜是誰把我救出來了？」
「萬姑呀，她把你帶回來了。」
華音神秘道：「不，是另有貴人，辛雲追，辛太尉！」
小雨的嘴驚訝成了圓形：「太，太尉！那可是三公之一啊。」
三公是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三公平級，只有國主比他們大，是國主的肱股之臣，國之棟樑。
華音提及辛雲追心裡就無比歡喜：「是啊，我也不知他怎會出現在監軍府，就在我被五花大綁，生無可戀的時候，他出現了，就像是蓋世英雄，威武赫赫，救人於水火，幾句話就把姚山大嚇得屁滾尿流的。他長得可俊了，要不是我嘴裡塞著布條，我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你注意點形象吧，好歹是天香花魁。我聽說太尉大人年少有為，十四歲就當了狀元，不僅文才武略皆為人上，品格還雅正端方，是難得一見的君子。」
華音聽了，心中更加深了對辛雲追的好感：「如果我求他把我們贖走，你說他會答應嗎？」
「你瘋了嗎？那可是太尉，我們在煙柳紅塵之中，怎有資格求他贖身。」
華音嘆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哎，難道我們就絲毫沒有出路了嗎？」
「如今你名聲那麼大，萬姑怎會輕易把你拱手而出。」小雨無奈道。
「你說，什麼樣的姑娘才能配得上辛太尉？」
小雨看華音一臉托腮嚮往：「想這個作甚？你不會是喜歡上辛太尉了吧……」
「嗯，好像是的。」
小雨沒想到華音回答這麼爽快：「你，你回答得這麼乾脆，女孩家哪有你這麼厚臉皮的。」
「我平日做戲多了，和你在一起還要做戲嗎？喜歡就是喜歡，我們生如浮萍，無處可依，有些話不說就怕再也沒人知道了。」
「華音。」小雨也酸澀難當，她們這樣的身世，還顧及什麼臉面，有機會把心裡話說出來都是奢望：「可你與他雲泥之別，又有那麼多女子愛慕於他，你們恐怕此生無緣。」
「這個我知道，我也不求他喜歡我，我喜歡他就已經很幸福了。」
「你能這麼想也挺好。」
「辛太尉來救我讓我想起一個人。」華音懷念道。
「什麼人？」
「我小時候有個泥叔叔陪我，他長著白頭髮，臉卻很年輕，二十幾歲的樣子。」華音想起阿泥，臉上浮現出笑意。
「竟有這麼奇怪的人。」
「他只是外貌不同於常人，心地十分善良，小時候我就猜測，他是不是神仙，見我受盡苦難於心不忍，下凡來救我的。他常常神出鬼沒，在我孤獨受傷的時候，會突然出現幫我，給我驚喜，逗我開心，可我被拐賣到天香樓后，就再也沒見到他了。我以為今天我在劫難逃，他一定會出現，可他還是沒出現，我好想他啊。」阿泥是第一個給華音溫暖的人，華音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家裡很窮，父母都不給我肉吃，每天都打我，還好有泥叔叔心疼我，安慰我，教我讀書識字，還有人生很多道理。見我沒吃飽，給帶我給燒雞，糖葫蘆，燒餅，讓我吃個過癮……」
「他真是個好人，不像我，從小就沒人疼，我要是有這個泥叔叔，我非得認他為爹不可。」小雨羨慕道。
「我也想讓他當我爹，他比我父母對我都好，好百倍，千倍……我很想叫他一聲爹，可他現在不知在哪裡。」
華音幾乎不哭，小雨自從遇見她就沒見過她哭過，可這時，華音兩眼通紅，淚珠從眼角滑下，她在剋制，卻還是沒忍住，舉起袖子捂住眼睛。
「你想哭就哭吧，哭出來舒服點。」小雨撫著華音的背，安慰道。
「沒，沒事，過一會兒就好。」華音依舊捂著眼睛。
小雨溫言細語道：「別擋著啦，還怕我看到笑話不成？」
小雨輕輕把華音的袖子拿下，卻無意間看到袖上血紅一片：「華音，你，你怎麼了？！」
華音扭頭，欲離開，小雨抓住華音的衣角：「我看到了，你生病了嗎？為什麼眼睛會流血？」
華音見瞞不住了，把袖子緊緊捂住臉：「小雨，你別嚇到呀。」
「不會！快讓我看看，如果生病了，得趕緊讓萬姑帶你治啊！」小雨焦急地說。
華音慢慢把袖子拿下，袖子輕輕擦過臉。原本花容月貌的臉，變成了滿臉血紅，眼白充滿血絲，兩條血痕掛著血珠從眼裡流出，在黑夜紅燈下恐怖得不亞於厲鬼，
小雨擔心地顫抖道：「華音，你這是怎麼？」
「小雨，你別怕，每次我哭眼睛都很疼，還會流血，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華音眼睛疼得只能閉上。
「每次都會？」
「小的時候還好，只是疼，不會流血，長大后不知怎麼了，哭的同時就會流血，哭得越厲害，血流得越多。」
小雨扶華音坐下，把臉巾在銅盆里浸濕擠干，幫給她擦乾淨：「明日我和萬姑說，讓她幫你請大夫，眼睛一哭就流血太匪夷所思了。」
「嗯。」華音收斂了心緒，不敢太思念阿泥，緩了一會兒，眼裡的血淚終於止住了：「謝謝你，小雨，我還怕你被嚇到呢。」
「怎麼可能，你模樣再嚇人能比我嚇人嗎。」小雨用臉巾點一下華音的額頭，笑道：「我們是朋友，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離開你，就像你不會拋棄我一樣。」
「嗯嗯。」華音開心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