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再戰

沒有任何的預兆。

像是突然的爆發，在妖默的額頭上還沾染著妖姬鼻中流出的點點血漬。

獰笑著大喘著氣，那分不清是屬於人類還是屬於野獸的瞳孔在一頓一頓的收縮，和妖默呼吸的節拍一樣，慘白的臉上冒著像是虛弱似的冷汗。

但他現在的狀態明顯不像是虛弱。

妖姬皺了皺自己疼痛的鼻尖，這種熟悉的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熟悉的痛感。

身體有種說不出來的發癢感。

想要用自己手中的去砍斷某種想要砍上去的東西！

「哈……哈……」

妖默粗喘著氣，在他的腦門周圍忽然浮現數道怪異的筋路，而且數量還在不斷增多，直到他整個側臉都變成這樣恐怖的模樣。

「這……這就是靈力?」

妖姬愕然，看著妖默此時這樣可憎的模樣，雖然並不是說她在嫌棄，但種恐怖的姿態……

這真的是人類該有的樣子嗎？

拿著這種不詳一樣的東西去保護其他的人嗎？

「當然不是，別被誤解了，那位少年只是體質特殊，而且太胡來了，又不是陰陽師居然擅自用這麼亂來的方法！」

腦海中傳來青年有些焦躁的聲音，妖姬是第一次感受到青年的這種焦躁不安的情緒，她不知道為什麼青年會為明明與自己無關的人感到關心，但她現在更想知道一件事。

「他……現在很強嗎?」

「明擺著啊！剛才那一下你也感受到了吧！」

「可是他這樣真的可以堅持到最後?」

妖姬凝神的看著面目猙獰的妖默，她稍微的後退了一步，一邊和腦海中青年對話著，一邊斜眼看向了周圍神情沒有任何變化的魂魄家武士們。

「如你所言，這是種胡來的辦法的話，那為什麼長老們都不出手制止他?他們就這樣任由他一時的亂來嗎？」

「你應該問我最重要的一點，為什麼我會知道那位少年的體質特殊才對。」

青年的話繼續在腦海中回蕩道。

「已經來不及給我時間考慮了！」

妖姬咬緊牙關，沒有繼續和青年說話的想法，因為前方的妖默已經揮舞著雙刀向她衝來了，她下一步是該怎麼做！

躲閃可以，但說不準妖默會比她反應更快，既然這樣，那硬擋下來的話……

自己能承受的住嗎?憑現在已經超過自己的妖默的力量。

「鐺！」

當然是拼了命也要擋下來！

「磁！」

刺耳的刀身摩擦聲與劇烈的碰撞聲瞬間響徹整個道場，但所有人都安然無恙，似乎這種刺耳到極致的聲音並不能給他們造成任何影響。

「切！」

「哈……」

出乎了妖姬的意料，她早已做好被擊退或者是擊飛的準備，但事實上卻是自己和妖默勢均力敵，自己僅僅是因衝擊的作用而微微後退一些距離。

事實真是如此嗎？

事實上當然並不是如妖姬所看到的這樣。

「鐺！」

兩人幾乎是同時間而又異常熟練的收起並不適合快速揮斬的長刀，然後再在一瞬間雙手握緊了短刀，身體委屈，接力的那隻腳皆是同時的踏出一步。

「咚！」

伴隨著腳下地板的炸裂，妖姬和妖默手中的短刀在一瞬間化作無數的劍影。

一個獰笑一個嚴肅，在瞬息的時間兩人便爆發出快到超越人類極限的快刀斬。

耳邊傳來的聲音是毫不停歇的刀劍的碰撞，因刀劍撕裂空氣而產生的風壓壓迫過他們的臉龐，似如並不銳利的小刀割過柔弱的皮膚，兩人皆感受到自臉龐上傳來的微弱的痛感。

相同的白髮在風中飛舞，而映照在妖姬的瞳孔中的，是妖默的雙眼裡是絲毫不加以掩飾的興奮的神色。

這是何等恐怖的跨越。

妖姬沒有任何停歇的空間，在速度和自己旗鼓相當甚至有壓過自己趨勢的妖默，她已騰不出來多餘的腦筋來思考那些多餘的問題。

她內心唯有震驚，震驚妖默這巨大的變化，她可以感受的到妖默還未使出全力，這還遠遠沒有達到他的極限。

「嘭！」

在愈發模糊的劍影下，肉眼可見的氣浪突然在妖默的身下迅速縈繞盤升，似如一道白色的結界將妖默保護著包裹在內，隨即，妖默揮舞的速度開始變得更快，力量也在變得更大，已經觸碰到妖姬所能抵抗的了的臨界。

她快要擋不住妖默這狂風聚雨般的攻勢了。

「唔！」

最後的致命一瞬間，妖姬躲過妖默橫劈過來的刀鋒，或許是因久違的體會到這種像是處於絕境的壓迫，妖姬覺得自己此刻的身體比平常訓練時要更為躁動。

在一瞬間爆發出超過了自己平時所達不到的速度，妖姬突然的滑步使自己的前膝竄入妖默的危險領域範圍內，直到自己的膝蓋和他在一個水平線上，然後粗暴的推斜了他原本穩紮著的腳步。

「！」

妖默獰笑著的面孔一僵，但這樣的機會已不容妖姬錯過，趁著妖默再次失去平衡的一瞬間，妖姬直接用刀身擋住妖默再次揮來的短刀。

刀鋒滑過如白雪般的白髮，伴隨著風兒的吹舞。

妖姬緊握著的刀柄重重的砸在了妖默的小腹之上。

「嘭！」

妖默倒飛出去的身形！

……

「真是有意思啊……」

啪的一聲，道滿心滿意的合上了自己手中的摺扇。

「你的有意思已經是不知道多少回了。」

一邊的妖心回復道，他此時已經睜開了雙眼，藍色的瞳孔死死的注視著在決鬥場中站直了身形，並在微弱的喘著口氣的妖姬。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那無數次的失敗中唯二成功的兩個孩子……居然都活下來了嗎?」

「你似乎很感興趣……」

「完美的妖人，與半成品的妖人，這兩個孩子居然會有這樣的一天，在這種狹隘的地方，決出勝負?」

「這裡不是他們的第一戰場，也絕不會是他們最後一個戰場。」

「你覺得他們到底誰會活到最後?我知道你會回答的是哪一位，因為你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生所託的期望被一個微不足道的失敗品給損毀，但可惜～」

說到這裡，道滿心忽然停頓了一下，他故意揚長著最後的尾音，最後不緊不慢的說出那被詛咒一般的事實。

「徒勞無功的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死在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