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壽誕賓客
交州治所，合浦郡城。
寬闊的城樓上插著幾桿賀字大旗，高大堅固的城牆、均勻林立的箭樓哨塔、持刀巡視的兵卒，無一不在強調這座城池交州首府的特殊地位。
如今正值特殊時期，畢竟名義龍頭老大賀家和實力扛把子陸氏，拔刀揮戈對峙很長一段時間了，合浦郡城的巡邏戒備也加強了許多，僅有兩處城門敞開，其餘城門皆是緊閉，街道坊巷行人稀少，反而時不時走過去一隊巡邏兵卒，一旦發現陌生人或行為怪異之人便會上前查問。
在城池的中心，建有一座佔地頗廣的高牆大宅，周長怕是超過五百步，就連州所官衙的規模都沒有這般雄偉，牆高且厚，四周豎立箭樓哨塔，全副武裝的兵士守衛，幾乎是一座小型的軍事堡壘，可見賀家這些年沒有少花精力投在這座城池上。
賀家人嘗過被人從交趾郡驅逐的無奈滋味，因此奮力把新家建得堅不可摧，擋得住一切侵犯之敵，保得住賀家的世代榮華，又或許是自知難以返回交趾郡龍編城，只能在此建設賀家統治勢力的核心，畢竟這裡才是名義上號令交州大地的所在。
輸人不輸陣，不能墜了賀家的氣勢！
賀家府邸，一面巨大的賀字大旗迎風招展，像是一面軍旗，府邸大門、內門各處的守衛均是備刀持矛，好武氣息十足，讓人感受到宅院主人的軍武追求。
此時已經入冬，合浦郡的冬天在北方人看來，不值得一提，幾乎等於無。可是冬天畢竟是冬天，寒風冷意總是有的，不過沿途可見都是火盆，裡邊燃著的不是普通的煮飯木柴，而是正兒八經的上等薪炭，把整座府邸都烘得溫暖如春。
僅僅一天的薪炭開支，就不知道抵得上多少戶尋常百姓一整年的生活用度，不愧是一等一的交州大族。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實際上，賀家也沒有如此奢侈敗家，往日也就是在屋子裡擺著薪炭火盆，哪能院落園子到處都是，煙熏都能把花草熏壞了。
今日，乃是交州刺史賀老爺子的壽誕，雖說不是逢十大壽，但是仍舊得隆重操辦，絕對不能含糊了事。
這位交州刺史、賀家家主，賀老爺子年過六十，在如今這個時代的平均壽命來講，絕對算得上高壽，況且身體硬朗、思維正常，不僅不給兒孫添麻煩，還能用豐富的為人處世經驗、敏銳眼光引領賀家的發展。
妥妥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更別說，別看陸氏最近幾十年來彎道超車，如今蓋過賀家一頭，可是交州刺史的烏紗帽牢牢扣在賀老爺子的頭上，他在整個交州仍舊有著不可忽略的巨大影響力。
哪怕現在賀老爺子的兒子的兒子都有兒子了，這種影響力依然還在，無法被替代，兒孫輩也難以獲得，或者說是繼承。
這樣的人物，對於家族的作用是不可替代，是精神支柱，更是結實的頂樑柱。
面對波詭雲翳的局勢，賀老爺子的存在，那就是一劑強心劑，隆重操辦的壽宴不僅是體面，顯示賀家的財力，更是向來往賓客展示賀家的底蘊、力量，以及控制局勢的信心。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況乎曾經執掌交州牛耳百年之久的顯赫大族賀家。
雖然在交趾郡西北的戰事，賀家先發制人，連克破敵，試圖一舉重創陸氏，結果長刀欠了鋒利，劈砍不動，處在下風，吃虧不小，目前只能固守支撐，可是陸氏要想反攻殺到賀家大門，也並非那麼簡單。
這不，聽說前些日子，陸氏水軍還在南邊吃了個大虧。
要知道，典雲和陸氏撕破臉皮后，九德郡可投在賀家門下了。
賀皓老爺子此時穿著一件極為珍貴的雀衣綢袍，像個和藹可親的鄰家老爺爺，笑呵呵地看著前來賀壽的賓客。
自家人就不用說，嫡系旁支都來了，哪怕是在交趾郡防備陸氏兵馬，實在走不開的將領也派齣子侄前來磕頭。
至於外邊的人，首府郡城內排得上號的官員，家財萬貫的商賈豪客，甚至披著皮袍、結著辨發的山越人，甚至外州世家大族的使者，總之，五花八門各式人物皆有。
杜淵的位置並不靠前，可是能夠在內堂佔一席之地，足以令人側目，好奇他是哪家的孩子。
從某種程度來說，杜淵算是不請自來的客人，哪怕攜帶的禮物十分豐厚，禮數十分到位，畢竟賀家沒有給護南鎮軍、九德郡，或者典雲發過壽誕請柬。
不過這種時候，沒有人有興趣去追究請柬。
大不了，哎呦，實在不好意思，下人疏忽，竟然把給貴方的請柬遺漏了，定要恨恨責罰。
不必，不必，你我兩家的親密關係，就算不發請柬，前來給老爺子賀壽拜禮也是應該。
這次徐回算是出血了，足足五件類白勝雪的瓷器，純潔無暇、晶瑩如冰，哪怕對瓷器沒有喜好之人也絕對會被驚嘆，況且是世家大族，保准只一眼就讓他愛不釋手。
徐回猜測的沒有錯，賀家雖是世家大族，可是對護南鎮軍送上來的豪禮也不由驚嘆幾聲，雖然這些東西他此前已有耳聞，甚至還有人費盡心力輾轉收購一隻白瓷獻給賀老爺子，可是質量、數量都比不上護南鎮軍送上的壽禮。
之前，也有人猜測白瓷和南邊九德郡有關，如今算是有真憑實據了，不過即便是九德郡的「特產」，這等稀罕之物也絕對是貴重寶貝。
莫說白瓷，就算出現了幾百年的青瓷，哪個豪門大戶會嫌多？
「這位小兄弟是哪家的？」座下，終於有人忍不住靠近，借著交杯碰盞之際，夾著幾分醉意開口道，語調少了幾分禮貌客套，直接搭上關係。
「在下是九德郡護南中郎將徐回將軍的使者，此次特意前來為賀使君送禮祝壽。」杜源淡淡回應道。
這話一出，頓時周圍許多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向杜淵，餘光又不由地瞥向主位。
結合前段時間的小道消息，以及陸氏水軍在舟島的敗仗，九德郡和賀家，莫非真要聯手，南北夾擊，一場更為猛烈的暴風雨即將來臨？
ps：寶樹抱歉，給兄弟們說一聲，因興趣買不來麵包，再者過於疲憊，只得更新隨緣，極其緩慢，乃至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