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冰雨

宇再跑回醫館后，宙很是激動的拉着宇就要出去，不過穆月見他懷裏的饅頭居然沒了，看着宇問了句：「你要不要些放我這些東西，小宇兒？」

宇掙扎著把手裏的純白色戒指扔向了穆月，便被拉了出去，穆月看着手裏的被扔進來的戒指，笑了笑，關上醫館的門，回到了屋子，拿了根好看的繩子把戒指給串了起來，默默地坐了下來，看着正居上空的烈日發着呆，等著三個人回來或者說等著來這的患者，雖然估計不會有人來。

在楚城中，宇正被拉着聽着宙給他介紹著城中的各色事物，宇不厭其煩地聽着，而凌冰雨則是跟在宇和宙身後，看着這親密無間的二人，她陷入了沉思她也有着自己的家人，有着自己的兄弟姐妹，可她從小就沒感受過這種溫暖，慢慢的她的那冰冷的眼神中，被孤獨慢慢填滿，可一隻小手拉住了她的手，將她帶回了溫暖之中，宙眨着眼睛對凌冰雨說到：「凌姐姐，看着我哥哥發什麼呆呢？是不是喜歡我哥啊？」

「有點，」凌冰雨剛想說出什麼，突然眼神又變得無比冰冷，「討厭。」

宇疑惑的咬了咬自己手指，又開始想自己到底又哪裏招面前的人生氣了，然後手就被凌冰雨打掉了，只聽見一聲：「不許隨便吃手指，不衛生。」抬起頭就走了，拉着宙走向一個賣小吃的地方走去，看了看自己被打的手，聽見宙叫他的聲音，跟了上去。不過當他快要追上二人的時候，宇一下撞到了一個人的肚子，宇迷茫的抬起頭，看見一個穿着奢華的青年，那個青年拿着一個寫着攝字的扇子一臉不屑的看着宇，不過宇從他的眼裏看到了一絲怒火。

宇正想向那個青年道歉時，只聽見那個人旁邊跟隨的一堆人對他大聲責罵：「臭小子不長眼睛是不是？連少爺都敢撞，你不知道他是誰么？」

宇看了眼那些人說：「不知道。」

「不知道現在就讓你知道，他可是楚家大少爺楚攝，還不趕緊跪下認錯，啊。」

宇看了眼楚攝，問了句：「你也是這意思？」

還沒等楚攝開口，那群隨從又開始斥罵宇。

宙拉了拉凌冰雨的袖子，希望凌冰雨能幫宇解圍，但是她看見凌冰雨仍舊在挑好吃的，好像根本就沒發現這件事一樣，只能跺了跺腳，咬了咬牙打算幫自己的哥哥，然後正打算邁步時候發現，自己的手被凌冰雨拽住了，根本走不動，只能着急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不過凌冰雨這時低下頭，附在周的耳邊說道：「鬼機靈，你哥可是帝境，不用着急，而且該出手時我會出手的，我們現在干你最愛乾的事就行。」

宙疑惑的看了眼凌冰雨。

「看戲。」

沒辦法，宙只好獃在原地看着宇的一舉一動，而另一邊的宇被罵的也是越來越慘，不過他一直很好奇，他們在說什麼，畢竟他在家可沒人教他這些。然後他就問了一個差點讓一旁的人笑岔氣的問題：「你們說什麼呢？」

再配上宇人畜無害的表情，差點把楚攝的隨從給問的憋死，旁邊看熱鬧的人則是笑得人仰馬翻，不過一聲冰冷的聲音則是說到：「他們在侮辱你，他們在罵你的親人朋友，也在罵你身邊的人，懂了么？」

宇點了點頭，握了握拳頭。

「哪的。。。」那個人還沒說完話，然後就感覺自己的腹部遭受了重擊，隨後就感覺自己雙腳離開了地面，然後就看見自己身邊也有許多飛在空中的人，之後隨着幾聲雷鳴般的聲音后落到了地上昏迷了。

而宇則是揉了揉自己的拳頭說到：「你們侮辱我我不在乎，但侮辱我身邊的人，我一定定叫你們好看。」那一副稚嫩的模樣甚是堅定。隨後看了眼嚇的倒在地上的楚家少爺楚攝，也想給他一拳時，然後看見那個人的衣服自燃了，然後楚攝反應過來后看了眼正在吃東西的凌冰雨，跑了，什麼都沒說的跑了。

宇沉默的看了眼凌冰雨，凌冰雨則是說：「最後說的我挺感動的宇，所以我把他衣服燒了，放心他知道是誰做的，我對他們這種人一直都這樣。」

宇卻沒理她，跑到周宙旁邊，開始安慰宙，凌冰雨見宇根本不理會她，有些生氣的把她買給宇的吃的甩到了宇的懷裏，宇只是冰冷的說了聲謝謝再無其他。

宇不懂為什麼她為什麼不直接幫他，不懂她為什麼好像看不見自己的遭遇，不懂為什麼在人家辱罵完自己的親人後再告訴自己，宇不懂他為什麼要燒別人的衣服，他記得她娘親告訴他不能光着身子在外面，那是不知廉恥，也不能隨意扒人衣服，那是羞辱對方。宇不懂，他看着那個氣得跺腳的冰冷少女的眼神慢慢的充滿了迷惑，他感覺還是自己的家人好，他還是喜歡帶在青竹山，還是喜歡抱着小紅貓，追着三隻小鳥在樹下嬉戲玩耍，他討厭這個繁華的地方，他想離開，不過在宙的拉扯下被拉向了冰冷少女，他看了看自己的妹妹，摸了摸她的腦袋，繼續陪着妹妹在這個他不喜歡的鬧市中前行着。

宙還是很興奮的為自己的哥哥介紹著周圍的事物，宇也仍是認真地聽着，不過凌冰雨卻感覺到宇對她更加疏遠了，她猜到了是因為剛才那件事的原因，她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後悔，可冰冷的她卻不想對宇道歉。

這樣尷尬的情形就一直持續到了夕陽西下之時，宙也對着宇介紹了好多好多，也和凌冰雨帶着宇去買了吃的，也和宇玩了很久，現在她疲倦的趴在宇的背上睡著了，不過嘴角卻在揚著，彷彿做了什麼好夢。宇背着宙一字不發的跟在凌冰雨身後，不過兩人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遠，凌冰雨的腳步越來越快，她希望身後的宇可以叫她一聲，可她得到的只有沉默，她忍不住了，拿着一個隨身帶着的鏡子往後一照，看見一個倔強的少年在夕陽的照射下一步步慢慢的踱著，生怕自己顛醒了背上的少女，但又不得不加快腳步追着她的樣子。她的心裏又開始波動，慢慢的放慢了步子，直到宇追上她。

宇追上后仍是說了句：「謝謝。」不過聲音很小，怕吵到宙。

凌冰雨看了看四周無人，只聽到了偶爾傳來的幾隻清脆的鳴叫聲，忍不住了的問了句：「我是不是特別招你討厭。」

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背上的宙，見宙沒有被吵醒，說了句：「不。」

「那為什麼這一路你也不肯和我說一句話。」

宇沉默了下，想了想，說了句：「我不懂你。」

「還不喜歡我？」

宇看着凌冰雨的眼神遲疑地點了點頭。

「因為路上那件事么？」

「嗯。我看不懂你的行為，但我一點都不喜歡你的所作所為。」

「挑釁你的那些人里沒有比你修為高的，甚至沒有一個比我修為高的，他們傷不到你，而我想看看你的實力，你真實的實力。」凌冰雨情緒有些波動地說道。

「直接說就好了，而且你為什麼不阻止他們罵我的親人？」

「我。。」不知道為什麼凌冰雨有些沉默，突然宇注意到凌冰雨的眼睛裏瀰漫了水霧，「我嫉妒你，你知道么，我也有自己的家人也有自己的兄弟姐妹，可他們卻從沒有向宙對你一樣對過我，也沒有像你對宙一樣對過我。我。。。」說着說着她的淚水就有如瀑布一樣停不下來，她無力地蹲了下來看着宇，帶着哭腔對宇吼道：「我的娘親因為我是個女孩嫌棄我，甚至我的父親對我在我出生后就對我不管不問，在我的天賦展現時他們也沒有溫柔的對過我，只是把我當做工具，除了修鍊，修鍊，還是修鍊，而我的兄弟姐妹，不像你和你宙的相處，他們在我沒展現天賦時羞辱我，諷刺我，在我展現天賦后算計我，設法除掉我，我。。。」凌冰雨越說聲音越哽咽，突然她感到有一隻小手在她的臉上胡亂的擦著，她用朦朧的視角看到宇正用一隻手努力的保持着宙的平衡，而另一隻手則是努力的想把她臉上的淚水擦乾，而且他看得出宇現在有些手足無措，有些慌亂，她這次沒有打掉宇的手，而是仍由宇擦拭著，而且對着宇笑了起來，那笑容有些苦澀，「所以我討厭你，我嫉妒你，我。。。」

宇的手停了一下，然後繼續擦著凌冰雨臉上的淚水，並對着凌冰雨說了句：「對不起，我不討厭你了，我喜歡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不好，我不喜歡你，我討厭你，我就要哭，你還得幫我擦乾。」凌冰雨哭着說着，不過她卻是在笑着，在得意的笑着，那笑容如三月春風吹開了凍結的湖面，看的宇有些呆了，他只從自己的娘親身上看見過這般美麗的笑容，不過一隻小手還在機械的擦著。直到宙不滿的在宇的背上叫了一聲，凌冰雨才站了起來，看着那個趴在宇背上還在安穩入睡的少女，恢復了往日的冰冷，不過卻意外的俏皮的對宇說了句:「要不我也做你妹妹吧，你以後每十天，不每五天，不三天就來這裏看我一次，好不好？」

宇聽了這句話險些摔倒，剛想說什麼，就見凌冰雨又說道:「你這是第二次讓我哭了，你得負責。」

「你比我大！」宇有些無奈的摸摸自己的頭。

然後只見凌冰雨對他像宙一樣撒嬌並說道：「我不管，你就是我宇哥，好不好？不然，不然我還哭。」說着宇就見凌冰雨的臉上的淚水又快變成了瀑布。

「行，我同意，你別哭了，凌。。。」宇急忙說道，不過還沒說完名字就被凌冰雨打斷。「叫我冰雨！」

宇沉默了，然後就見凌冰雨臉上又要被淚水覆蓋，急忙叫了聲：「冰雨。」

然後就看見凌冰雨拿袖子拂過自己臉龐，淚水都不見了，那張冰冷的臉又恢復了，不過宇那隻替她擦淚水的的手卻被她拉了起來。然後宇就背着宙，牽着凌冰雨的手走向了醫館。一路上，凌冰雨仍是顯得那麼清冷，但是她看向宇的眼神卻充滿了溫柔，那抹溫柔，觀者皆醉，再也不復原來的冰冷。而且在路上還時不時叫着宇哥，讓宇回應她冰雨，回醫館的路上充滿了溫馨美好。

那溫暖，難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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