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約定
宇進了門，看着這個所謂的醫館，裏面甚是安靜，沒有病人，只有幾個古雅的小屋屹立着，在庭院之中還有許多不知名的小花小草，偶爾還會有些蝴蝶，蜜蜂飛過，顯得甚是安靜祥和，不過一個屋子裏卻時不時傳出一個女孩子哭啼的聲音。宇聽着這哭聲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不知所措的看了看穆月。
不過穆月只是說了句：「你去找小宙兒和你凌姐姐玩去，我去給你們做好吃的去了。」說罷就留下不知所措的宇走了。
宇撓了撓頭，便一步一步踱著步子走向了那個一直傳出哭聲的房間，在他快到門口時，正猶豫敲不敲門時候，突然門開了，宙的小腦袋從門口探了出來，把宇嚇得退了好幾步，宙看了眼自己的哥哥一把把他拽進了屋子，把宇推到了正在哭泣的少女面前，小聲地對宇說：「你的事我對凌冰雨姐姐說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來吧，反正你把凌姐姐弄哭了，你得負責，而且我還沒見過凌姐姐哭呢。」說完就對着少女喊道：「凌姐姐，別哭了，我哥哥正看你笑話呢。」宇聽了后直接把宙的小嘴捂了起來，然後就感覺一道冰冷的目光正在惡狠狠的盯着自己，盯得他渾身有些發冷。不過他努力的去和少女的雙眼對視，看見了一雙充滿委屈又有些紅腫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把手伸了出去，想去擦掉少女臉上的正在滾動的淚珠。不過少女一下打開了宇的手，並極力控制着自己哭着的樣子，對着宇喊道：「誰讓你進來了，出去，馬上出去。」
宇揉了揉自己又被打的手，把剛剛在外面撿的針放到手裏，又把手伸了出去，並小聲地說了句：「對不起，我。。。」還沒說完，手又被打了出去，幾根針掉到了地上，宇又一次蹲了下把針一根根撿起，擦乾淨，再一次遞給少女。再一次說了句：「對不起。」這次少女沒有打他的手，而是拿着手絹擦著自己的眼淚，看着這個八歲的小男孩的舉動，看着少年流着血卻渾然不知的手，把針拿了回去，並把自己的手絹扔給了宇，扭著頭說：「你出去，待會我出去找你算賬。」
宇看着手中被淚水打濕的手絹，拿着手絹跑了出去。
少女看了眼手裏的針，看了眼跑出去的宇，看着旁邊的一直在偷笑的宙，彷彿想到了什麼，對着宙問了句：「笑得開心么，宙丫頭？」
「開心。」宙不假思索的回了句話，說完回頭看着凌冰雨急忙改口說：「不開心，不開心，不開心，一點都不開心。」
凌冰雨生氣地看着宙:「你那個蠢哥哥，怎麼會有你這樣的鬼機靈妹妹，下次你在算計我，我可就打你了，不過你那個傻哥哥可真是。。。」
宙聽着凌冰雨說的話，抱着她的胳臂說到：「我哥哥好玩吧，怎麼樣?別生氣了，要不我把哥哥送給你。」
凌冰雨聽着宙的話，彈了下宙的腦門：「你這丫頭，走，我想好怎麼和你哥哥算賬了。」
「那你別太過分，我哥哥第一次出來玩，你別嚇得他再也不出來了。」宙有些擔心地說道。
不過宙沒注意凌冰雨那冰冷的臉並沒有多生氣的表情，反而流露出了一絲羨慕。
而宇出去后，則是朝着穆月做飯的地方跑去，向穆月說：「穆奶奶給我兩盆水。」
「怎麼了小宇兒？」
「我把凌姐姐的手絹洗洗還給她。」
穆月嗅了嗅空氣聞到了一絲絲的血腥味，又看了看宇一隻手拿着手絹，一直手藏在背後，便說：「那你先把另一隻手讓我看看。」
宇有些猶豫：「另一隻手剛剛不小心受了傷，回家我讓爺爺幫我弄就行了。」
穆月從旁邊拿了幾個宇無比熟悉的草藥，「楚老頭會的我也會，把手伸出來，不伸出來我就找你凌姐姐算賬去了。」
宇趕緊把自己另一隻還流着血的手放到了穆月的眼前，看着穆月用自己嫻熟的手法並運用自己的力量把宇的手上的傷口治癒了，並語重心長地對着宇說：「以後有傷要直接對我說，還有凌丫頭要是欺負你，我幫你教訓她。聽懂了沒？」
「凌姐姐沒欺負我，還有給我一盆水，穆奶奶。」
宇沒注意穆月聽到穆奶奶這三個字的時候眼神有些波動，不過看了看現在一臉認真的宇說到，「你這個小傢伙，給，給，給。」
宇之後便一臉認真的開始洗手絹，看的穆月不禁發笑，她猜到了這個手絹是凌冰雨給他擦手上流的血用的，不過宇誤會了，不過想了想什麼都沒說，又開始做飯。這時凌冰雨和宙也到了廚房前，看見了宇正在洗那個手絹時，宙沒忍住笑了出來，不過凌冰雨看見后，心中有一絲波動，便制止了宙，之後便一直盯着宇。
一道青煙起，一個嬌媚的成熟婦人在做着美食，婦人的臉龐上掛着明媚的笑容，一旁一個少年正認真的洗着什麼，而廚房外一個絕色少女正盯着少年發獃，另一個更小一點少女則是踢前院內的小石子，讓那清脆的聲音在園內不停地奏響。
待少年洗完手絹打算去晾乾時，一團火焰突然出現在宇的眼前，「這樣快點。」凌冰雨扭著頭說到。
「謝謝凌姐姐。」
「別叫我凌姐姐，我還沒原諒你呢，趕緊晾乾，我們繼續算賬，喂，你別老往後退啊。」
「火快燒到手絹了，我又不夠高，你又不肯看我，我只能往後退啊。」宇有些無奈的說到。
在凌冰雨看向宇時，穆月和宙都開始笑了起來，凌冰雨的臉上不禁染上了一抹紅暈，只有宇還是一臉懵懂，弄得冰凌雨把火弄得更大了，一下就把手絹給燒了。之後，宇又被打了一頓，不過打他的人什麼力量都沒用上。
之後隨着一陣陣飯香，四個人坐在飯桌上吃着飯，凌冰雨在吃飯時臉上總會時不時出現一絲波動，再也不是那麼冰冷冷的，宇吃飯一直都很香，更何況他是第一次在青竹山外吃飯，吃別人家的飯在宇眼裏是那麼的新奇。而一旁的穆月早就放下了筷子看着三個孩子吃，臉上一直掛着誘人的笑容。
在宇放下筷子時，他感受到了凌冰雨的目光，他有些尷尬的望向凌冰雨：「對，對不起，凌姐姐。」
「你不許叫我凌姐姐，叫我凌冰雨，我和你沒那麼熟，然後以後每十天，不每五天下來陪我修鍊，這就是我對你的處罰，聽見了沒，宇。」少女說完后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微笑。
「哦，知道了，凌姐。。。」在凌冰雨如冰般的目光逼視下，「凌冰雨姐。」
「你不許加姐。」
「哦。」宇有些莫名其妙的撓撓頭。
而穆月則是一臉若有所思的看着凌冰雨。而宙則是拉着宇和凌冰雨打算出去玩，而且下午這裏也可以讓宇看到這裏更為熱鬧的一面，不過這時宇好像想起了什麼，突然向穆月問到能不能拿些饅頭出去。
穆月聽完這句話直接就想到了這楚城裏唯一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傢伙，然後對宇說：「你是想給那個衣衫襤褸的老頭送吃的去吧。」
宇點了點頭。而一旁的宙卻有些生氣了：「又不和我玩，哥哥你，哼。」
宇摸了摸宙的頭說：「我馬上就回來。」
而凌冰雨在一旁說了句：「那個臭老頭根本就不吃吃的，他就是來修鍊的，我都沒見過他吃東西，上次我剛來的時候去給他送湯，他直接給打翻了，濺得我渾身都是。」
宇聽了后仍是看向穆月，穆月摸了摸宇的頭，遞給了他幾個饅頭，看着宇說:「那你要馬上回來啊，我讓她們倆等着你，小宇兒。」
宇點了點頭，抱着饅頭就跑了出去。
醫館內凌冰雨和宙都有些生氣的看着宇的背影，一個因為不聽自己說的話，而另一個是因為又沒和自己玩。穆月看着這兩個人說到：「等會兒他就回來了，你們也不差這一會兒，聽話啊。」
宇跑出醫館后，直奔著當時他看見老者的地方，他沒注意路人看他的奇怪目光，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在意，他只想把自己懷裏熱騰騰的食物送給那個看起來很可憐的老者。終於他看到了那個衣衫襤褸的老者，並把手裏的食物用雙手遞給了老者，不過當他與那個老者對視時，看到的是一雙歷經滄桑的混濁不堪的眼睛，老者和他對視了一眼，直接用手打掉了宇手中的食物，不過宇再食物未落地時直接接住了，並再一次遞到了那個人面前。
「我在修鍊，不要打擾我，而且我不需要食物。」那個老者對着宇毫無感情地說道。
「修鍊？難道修鍊就是你打掉別人好心送給你食物的理由么？」
「你個連凡境都未脫離得臭小子趕緊滾開！我是被人眼裏的瘋子，是魔，何必去在乎其他人？」
宇不懂什麼叫瘋子，什麼是魔，他一臉疑惑看着眼前的人問道：「別人眼裏的瘋子？魔？可你終究是個人啊，你難道自己不把自己當人么？而且既然不在乎其他人，幹嘛這樣？給你饅頭，很好吃的。」
這時青竹山山頂的老者看着遠方，低下頭沖着宇修鍊的那棵大樹的方向喃喃自語到：「又多了個聖境，唉，老夥計你什麼時候能醒啊？」隨後又閉上了眼。
只見那棵樹的樹葉仍是隨着風飄動，有幾片落葉飄到了底下正在舔著毛髮的小貓身上，引得小貓不滿地看向那樹。
而且在許多城中的有個衣衫襤褸躺在地上的人都憑空消失了。
而楚城裏宇眼前的老者消失后變成了一個一頭長發隨風飄動的俊美青年，宇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他也沒注意到周圍的行人都已經消失，只有他和俊美青年在對視，一陣沉默后，宇撓了撓頭問了句：「老爺爺呢？」
「我就是。」俊美青年回應道，隨後他就看見宇一直都在閉眼睜眼，「別眨了，你剛剛說得對，我是個人，無論別人怎麼看我，我都是個人。還有饅頭呢，拿來我要吃。」
宇把饅頭往懷裏揣了揣，小聲地說了句：「我給老爺爺的。。」話沒說完，就見俊美青年變成了剛才的老頭然後就變了回去，然後趁著宇發獃的時候就把宇懷裏的饅頭拿走開始邊吃變對着宇說：「我叫白天行，你以後要能看到我叫我白大哥就行了，剛剛借你那句話終於突破了桎梏。」然後身體就變得有些虛幻了，「忘了這個假身在我突破時存在不了多長時間。你叫什麼，傻小子？」
宇迷茫的說了句：「宇。」
「就一個字，嗯，很特殊，很好記，不過你的身體之中，唉，算了快沒時間了，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或者想要什麼？」俊美青年的身體越來越虛幻。
宇還是一臉茫然，什麼都沒想直接回答到：「我喜歡家人的笑容。」
白天行聽到后不知為什麼虛幻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隨後只見一個純白色的戒指從空中掉到了宇的手裏，然後那個俊美青年的身體徹底消散了，只不過在消散之前：「宇小弟，那個戒指收好，在你入靈後會自動打開，裏面會有我送你的兩件東西，時間不夠了，不然我們就可以好好交談給你什麼了，不過現在就只能先給你這些了，先這樣之後我會來找你的，這就算你我的約定吧。」
在一個很是遙遠的地方，一個俊美青年帶着微笑從一個深不見底的冰窟中突然出現，他向著一個方向望去，說了句：「有趣的傻小子，等着我找到你履行約定吧。」隨後就朝着他看的方向走去。
宇在楚城裏有些發獃的看着剛剛那個人在的位置，要不是手裏有個戒指他甚至認為剛剛是個夢，他拿着戒指有些迷茫的看着周圍的人，不過周圍的人好像什麼都沒看到，而一個酒館里一個一臉焦躁的紅髮老者又開始了平靜的喝酒。而有三隻在空中低飛的鳥兒，也有飛到了高空，繼續跟着它們想跟着的人。
宇最後看了眼原來老者躺的位置，茫然地念叨了一句，「約定？」
隨後突然想起了什麼把戒指緊握在手裏，轉身跑向醫館去，至於剛剛發生的事他還沒接受得了呢。他打算回家問問楚爺爺再說，畢竟醫館里還有兩個人等他履行約定呢，不然……
之後宇一路向著醫館疾跑，生怕讓那兩個人多等。至於路上的人早就不在意這個傻跑着的少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