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鎮北侯鎮西北

第8章 鎮北侯鎮西北

話說天下大勢,一向是興衰更替幾番輪迴。大齊的正北方曾是前朝的國土,亡國之君膽小怕事,又忌憚手握重權的領軍大將,一時糊塗失了北境,使得三十萬士兵長埋北境不得還鄉。

昔日的京城被北方彪悍蠻族佔領,如今那片沃野改了名字屬於遼國。

遼國當年兵力強悍,當真是北境草原上的一匹惡狼。後來不行了,原因是私生子繼承了遼國王位。要說這位私生子也是命途多舛,遼國老王是在他成人後才勉強將人認回來。且也不是因他忽而憶起舊人,或想起流落在外的兒子忽然萌發了父子之情,這位王子被認回來的主要原因是他夠強!

從草原上人人可欺的小狼崽子,到領兵征戰四方,遼國老王不敢再忽視這個兒子,這才不得已用父子之情將人籠絡住。後來相處覺得這個兒子最是孝順,尤其當時他的其餘兒子爭奪不休,手段狠辣,陸陸續續死了幾人,這讓已垂垂老矣的老王心生忌憚。

遼國不像大齊或者前朝那樣以姓氏為本,他們是部落聚居。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首領,有自己的信仰自己的圖騰。遼國老王最為忌憚的兩個兒子,就分別來自於兩個大的部落。

老王自以為選了最孝順的兒子即位,卻忘了當部落首領不服現今的遼王,那麼他們會退出,去與其她部落重新集合。

百多年的時間,草原上格局變換,人口增多。現今在大齊的西北方,草原上最橫行無忌的汝真族建立了新王朝,他們被稱為草原上的新狼王,遼國岌岌可危。

不過,從地域可知,如今的大齊還算安穩。汝真族即便要擴張勢力,也必然先與遼國打一場。近些年遼國與大齊交往密切,不就是想在汝真族攻過來的時候借一借勢嘛!

可惜,大齊歷代國主也不傻,他們只貿易,除此以外一概不談。他們還在西北方設立了一處重要關卡——鵬城。京城手握重兵的鎮北侯常年駐紮在此,這裡也有一座鎮北侯府。

鵬城的鎮北侯府牆高九丈,牆頭豎起鐵箍刺,謹防夜間刺客。府門重約千斤,須十人才可推動。老鎮北侯在世時威名赫赫,從未有宵小敢上門尋釁,因此鎮北侯府地大門常年有人把守,未曾封閉過。

是夜,鎮北侯書房。

男人一身黑衣軟甲,頭髮全部籠在一起,不見一根髮絲。燭火下側顏如刀削般凌厲,賦值略黑,更顯悍勇無匹的氣勢。此時他眉峰蹙起展開信件,一目十行看畢一拳砸在了書案上,案幾顫了顫險些碎裂。

「欺人太甚!」男人怒喝道,「新帝欺男霸女與盜匪無異,可憐我的姐妹竟連連受此大辱!」

「侯爺早該料到的。」一名身穿白色長袍地男子從黑暗裡走出來,他手裡握著一隻黑白相間的鵝毛羽扇,笑眯眯地說:「趙姓皇族的先人的確做過盜匪,史書上寫得清楚明白。」

男子身長九尺有餘,放在大齊百姓當中,著實高的過分。他臉色黝黑,眼神如野獸般駭人,長至腰間的鬍子被辮成小辮,用珊瑚、瑪瑙做的珠子串成一縷一縷,頭戴一頂高高地白色帽子,似僧非僧,似道非道,若細說起來更像巫醫。

聽了男子的話,几案後面坐著的男人更怒:「堂堂鎮北侯,胞妹被掠進皇宮我束手無策,如今又輪到另一個妹妹,趙姓皇族忒也無恥!堂堂一位公主竟搶我二妹妹的夫婿!好,很好!此後我徐家便與你們趙家結仇了!」

鎮北小侯爺痛恨已極,手上的信件被他撕扯成碎片。

這時書案下傳來一個聲音,燈火若能亮些鎮北侯興許能看到這人的模樣。

他道:「侯爺,娘娘從皇宮裡傳信,問她要的東西做出來了沒有?」

戴高帽的男子走上前露出一個笑,他的牙齒黃黃的,被燈火襯著彷彿奪命的惡鬼。他從身前的口袋裡摸出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瓷瓶,瓶子寸許長,肚子微微鼓脹,暗紅地色澤讓人不安。

瓷瓶放在几案地邊緣,正對著跪在地上的那人。男子是往來京城與鵬城之間的傳聲筒,他抬起頭,其貌不揚的長相,放在人堆里都找不到,他雙手顫抖地將瓶子拿下來握在掌心。

居高臨下的男子笑著同他說:「此藥效力極佳,煩用過此葯的婦人再難有孕。若是懷上了,落胎時對身子的傷害極大,會讓婦人受不得寒。若劑量再加大一倍,可使婦人一屍兩命,切切叮囑娘娘慎用,一次最好只用一顆。這裡我做了十二顆。上天有好生之德,望娘娘三思而行。」

傳聲筒摸摸藏於懷中的藥瓶,身子不禁抖了抖。他垂下頭,一言不發地等候鎮北小侯爺地下一步指示,果然聽到頭頂有人說話。

「這葯這般霸道?」鎮北小侯爺有些擔心地說:「若是這樣,不如……」

戴高帽的男子道:「侯爺,成大事者必要有所犧牲。侯爺只要記得,娘娘這般付出是為了成就侯爺的宏圖霸業,侯爺萬萬不可辜負娘娘。」

鎮北小侯爺點點頭,「軍師說得是,成大事者必要有所犧牲,日後我定然要報答大妹妹的。那你便去吧!按照軍師所說切切要叮囑娘娘,莫要用錯了量。」

「是。」几案前的傳聲筒答應一聲走了。

書房裡,只剩鎮北小侯爺與軍師。這時,一隻鴿子撲棱著翅膀從打開的窗戶外飛了進來。軍師上前一把抓住鴿子,從鴿子腿上拆下來一個信筒。

這鴿子是軍師自己訓練的,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使得它們可以夜間飛行。

將信筒遞給鎮北小侯爺,他展開在燈光下看了一眼。寥寥數句說了一下現在京城的情形,鎮北小侯爺嗤笑一聲將信件燒了。

他道:「蕭國公膽小怕事能教出什麼樣的兒子?為了拒婚跑去長公主的別莊陳情,結果害得自己中暑昏迷,不得不在別莊修養。這下拒婚不成怕是要傳出什麼佳話來……」

軍師一臉憂慮道:「聽聞,今上這位胞妹生得極美,蕭二公子莫不是見色起意,故意做出這等事來以博取長公主的喜愛?」

「若當真如你所說,蕭崢的做為著實上不得檯面。將自己置於女人的位置,乞求一個女子的憐愛,實在丟盡了男人的臉面!」

軍師越發憂慮,「若果真如此,蕭家只怕不能為侯爺的大業添助力。」

「原本也不曾寄希望於蕭二,他一心只讀聖賢書,勵志做一名為民請命的好官,哪像他哥哥,戰場上如孤狼一般,他才是我最大的助力!」

「蕭大公子也不好說。」軍師猶猶豫豫不知從何說起。

「軍師有任何顧慮,但說無妨。」鎮北小侯爺說。

「侯爺,在下覺得必要時您可向草原汗王借兵。」

鎮北小侯爺沉吟半晌,道:「這個我要好好想一想,若是借兵不成反受制於人就不妙了。」

「侯爺說得是。」軍師一臉愧疚,「是在下魯莽了。」

「無妨。」鎮北小侯爺陷入沉思。

軍師所說的汗王是汝真族的王。他不曾見過此人,自然也不會想去求助他。如果可以,他其實更希望逼迫趙姓皇族主動退位讓賢,至於其它,誰知是福是禍。

他恨的是皇帝,恨皇帝欺辱功臣後人。恨鳥盡弓藏,恨兔死狗烹。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他並不想造反。這片土地是祖輩灑過鮮血的,是祖輩用命也要保護的,這也將是他要守護的,但是這種守護要建立在君王的信任之上。

若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只有猜忌,那麼他如何安心保衛這片土地?正如前朝那位亡國之君,三十萬大軍竟群龍無首!多少個家庭破碎,三十萬忠魂埋骨北境……

嘆息一聲,他多希望頭頂上那位能放過他們家,讓他能安心戍邊。

修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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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鎖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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