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劍之間
院子很大，大到種了好幾棵樹。
天轉陰，不燥熱，倒是適合比武。
熱，人很熱，冷，劍很冷。
「你用劍？」
「不行？」風一念借來了吳素素的劍。
眾人以為風一念會使出風漫天的梅花指，那畢竟是風漫天殺過千萬人的指。
「用劍可是會傷人的。」江霜也取來了劍。
「看來你是怕受傷了？」風一念說。
「哎，你真是不夠幸運，選人選了我，用的兵刃偏偏也是劍。」江霜輕蔑。他在山莊長大，莊上的高手對於他來說都是亦師亦友，不說習得百家劍術，但是這二三十種劍法他還是掌握的。
「你的劍法叫什麼？」江霜慢慢抬起劍指著他。
「我這招叫做梅花三劍。」起初衛修靈教他這三招劍法時，風一念並沒有多問其劍法的名字，而這「梅花三劍」不過是風一念隨意起的。
「聽都沒聽過。」江霜搖搖頭。
「那麼今天你正好可以嘗一嘗。」
兩把劍同時亮了出來，風一念先抬手，揮動的劍在空中劃出微妙的聲音，一劍直刺。江霜一彎腰，他的腰彎下了，腳卻沒有動，左手一撐地整個身子在空中轉了起來，風一念未曾看清他空中旋轉的身子是如何連續刺出三劍的，江霜的身子明明在旋轉，每一劍出手時的姿勢都不一樣，但那三劍都是直直刺向自己。
還好的是風一念腳法迅捷，若大的庭院，向後一撤，劍就是再長，江霜身子在空中無從使力追上自己。
「這剛出一招你就閃躲，不免太無趣。」江霜說。
風一念沒有說話，那一個月衛修靈教導他的不是劍術，而是制勝之術。今日里他平生第一次與人過招，未得再次出招實屬正常，他在想衛修靈前輩告誡自己，若是不了解敵人，那可先避其鋒芒，先輸兩招不是不可，看清對方的招式再做決定。
江霜的招很快，很靈動。風一念在想，可是對方沒有想讓自己歇息。
江霜右手出了三劍，風一念起手就擋下了，這一次竟是普通的三劍，或者說是毫無招數的三劍。風一念以為有機會，那是刺向自己雙眼的三劍，所以他抬手一揮，對方的劍高過於頭，自己一直盯著，卻不想這時胸口一陣酸痛，江霜何時出的掌他沒有看見。
這一掌下去風一念往後退了五步，吳素素看到深息一口氣，眾人見狀都在想風漫天的兒子竟是個武功如此平平的人。
「你說用劍，我可沒說要比試劍法。我想這一掌你應該不能留在這裡了。」江霜說。
「江霜你居然用此手段？」一旁的石美君說話了，她以為這僅僅只是個比試，用不著耍此心機。
風一念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胸口雖有些陣痛但也無大礙。
倒是江霜，那一掌在外人看來不過平平，只是他自己知道那一掌是觸及之時才狠狠發力，為的就是不讓眾人知道自己出手太重，免得人有笑話。但是江霜在奇怪，自己暗自狠狠的一掌，雖沒有殺人之心，但風一念一點血都沒有吐，他不知道的是，風一念從小習得自己父親的內家修為，胸中的一口氣還能保得自己周全。
「還沒比完呢。」風一念知道自己劍術尚淺，若是再拖得幾招，雖能看清對方的劍法，但自己想來也是必輸無疑了。
「這招要你的命。」
又是靈動的一招，而這之中又帶著一絲兇狠。風一念咬咬牙，想著衛修靈教自己的三劍，右手一抬也是疾步向前。在場的都知道風一念不夠快，也不夠准，就連江霜也覺得風一念是假裝刺向自己，其實以劍護身。
風一念那一刺的確很慢，慢到大家都疏忽了這一招的變化。他們一定會疏忽，因為他之前已經被江霜打退了兩次。江霜也沒有想到，風一念的那一劍與自己的交錯，劍刃擦出微微火花，輕柔之音入耳，恍惚中那一劍就要刺向自己的喉嚨。
這是出奇的一劍，這是江霜只得睜大眼睛看著的一劍。
「停下。」江遠燈一聲令。他已看出自己的兒子躲不開這招。
在場的人都以為停不下來的那一劍在江霜喉嚨上聽了下了，他呼吸加快只感覺有一尖銳的東西剛好頂在自己喉結上。
兩人出了兩劍，江霜那一劍未曾停下，在風一念左臂上留下一道傷口，風一念沒有看，直直的盯著對方。
「好劍法。」石美君低聲說。當那慢慢的一劍欲要刺中江霜的時候，圍觀的人都看出來了，那不是普通的一劍，甚至有幾人已經猜到了這一劍的出處。
「風侄兒那一劍果然不凡，我想你可以留下了，在場的想來也沒有意見吧？」江遠燈走到兩人面前，慢慢按下兩人舉劍的手，劍從風一念肩膀拔出來的時候，血在留，但他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
「霜兒，還不退下。」話語變得嚴厲。這幾劍風一念雖不純熟，但眾人已經看出這是高人之劍，絕非小人之劍，因此他們對風一念這小魔頭的惡意又消去了幾分。
「爹......」江霜不服，看了看風一念，又看了看江遠燈。
「這一劍你沒有輸嗎？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江遠燈沒有看他。
江霜收起劍對著風一念說：「若是真的打起來，你已經死了。」他沒有看風一念流血的右臂。
「風侄兒，咱們暮天山莊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江遠燈說，眾人也在無異議。
「哈哈哈，我就說咱吳妹子的孩子定然不是鼠輩，他那劍法可是你教他的？」胡征大笑，他是越來越喜歡眼前這個年輕人了。
「劍法我可不曾教他，應是這孩兒聰明伶俐有人指點了些許吧。」吳素素也很是開心，兩人並未在乎那一劍是誰教他的。
山中的空氣還是很醒腦，風一念深深吸了一口，大大吐了出來，第一次與人過招就贏了對於他來說是手臂上一點傷也就不算什麼了。
院子里的人四下散了，最後走的那個人對她笑了，她笑得很甜，笑得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