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奇怪的來客

第264章 奇怪的來客

蘇崢攬下了蘇家所有的事情,成了蘇山新的對手,以蘇山的能力便再無暇理會蘇漓,蘇漓和蕭景瑜心無旁騖,專心地為秋闈做着準備。

十月末,天已冷,但今年的秋闈卻才剛開始,赴考的學子們冒着嚴寒進京,原以為日子會不好過,誰知京城裏的老字號望月酒樓和新開的風雅閑居竟做起了賠本的生意,只要能出示文書證明自己是趕考的學子,那麼只需一個銅板就能獲得一個床位住上一天,再加一個銅板可享一日三餐,雖然這價值一個銅板的三餐只是清粥小菜素包饅頭一類的吃食,但對出身寒門的學子來說已經足夠,望月酒樓和風雅閑居一時之間生意火爆,好評如潮。

然而望月酒樓那邊一切順利,風雅閑居里卻是來了個奇怪的人。

大批學子湧進京城的第四天,一個身着斗篷打扮儼然不似學子的男人踏進了風雅閑居,規規矩矩地遞上了趕考學子的驗證文書。

依照規矩,風雅閑居自然沒有將他拒之門外的道理,於是負責接待這人的女婢給他辦好入住手續之後就跑去將這件事告訴了蘇俊風,而蘇俊風在將這件事報告給蘇漓之前自然要親自去查探一番,但蘇俊風怎麼看都只覺得那人有些奇怪,可除了穿着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裏奇怪,上前搭訕也沒能打探出什麼特別的事情來,但那股違和感卻在蘇俊風的心裏驅之不散,想起蘇漓以前的叮囑,蘇俊風還是將這件事稟報給了蘇漓。

彼時,蘇漓正跟蘇文德一起計算風雅閑居自學子入京之後的全部花銷,乍一聽到蘇俊風的話本是沒當回事,但片刻之後蘇漓突然覺得「斗篷」這個物件有些奇怪。

「你說那人身上裹着斗篷?是粗麻錦緞的斗篷,還是毛氈的斗篷?」

蘇俊風微微一愣,仔細回憶了一番:「好像是毛氈的。」

「毛氈……西北……」

蘇漓想起前幾日蕭景瑜曾說蘇崢提起過西北的人,郯國公夫人也曾說過當時的姐妹三人是從西北過來的……

不知怎的,蘇漓又想起了前世的事情,在前世的最後一年裏,蕭景瑜突然莫名其妙地娶了早已經名聲盡毀的她,明明不是情深意切的樣子,卻總是將她帶在身邊,而後她就在蕭景瑜的別院裏被身份不明的刺客所殺……

一直以來她好像都忽略了一件事,如果她的母親跟蕭景瑜的母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親如姐妹,她們來自同一個地方,那麼她母親的過往不也是尋找蕭景瑜母親如今所在的線索嗎?前世蕭景瑜突然娶了她,並且將她帶在身邊,那是不是說明她就是最後那個至關重要的線索?

「竹念。」蘇漓突然喊了候在一旁的竹念,聲音輕柔,這輕柔卻又跟平日裏的不同,帶着一絲讓人莫名心驚的飄忽。

「奴婢在,小姐有何吩咐?」竹念不解地走上前來。

「我娘的那些首飾呢?」搬來風雅閑居時,竹念和白蘭將她娘留給她的一些首飾一併帶了過來,只是她不喜歡那樣精緻華麗的東西,就讓竹念給收了起來。

竹念一頭霧水:「啟稟小姐,奴婢都給收起來了。」

「找出來。是不是還有我娘的一些衣裳?」蘇漓眯了眯眼。

心頭一跳,竹念雖然不知道蘇漓想要做什麼,卻覺得有些不妙:「小姐怎麼突然想起那些東西來了?那些東西就放在您屋裏,您若是想拿出來瞧一瞧,就等文德先生他們離開之後再說吧,您這還談著正事呢。」

蘇文德和蘇俊風也猜不透蘇漓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只是蘇漓從來沒有在談正事的時候提出過這樣的要求。

蘇文德若有所思地看向蘇俊風。

俊風剛剛所說的那個人,跟二小姐母親的首飾有什麼關係嗎?

蘇漓果斷地說道:「不談了,餘下的事文德先生做主便好,你去將我娘的東西都找出來。」

蘇文德思忖片刻就和氣地笑道:「既然如此,老夫跟俊風就先告退了,若有拿捏不好的事情,老夫再來問詢二小姐的意見便是。」

「好,」蘇漓看着蘇文德,甜甜一笑,「往後的事情就拜託文德先生和修雲了。」

「應該的,應該的。」話音落,蘇文德就拉着蘇俊風離開了蘇漓的大屋,而後表情一變,急忙吩咐蘇俊風道,「俊風,你立刻到二公子那兒去一趟,就說二小姐這裏出事了,讓他來一趟。」

「啊?」蘇俊風傻眼,「這裏……出了什麼事?」

蘇文德當即狠瞪蘇俊風一眼:「讓你去你就去!哪兒那麼多問題?」

撓撓頭,蘇俊風跑去找蕭景瑜去了。

而這邊竹念不知道蘇漓想要做什麼,也不能違背蘇漓的意願,只得將蘇漓母親的舊物全都翻找出來,攤在蘇漓眼前。

「小姐,東西都在這兒了,聽以前在漓淵居里侍奉過夫人的老奴說,這些首飾和衣裳都是夫人親手做的。」腦中靈光一閃,竹念突然發覺她家夫人喜歡親手製作飾品和衣裳的愛好跟蕭景瑜的母親一模一樣。

蘇漓拿起一支發簪,翻來覆去地仔細看過之後,果然就在發簪上找到了一個小小的刻字,行筆的方式跟蕭景瑜的母親在那些玉器上的刻字如出一轍。蘇漓原以為那樣的行筆是因為蕭景瑜的母親雕工不精,但現在這麼一看,這行筆方式似乎是某個地區的特有方式。

將發簪放下,蘇漓淡淡地說道:「幫我換上吧。」

「啊?」竹念傻眼,「小姐想要穿戴這些?」

「嗯。」

蘇漓不欲多言的樣子讓竹念無法追問下去,只好動手幫蘇漓更衣梳妝。

打扮妥當,蘇漓看着銅鏡中氣質迥異的自己,只覺得她好像從來沒有認真看過她自己。

展顏一笑,蘇漓起身,款步向外走去,直走到萬字排房那邊的庭院裏,果然就瞧見了那個奇怪的住客。

見到蘇漓的那個瞬間,那人的表情立刻就變了,而蘇漓也在瞧見那人臉上的震驚和惋惜后驟然停下腳步,兩人之間隔了半個庭院,遙遙對望。

竹念莫名地緊張起來,甚至有些提心弔膽,不知道為什麼就抓住了蘇漓的手臂,哪怕這個舉動是以下犯上,竹念也沒有鬆開,反倒越抓越緊。

被抓疼了,蘇漓皺了皺眉,偏頭好笑又無奈地看着緊張兮兮的竹念:「竹念,你太用力了。」

竹念回過神來,卻只是放鬆了力道,並沒有鬆開蘇漓的胳膊,還可憐兮兮地看着蘇漓:「小姐……小姐咱們回去吧。」

蘇漓笑了笑:「我才剛過來,話都還沒跟人家說上一句,怎麼能回去?」

「怎麼不能回去?您又不認識他,跟他說什麼話啊?」竹念仍舊抓着蘇漓的胳膊,「而且您瞧他鬼鬼祟祟見不得人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個好人,讓蘇公子把他趕出去吧!」

「胡說!」蘇漓偏頭瞪了竹念一眼,「來者是客,怎麼好攆人家出去?而且這青天白日、大庭廣眾之下,他還能把我怎麼樣嗎?」

「可是……」竹念詞窮,可是了半天也沒編出個下文來。

莞爾一笑,蘇漓推開竹念的手,向那個人走了過去,盈盈行了個禮之後就綿聲軟語地說道:「我瞧閣下這身裝束全然不似北唐人,但閣下入住我風雅閑居時出示的又的確是我北唐學子赴考時用來驗明正身的公文……閣下是從西北來的?」

那人的眼神微動,沉着道:「我的確是從西北來的,怎麼?這風雅閑居不接待外邦來客?」

蘇漓禮貌地說道:「閣下說笑了,我們風雅閑居做個生意,自然是廣開大門,迎八方來客,只是秋闈期間住在我們這兒的多半都是文弱書生,他們寒窗苦讀,專心致志,除了進京赴考恐怕就沒去過什麼地方,見過的外邦人自然是屈指可數,如今乍一見到,難免惶恐不安,就只能是我過來跟閣下閑聊幾句,讓他們瞧見您的和善,若是惹您不快了,我就給您道個歉。」

說着,蘇漓就端端正正地給這人行了個禮。

眉梢微動,這人的眼神中多了兩分詫異:「小姐言重了,是我話說得重了。」

蘇漓直起身來:「尋常人都只知道風雅閑居的主人是個婦人,故此近日住進來的客人都管我叫一聲『瑾夫人』,閣下倒是耳目聰慧。」

風雅閑居的主人是瑾夫人,這是打從她開了風雅閑居開始就一直沒變過的說辭,但前段日子蕭景瑜在雙重身份曝光之後還常常出入風雅閑居,這才讓京城裏的人打探出了她的雙重身份,但這頂多只能成為當地人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沒有人會特地向外地人宣傳這件事。

那人微微一愣,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我來得早,在入住風雅閑居以前是住在南城的一間小廟裏,與蘇府二小姐有關的事情可聽說了不少,前幾日又聽說風雅閑居的主人心地善良,只兩個銅板就能在這裏舒舒服服的住上一天,仔細一打聽才知道風雅閑居正是二小姐名下的茶寮,我就來了。」

「原來如此。」蘇漓笑着點了點頭,這番話卻是一個字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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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不務正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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