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蘇老夫人到

蘇漓當真只記得蕭景陽曾給她送過禮物，可她連蕭景陽送的是什麼都記不清楚，怎麼可能知道那些禮物現在放在哪裡？

見蘇漓一臉迷糊，蕭景瑜暗自嘆氣：「那蕭景陽送你的東西，你是給放在蘇家了，還是帶到風雅閑居里去了？」

蘇漓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離開蘇府時，我的東西都是竹念幫忙收拾的，我不知道她都帶了些什麼到風雅閑居去。」

蕭景瑜無奈道：「我倒是忘了，你再怎麼不像是個大家閨秀，卻還是個大家閨秀，身邊是有人伺候你的。竹念人呢？在風雅閑居里？」

「我人在這兒，她不在這兒還能在哪兒？」蘇漓好笑地看著蕭景瑜，「不過幾件東西罷了，我都不記得是些什麼了，你幹嗎這麼計較？」

蕭景瑜理直氣壯道：「那是別的男人送你的東西，而且還是蕭景陽送的。」

蘇漓的庫房裡怎麼能存著別的男人送給她的東西？更何況她跟蕭景陽之間本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萬一日後瞧見了那些東西再念起蕭景陽的好呢？只是念起那廝的好也不行！

蘇漓無奈一笑，只得起身出門，讓人去將竹念喊來。

「奴婢見過小姐、二公子。」步履款款地進門，竹念一改往昔的軟弱和怯懦，眉眼含笑、泰然自信的模樣跟蘇漓如出一轍。

暗道蘇漓很會教導女子，蕭景瑜問竹念道：「我問你，以前永安侯府的三公子是不是給你家小姐送過禮物？」

「啊？」竹念愣了愣，不知所措地看向蘇漓。

這事兒能跟二公子說嗎？

蘇漓笑笑：「你實話實說便好，憑我的本事都瞞不住二公子，你還想糊弄他不成？」

「奴婢不敢，」嘴上說著不敢，竹念卻是絲毫不慌，淡定笑道，「之前有段時間三公子對我家小姐格外上心，便使盡手段想討小姐歡心，那會兒還真送了不少東西到蘇府里去，有衣裳首飾，還有些精緻的擺件。」

「是嗎？連衣裳都有？」蕭景瑜挑眉看向蘇漓。

那些衣裳蘇漓都穿過嗎？

不等蘇漓說話，竹念就嘴快地說道：「是啊，連衣裳都有，不過自從雅娘來了京城之後，小姐的所有衣裳都是雅娘一手包辦的，小姐也再沒有穿過別人做的衣裳，故而三公子送來的那些，奴婢都照小姐的吩咐送給靈素她們了。」

「借花獻佛？」若讓蕭景陽知道他送給蘇漓的衣裳糟了蘇漓的嫌棄全都被送給下面的人了，不知道蕭景陽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來，想來會十分精彩。

蘇漓撇撇嘴，道：「那會兒雅娘太忙，我哪好意思再讓雅娘給靈素她們做衣裳？便將我柜子里不穿的衣裳都送了出去，我能給新衣裳騰出地方，靈素她們收到漂亮的衣裳也會開心，何樂而不為？」

「精明！」蕭景瑜抬手在蘇漓的鼻尖輕輕颳了一下。

蘇漓皺了皺鼻子，笑得甜美。

竹念暗自鬆了口氣，才覺得警報解除，就又聽蕭景瑜問道：「那其他的東西呢？」

「其他的東西啊……」竹念看向蘇漓，略微有些心虛。

見狀，蕭景瑜也看向蘇漓。

蘇漓眨巴眨巴眼，一頭霧水：「其他的東西怎麼了？」

「就……用上了啊……」竹念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蕭景瑜的表情，見蕭景瑜的臉色瞬間陰沉了兩分，就慌忙解釋道，「不是小姐吩咐的！是奴婢擅自做主給用上的！」

見蕭景瑜的臉色未有好轉，竹念繼續說道：「小姐這人二公子您是知道的，錢賺得多，也常把身邊人的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的，卻獨獨忽略了她自己，自從將自己一年四季的衣裳都交給雅娘去做之後，小姐就再沒有去過衣帽肆，每次去玉人閣也都是去查賬、驗貨的，從來沒有順便給自己選一匹緞子做身衣裳，而且小姐不愛佩戴首飾，雖然奴婢斗膽催過小姐幾次，讓小姐去挑選一些與身份相稱的首飾，但小姐嘴上答應著，卻根本就沒往心裡去，她那妝奩里最新的一件首飾就是二公子您送的那支玉簪，旁的都是夫人留下的東西，至於居所里的布置，小姐她就更不在意了！因為小姐什麼都不置辦，所以當三公子把那些精緻好看的東西送來時，奴婢才擅自做主都給用上了，二公子您……您可千萬別生氣啊。」

蘇漓也有些委屈了：「怎的還數落起我來了？」

「我倒覺得竹念說得很有道理。」

許是因為把心思都放在了風雅閑居、蘇家和他身上，所以蘇漓在她自己身上花的心思就少了，她的衣裳全是雅娘給做的，每日的衣飾全是竹念給挑選搭配的，現在就連三餐吃什麼都是雁秋安排，若是沒有這些人幫她張羅，她就只求個吃飽穿暖，標準實在是太低了。

蘇漓迷茫，委屈，還覺得有些好笑。

她的日子明明過得好好的，可怎麼讓竹念這麼一說就這麼慘呢？蕭景瑜竟然還說竹念說得有道理？這到底是有什麼道理啊？

琢磨一陣，蕭景瑜突然問蘇漓道：「你明日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明日我約了戶部的……」

才聽到「戶部」這兩個字，蕭景瑜就打斷了蘇漓的話：「那就是沒什麼事要做了，正巧東宮裡暫且也沒什麼要事，明日午時，你在望月酒樓里等我，咱們在那兒用過午膳之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蘇漓翻了個蕭景瑜一個白眼：「你說什麼胡話呢？我明日約了戶部侍郎，要聊的是跟你俞氏有關的事情，怎麼就不是要事了？」

蕭景瑜頓時就皺起了眉：「俞氏重要還是我重要？」

蘇漓一愣，旋即噗嗤一樂：「你這問的是什麼問題？那俞氏還不都是你的俞氏？」

蕭景瑜胡攪蠻纏道：「那還是我更重要一些，既然如此，明日俞氏的事情就讓俞亮去談，若連這點事情都談不妥，他就可以回家種田去了，而你明日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陪我。」

蘇漓目瞪口呆地看著蕭景瑜，竟是無言以對。

為了讓蘇漓沒有推三阻四的機會，已經三天沒有回去永安侯府的蕭景瑜果斷地回去了，讓蘇漓哭笑不得，但緊接著登門拜訪的人卻讓蘇漓無暇去想明天的事情。

「祖母，您怎麼來了？」得蘇俊風的通報之後，蘇漓給嚇了一跳，連忙出門相迎。

「怎的？老身不能來？」斜了蘇漓一眼，蘇老夫人好奇地東瞧瞧、西瞅瞅，一臉滿意，「這地方，不錯。」

「讓祖母見笑了，祖母您快裡邊請！」蘇漓連忙扶住蘇老夫人，跟蘇嬤嬤一起配合著蘇老夫人的步速，慢吞吞地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任由蘇漓攙扶著向前，蘇老夫人這一路上眼尖地瞧見了幾個朝廷大員。

「京城裡的人啊，最是刁鑽，難伺候！在這裡開茶寮的人不計其數，能長久地開下去的卻是屈指可數，你這風雅閑居開了有一年了吧？」

蘇漓淡淡地說道：「沒到一年，卻也快了。」

蘇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不錯，賓客盈門，祥和安逸，當真是不錯，你大伯父和你爹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做得可沒有這樣好。」

「祖母謬讚了。」蘇漓的心裡稍稍警惕了起來，偷偷瞄了蘇嬤嬤一眼，卻也沒從蘇嬤嬤那裡得到提示。

祖母可謂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現在又這樣誇她，這是有什麼天大的事要求她嗎？

蘇漓還沒想明白，就已經站在了自己的大屋門前。

「祖母裡面請，這是我住的地方，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會過來。」

見到這間大屋，蘇老夫人卻是皺起了眉：「你啊，最是不會照顧自己，竹念、雁秋和白蘭那三個丫頭不是被你帶出來了嗎？怎的也不知道好生照顧你？」

這是今日第三個這樣說她的人了，蘇漓不禁開始反思她是不是真的沒有照顧好她自己。

「祖母可別冤枉她們，她們隨我離開蘇府之後，又要照顧我的衣食起居，又要幫我經營茶寮，可是吃盡了苦頭！」

蘇老夫人瞪蘇漓一眼：「茶寮里的事情自有茶寮里的人去做，怎的把在你身邊伺候的人也打發出去了？她們都做事去了，心野了，哪還能好好地照顧你？」

「我這不是無人可用嘛！」扶著蘇老夫人坐下，蘇漓不想再跟蘇老夫人聊這件事，便問蘇老夫人，道，「祖母怎麼會來這裡？是從大伯父那兒打聽到的？」

「這還需要特地去打聽嗎？永安侯府的蕭二公子就是大名鼎鼎的俞二爺，難怪蘇二小姐在京城時跟蕭二公子牽扯不清，南下時又跟俞二爺姿態親密，蘇家那沒爹沒娘的二小姐可真是走了大運！」拿腔拿調地學著外面那些人嚼舌根的樣子，蘇老夫人冷哼一聲，道，「你怎麼就沒爹沒娘了？若是沒爹沒娘，那你是從哪兒來的？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嗎？！」

蘇漓的眼神一沉，瞄著蘇嬤嬤說道：「祖母這話是從哪兒聽來的？」

蘇老夫人怒道：「安平居里的下人都在說，連靜慧也都一清二楚，可所有人都合起伙來瞞著老身，若不是老身一時興起非要到院子里去散散步，歪打正著地聽見下人們在議論，老身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蘇漓勸道：「祖母莫氣，蘇嬤嬤她們也都是為了祖母好，何況這些都是小事罷了，犯不著驚動祖母。」

就算驚動了又能怎樣？祖母還會向著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