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喚做元霜

「元霜！楚元霜！」

「還給老娘裝死！」

「給我把她紮起來！」

「佟姨...可是...」

「你敢忤逆我？！」

「月霜不敢！月霜這就去。」

冥冥黑暗中，似有魂魄飄於上方，魂魄如煙似霧。

楚元霜...是誰？

女子的腳步聲似乎更近幾分。

劣質脂粉氣息愈濃，鼻腔中有細微的癢感，呼吸越來越困難了呢。

細針入指。

針出。

人醒。

還未曾環視這古香古色之處，只覺兩耳被人狠狠提起，女人扯著嗓子皺着眉道，「你這小蹄子，怎的想逃走？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嘶——衣襟被撕破的聲音。

楚子瑤不知發生何事，剛醒不久，便被這五大三粗的老女人虐待。

藍衣女子立於身側，此人喚做月霜。

女子悻悻垂目，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那老女人將她也一同生吞活剝了去。

儘管如此，還不安分的時不時起帶着冷意的雙眸，看老女人如何虐待想從這裏逃走的姑娘。

打罵了些許時候，老女人累了，便坐在一旁的椅上，向著躺在地上的弱女子狠狠啐了一口，「你骨頭硬！進了這盛湘居，就休想逃！」

頭腦一痛，閃現出從前未醒時這老女人破口大罵的語句。

腦海閃現二字：元霜。

姓楚，名元霜。

衣衫襤褸，禍不單行。

此時的楚子瑤的瞳孔無限的放大。似乎看到了這個世界的荒唐之處：魂穿。

心中微痛，笑的森涼。

那原本出了惡氣的老女人見楚元霜笑的凄涼，以為是又與她作對，此時又狠狠看向她，「楚元霜！別以為你先前是楚國公的八女兒就特殊！老娘養你九年也不是白養的！」

楚子瑤悻悻的上下打量著那個潑婦般的女人，她正扯著嗓子喋喋不休著，唾沫口水無窮盡的似噴頭似得噴灑而來。

如今，敵強我弱，不得硬來，楚子瑤沉思片刻。

雖然貞烈，但也不能因此而將自己至於死地。

「佟姨，元霜再也不敢了。」終保住性命。

老女人綠豆大的眼珠子冷冷一掃，半天扯出一點笑來，自認為慈祥，殊不知眼角細紋縱橫交錯能夾死些許蒼蠅蚊蟲。

「嗯，不錯，倘若再逃，我定會找人打斷你的腿！」

既罷，帶上藍衣女子，扭動着自認為好的身軀，推門，去了。

窗外，透進一絲清越的光。

楚子瑤默念。

元霜...楚元霜。

今後，她便叫楚元霜！

奮力拖動着著被那陰狠的老女人打了許久的身子爬起，扶牆踉蹌幾步，每走一步，便感到腳掌鑽心的疼痛感，走到那梳妝台前，雙手撐木，細細注視起自己新的容顏。

與前世相比，美的更甚幾分。

紫衣裊裊，清雅俊顏，身若扶柳，玉指芊芊。

楚元霜么。

她低下頭，嫌棄的瞥了一眼這幅沒有二兩肉的身子。如此柔弱，難成大器，恐怕以這般姿態，早晚還會去見閻王。

這幅身子是楚國公八女兒？

原本金枝玉葉，一身傲骨。

楚子瑤猜測，這幅身子趁著人不注意想要逃走，卻被人告發，抓了回來。

又被一紅樓的老女人拳打腳踢，如此羞辱，世事難料，蒼天不應！

若保得一身清白，也不枉被如此的虐待。

此處名為盛湘居，是天盛國皇家紅樓。

此城名曰盛安，玉盛國帝都。

其他四國與玉盛國比起，不值一提。

縱橫阡陌有另外四國：東麟國、黎國、越玄國、南疆國。

原來，這個時代，架空。

一穿越來，便擁有了這幅身子的一絲記憶。

今日，是楚元霜十八歲生辰。逼迫、毒打、苛待、昏厥。這是楚元霜在十八歲生辰這日所受到的折磨。

十年前，楚國公滅門時，楚元霜，只有八歲。

腦中閃現過不屬於楚子瑤的記憶，那日，滅門之時，楚國公府的天，是紅的。

刀鋒、狠戾、哭喊、絕望、暴雨。

刀劍無眼，楚國公府到處是斷臂殘軀，血水橫流。

那夜，便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