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保衛之夜 4

聽從著命令，黑衣人將刺環狠狠扯下，粗魯的套在楚子瑤另一隻完好無暇的玉指上。

楚子瑤不吭一聲，冷眼看着這眼前的一切。

風雨不動。

冷風襲來，空氣中多了幾分血腥之氣。

遠處的天空之上，早已染下血紅般的詭色，一層一層如暗夜玫瑰般的綻放開來。

衣衫單薄的楚子瑤打了一個寒顫，難抵這風寒之苦。

頃刻。

按鍵聲

尖刺刺入手指聲。

隱忍聲。

女人瘋狂的笑聲。

女孩崩潰絕望的哭聲。

楚子瑤的另一隻手，已血肉模糊。

「楚子瑤！我不會要你輕易地死！哈哈哈哈！」

夏欣捏起楚子瑤那快要斷掉的手指，放在嘴邊吹了吹。

風起雲湧。

天變得徹底。

暗夜將夏欣猙獰的輪廓勾勒到了極點。

比起吃人的魔鬼更甚。

楚子瑤眼神平淡如水，無一絲的波動。

但求速死，可...

跪在地上的女孩子嘴中絕望的喊着什麼，奈何被堵住了嘴，什麼也聽不清。

夏欣惡狠狠向著女孩子看去，忽而又笑眯了雙眼。

「孩子，不是我要你死，是你運氣不好。」伸手輕柔的為女孩理髮絲，眼神寒如冰。

轉頭，「楚警官真是硬骨頭，不過，我發現一個有趣的事情，好像，折磨別人要比折磨你更使你更痛苦呢。」

楚子瑤面色忽然蒼白，渾身顫抖道，「不，不要！」

「楚子瑤，我要你身心都痛苦。」

夏欣手一揮，那些黑衣人將女孩從地上拎起來，扔在另一椅上。

「夏欣，我求你，你折磨我吧！放過那個無辜的人！」

楚子瑤哭了，一時間竟有些無助。

冰冷的淚水夾着天台的寒風更顯凄涼。

這是她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哭。

十年前，她深陷深山，命懸一線，都未曾掉過一滴淚水。

夏欣先是一怔，然後狠狠的笑了，笑的很詭異。

走到女孩前，輕聲道，「想離開么？」

女孩拚命點頭。

「那好，幫姐姐個忙，姐姐就放你走。」

「去，拿着這個鉗子，夾碎她的十根手指。」

女孩腿部的繩子被拆下來，斷繩落在地上。

女孩子想都沒想便接過了夏欣手中的鉗子，向看到救命稻草般的向著楚子瑤跑去。

楚子瑤心中突然感到悲哀。

一顆珍珠淚順着臉頰滑落。

呵，這就是人性。

虛偽的人性！

「啊！！！！！！！！！」

仰天長嘯，鬼神皆泣，震怒蒼天。

這世道，這世道！

女孩被楚子瑤嚇住了，遲遲不敢向前，拿着鉗子的手顫抖著。

「怎麼樣？怎麼樣！？楚子瑤，楚警官，你活該！哈哈哈哈哈！」夏欣用力拽起楚子瑤的頭髮，在她耳邊吼道。

沉默了許久的楚子瑤終於不再沉默。

她仰起臉，雙眼中若有若無的淚水依舊噙在眼中，久久不肯落下。

嗓子沙啞道，「人心難測。」

難測。

為了那個女孩，她的雙手已經被施以了最殘酷的折磨，結果呢？

女孩還要用鉗子夾碎她的手指。

縱然她心如磐石，也不敵人性薄涼。

此生，也罷了。

生不如死。

夏欣奪過女孩手中的鉗子，正要套在楚子瑤手指上，誰知此時的楚子瑤不知哪裏來了力氣，從椅上暴起，手上之繩不知何時已解。

拼盡全力去抱住夏欣，帶着夏欣縱身一躍，墜入深淵。

那夜，陰風四起。

她此生的信念與生命最後獻給了她的職業。

下墜的那一刻，她笑了，笑的燦然，笑的英勇。

縱然二十七年，活在人間，也足以。

十月之秋，霜落。

奈何，梟雄之勇。

永世安生，因她。

墜地，魂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