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夢境迷霧
晚春亭，邀約劍之初有意相談一敘，槐生無鋒卻在接受到莫名影響改變了主意。
「今日一談，正是為閣下身世之論定下概論，順便一問閣下想法如何，又有如何打算。」
語言，神態，無一不昭示他的態度如何冷漠與不接受劍之初的出現。
就算面前人身份揭露，他亦不用擔心王位動搖。
長老團雖是腐朽已久，總體來說還是一群守舊而固執的存在，若是他們知道劍之初的存在，恐怕相較於掙扎他的統治更排斥這麼一個非王樹所生的王脈。
更有甚者，可能會叫囂讓慈光之塔交出這位驚嘆，讓他動手去除這麼一位污點，而不是培養出來與自己為敵。
劍之初道：「吾不會插手慈光之塔與殺戮碎島之間的爭端。」
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尷尬，參加這一次的四魌武會已是看在無衣師尹這位舅舅的勸說，不可能再有下次了。
而面前這個年輕的青年王者，對於這個答案似是猶未滿意。
「汝還要留在慈光之塔？」槐生無鋒挑眉看向這位還被瞞在鼓中的人，臉上似笑非笑：「劍之初，你可知道你母親死亡的真相？」
「真相？」
談及這位逝去的至親，劍之初臉上生出少許情緒波動，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你覺得無衣師尹，你的舅舅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槐生無鋒猛然將話鋒一轉。
帶著幾分唐突，反問起劍之初的意見。
「……」涉及到他那位舅舅，劍之初不知作何感想，眼前之人是位王者，不是尋常人物，既然這樣問了，自有他的道理。
「外人眼中，師尹無疑是心機深沉，手段圓滑之徒，拋開立場不談，吾十分欣賞這種對自己所屬忠心耿耿的人。」
槐生無鋒幾近贊言，心中亦是誠如他所說那樣，對於無衣師尹有著極高的欣賞，同時也有些難以察覺的諷刺。
畢竟，他似是看見了未來，見到了對方被自己所忠心者放棄，身死異境的下場。
「可惜，他是慈光之塔的人，吾再欣賞也是徒然。」
「……」
「但是，你不同，你是吾父多年前與師尹親妹即鹿所生之子，這件事情所知情的人已經不多，若非吾父表現出來的戰力讓師尹忌憚，讓他聯合咒世主進行計劃，或許，你的母親還能活著。」
窺見面前之人的沉默表現，槐生無鋒輕然一笑，輕描淡寫說出的言語，卻是不亞於晴天霹靂在劍之初腦海炸響。
炸得他腦海一片空白，耳邊似是無數次迴響起最後一句話。
「……」
無言，終是無言，沉默長久的劍者無言以對，也不知其情緒有如何變化。
「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在你而不在吾，吾會在碎島等候你的消息傳來。」
看見劍者如此反應，槐生無鋒似是察覺到了那份隱藏的掙扎與混亂，體諒著拍了拍其肩膀。
一縷微不可查的氣息隨著一番動作沒入劍之初體內，感覺到那份若有若無的聯繫，他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
沒有多說什麼，留下人在原地糾結，自己心情愉悅的準備回去了。
相信這個人的反應是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嗯，也不知道阿撫與小妹那邊回來了沒有。
解決了劍之初這麼一個礙眼的存在，槐生無鋒就將注意力放在了碎島與元衡島。
它們被百代秋與棘島玄覺分別管理，具體事宜他也會時常過問，或是派下心腹觀察，現在的和平景象離不開他的細心打理。
他組織的侍衛隊還終日查探著有無人違抗王命，拒絕改變。
男女平等的事宜看似圓滿成功，其中的隱患源頭——長老團還沒有被消滅乾淨。
一個個忌憚著王上存在，細心收斂著自己的爪牙，等待出現問題那一日。
十數年，槐生無鋒派出了專門培養出來的女先生在兩島各處開設私塾，開始教導一些幼童。
以前的女子因為風俗緣故，性情多少受了影響，並不適合在碎島任職。
肆意任用，只能是化自卑成自負，思維邏輯有一定可能會轉換為女尊至上。
他不喜歡男尊女卑，同樣也不想見到女尊男卑，所以才需要重新教導幼童。
未懂事的孩子只是一張白紙，很容易可以接受別人塗抹色彩，形成性格，是最容易塑造的時期。
槐生無鋒已經通過勘察選取了數位女子任職女官，他在碎島有絕對的話語權，不用理會長老團怎麼想，而他們也只能配合。
現在最主要的，還是讓別人看她們的表現是否可以坐穩自己的位置，才能若是不足，他也不會因為是自己挑選的人而留情。
為王者，需拋開私見，給予下臣的是絕對的公平。
他知道自己不是合格的王者，他亦不需要讓自己成為王者，如今的所作所為都是在為自己的王妹鋪路而已。
於公於私，都是用盡心思發展碎島的未來，至於這條路上的攔路石，唯有粉身碎骨這這一下場。
正當槐生無鋒忙碌於碎島諸事之際，潛伏慈光之塔的探子傳回了有關於劍之初的消息。
這是值得關注的事情。
他屏退眾人，獨自展開了送過來的書信，一閱其中內容，裡面只有兩件事。
一者劍之初，一者無衣師尹。
看完了書信以後，槐生無鋒隨手毀去了信紙，臉上顯出一抹冷笑。
劍之初回去慈光之塔和無衣師尹會了一次面，接著就沒有消息，多日來也無人再見到他的影子，就連後者也在尋找他的下落。
毫無疑問，是離開了四魌界，槐生無鋒並不懷疑，因為這就是劍之初的性格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要不然當日面對劍之初的時候，又何必刻意點出即鹿之死這件事情的真相。
而另一件事情，則是無衣師尹意欲與他一見。
他並不覺得探子能知道無衣師尹的想法，這個眼線已經暴露了，這份書信能傳回來只能是對方的有意這麼做。
至於那個眼線，恐怕已經被解決了。
槐生無鋒並不計較這一點，反正一個可以被收買的人，也不是碎島的人。
見一面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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