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冥夜，令狐姑娘可否安然？」

「白老爺費心，她很好，」冥夜看了看站在白幽身邊的白久久，「不過，還是受了點傷。」

「哎，這次可多謝你們了，」白幽立馬轉頭看向方芯兒，「芯兒，你去將雪蓮和靈芝還有那些異草拿來。」

「好，我這就去拿。」

「老爹，他就是來騙葯的，」白久久翻了個白眼，「有他在，那丫頭怎麼可能會受傷啊……」

「久久，」白幽呵斥一聲，「不得無理。」

白久久無聲的嘀咕幾句，雙手抱胸在涼亭邊坐下。

「她的確不用，不過我龍叔需要，」冥夜笑了笑，「白老爺，我這次是來辭行的。」

「辭行？」

「我和離兒該回家了。」

「可是……你的腳……」

「哦，已經不礙事了，」冥夜不在意道，「不過，關於這引兒，我覺得還是讓鴻鎏城他們幫她和她娘立塊碑的好。」

「好，我會吩咐蘇楚，讓他回去就去做，」白幽遲疑片刻，「我答應過令狐姑娘，會告訴她讓你早些恢復的法子……」

「不必了，白老爺只要將答應我的給我，我們就算兩清了。」

白幽疑惑的看著坐著輪椅的冥夜，竟然真是毫不在意，眼角瞥見一邊的白久久，一臉心虛的偷瞄了自己一眼，思索片刻，便瞭然，想必這丫頭早就告訴冥夜了。

從懷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白幽將它遞給冥夜，「有空來我大漠，我再與你好好下一盤棋，可不會再輸給你了。」

「好。」冥夜接過小盒子，打開一看，一顆小小的橢圓小球，看起來極為普通。

「這東西很認主的，遇到什麼樣的主人，它就會變成什麼樣子，」想必最初得到它的那個人，也就是白家的祖輩，他想大漠安定，所以這麼多年來，它才會乖乖的呆在那個無趣的玉雕牢中吧，白久久見白幽一臉不舍，「老爹，它也是知道它於白家已無用處，所以才會易主，你不要太不舍。」

「哎，神龍畢竟是我敬重的長輩……」自小以來，白幽有煩心事都會去找神龍傾訴的。

「它呆在那個破玉雕這麼多年了，」白久久轉了轉胸前的長發，「好不容易完成了使命，也算重獲自由，你該開心的送它離開。」

「白老爺放心，離兒會好好待它的。」冥夜將盒子收好，轉頭看向白久久，「離兒還在草屋等我，我得先回去了，明日一早我們就走。」

「……好，」白幽點點頭，「我會讓人備好馬車在外候著。」

「呃……老爹，你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我送他吧，」白久久拍了拍冥夜，乾笑幾聲，「我們走了。」

白久久回頭看了看，直到離涼亭遠了才鬆了口氣。

「沒想到你這麼怕白老爺。」

「誰怕啦。」白了眼冥夜，白久久摸了摸鼻子。

「白芊芊拿了你的坤侖鏡，你不會不知道吧？」冥夜挑眉。

「知道是知道，可是我老姐不會把那丫頭怎麼樣的，」白久久也挺苦惱的，這個白芊芊就是太死心眼了，「我有讓董枝順便看著點她的。」

「不會最好。」

「你不擔心啊，萬一我老姐一時糊塗呢？那坤侖鏡進入就很難出來的……」

「那是你打造出來的東西，你都不擔心我找你算賬，我自然也不擔心。」

「這你都知道……」白久久抽抽嘴角，這次可算是被冥夜抓回來的，而理由竟是……為了讓自己解下令狐離腳腕上的那條『礙眼』的鏈子，「哼，要不是我的『犧牲』，哪輪到你這麼囂張。」

「怎麼？找不到你要的東西，撒氣啊。」冥夜彎嘴笑了笑。

「是啊，」對於冥夜知道自己的去處，白久久也不意外，「你什麼時候才把它給我，我翻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找到。」

「誰說我藏在我家裡了？」冥夜聳聳肩。

「哼，不給就不給，大不了我不要了。」

……………………………………………………

最後一絲光亮消失，靠在樹邊的令狐離看著在水中不死心摸索著的白芊芊，全身早已濕透了，頭髮更是凌亂，臉上的委屈無助夾雜著一抹倔強，令狐離起身走到水邊，「上來吧。」

白芊芊停下動作，這個小水池不大也不深，只到自己的腰間，已經不知道找了幾遍整個水底，潛入不知幾次，手上全是泥垢……

看著狼狽不堪，一動不動也不回應的白芊芊，令狐離沿著池邊走到她的對面，蹲下身看著她的臉，「記住，百年之內，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你騙我，你根本沒有扔鏡子，」白芊芊幽幽道，「你為什麼要這樣耍我，為什麼……」

「我扔了，」令狐離漠然道，「上來吧。」

「我不信我不信，」白芊芊跌跪在水中，被攪得渾濁的水漫過她的肩，「你根本不敢給我機會，你怕夜哥會喜歡我……」

「你愛折騰就折騰吧，」令狐離站起身，冷冷的看著白芊芊，「你的貪慾太過了，漫蓋了你的善良，你雖沒有殺我的想法，但卻想我消失，這有意無意之間，我也懶得跟你細究。」

「沒錯，我確實……希望蘇楚他們殺了你……」白芊芊愣愣的說道，「可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被他們迷惑了……」

「我以前不是這樣的……我……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白芊芊難過的抽泣，「為什麼……」

令狐離沒理會白芊芊，轉身就要離開。

「離兒姐姐……」白芊芊急忙撲騰的從水裡站起來，快速朝令狐離跌跌撞撞的走去，一下子跪在她面前，「求求你不要告訴夜哥，我不想讓他討厭我……可以嗎？」

白芊芊怯懦而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人憐惜，令狐離點點頭，彎腰將她扶起，「回去吧，作為白龍君主的女兒，你不該這樣。」

白芊芊覺得有什麼從心頭掉下，「我只是想求一個答案……」頹然的站在原地，「只是……想……」

「我給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