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狂熱的中二少女
「噢，卡恩是我的父親，我們部落的酋長。」洛法莎笑著回答。
「那你是部落酋長的女兒？」
「是的。」麥色皮膚的少女看起來有點自豪，「我們凈身侍女都是從部落中高層的後代，以及相貌品格拔尖的女孩子中選取的，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更好地侍奉真龍之女....」
頓了頓之後，洛法莎補充道，「當然還有真龍之子。」
「侍奉...嗎...」
這絕對是緹姆沒有想過的展開，本來他覺得這輩子最倒霉的事情就是遇見那頭惡龍，結果這下倒好，他看起來好像是白撿了一個侍女，這就是禍福相依嗎。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通過特殊的感知法術，大人。」
法術？
緹姆不由得心中腹誹，看來伊蓮娜給他弄的這個封印質量也不怎麼好啊，堂堂七聖教聖處女的傑作，結果還不是被人家一感知就暴露了....
他哪裡知道，洛法莎使用的是黑龍部落獨門的血源祭，這種秘術就是專門用來感知黑龍血脈的。
在心中牢騷完以後，緹姆撓撓腦袋。
「那個..你能別叫我大人嗎，聽著怪變扭的，叫我緹姆就行了。」
「那還請大人先叫我洛法莎。」
「....洛法莎。」
「嗯嗯，緹姆....大人。」
「？？？」
緹姆疑惑地歪了歪腦袋，洛法莎趕緊擺手解釋，「不是的，我不是故意要捉弄你的，只是那個，我們黑龍聖教的凈身侍女是絕對不能對真..龍之子有一點點不敬的，所以，還請緹姆大人見諒。」
「這...好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尊重別人的文化習俗了，「不過我怎麼感覺你在說真龍之子這個詞的時候有些不自然，果然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嗎？」
關於惡龍只會選擇女性作為污染對象這件事，這個部落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緹姆也很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自己的出現應該不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呃，是的，其實黑龍真主們一般只願意把血脈傳給女性，所以到了您這裡，情況就變得...呃，有些複雜了。」
一聽這句話，緹姆倒是輕鬆多了，「其實也不複雜吧，據我所知，惡...黑龍只會把血脈傳給人類中的女性，而我是男性，所以黑龍傳我血脈並非它所願，我就實話實說了吧，其實...我繼承你們黑龍真主的血脈完全只是一個意外。」
「意外？」
「沒錯。」
這時候服務生把蜂蜜蛋糕和蘋果汁端上桌來了，他們享用甜點的時候，緹姆就把當初的具體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洛法莎。
「...事情就是這樣，所以你完全沒有必要搭理我，比起這個，我覺得蕾伊璐的下落更值得你關心，畢竟她應該就是你真正要侍奉的對象了。」
「是嗎，真龍女殿下之前的名字是叫蕾伊璐嗎...不過這個名字以後應該不會再用到了，黑龍聖主會為她起一個新的名字，以紀念她的新生。」
緹姆皺起眉頭，「什麼意思？」
「您還不知道嗎，一旦接受了黑龍聖血，身體就會慢慢蛻變龍化，直到徹底覺醒的那一刻，之前作為人類的記憶就會煙消雲散，所以名字什麼的自然就沒有意義了。」
緹姆直接驚呆了。
「真龍女殿下已經安全返回了聖山，現在應該正在黑龍真主的聖巢中慢慢蛻變、直到浴血重生吧，只等殿下一朝蘇醒，便會帶領我們部落橫掃東方諸城，這次我們一定會成功，征服整片大陸，為真主成就千秋霸業！」
我勒個去！
「開什麼玩笑！？」
緹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激動的大叫驚擾到了甜品店內的其他食客，他連忙低頭道歉，騷亂平息之後，他才勉強重新坐了下來，整個過程，洛法莎就這麼面帶微笑地看著，完全就是一副小魔女的樣子。
「放心吧，您也是一樣的，真龍子大人，您有朝一日也會蛻變為神聖的黑龍，屆時，您將與真龍女殿下一起帶領我們征服全世界，所以我才會說這次我們一定能成功，因為我們這次有兩條聖龍，哈哈，哈哈哈！」
洛法莎突然神經質一般的哈哈大笑起來，麥色的俏臉上滿是病態的坨紅，這次輪到她擾民了，緹姆沒好氣地敲了她的腦袋一下，同時在心裡給她貼上了中二少女的標籤。
大陸已經被人類統治數千年，龍族再強，人類中的勇者也能斬殺下來給你看，都什麼時代了，還整天幻想巨龍征服世界呢？
「安靜點，這裡可是公共場合。」
「啊呀疼疼疼，不好意思，嗚嗚嗚，對不起哈緹姆大人，我實在是太激動了，等以後與您並肩作戰的時候我能騎在您的背上嗎？嘿嘿嘿嘿嘿。」
不是吧，這就開始幻想著要騎我了？就這麼篤定我會化身黑龍？
緹姆簡直匪夷所思，這個少女的思維之跳脫，完全配得上他剛剛貼出去的中二少女的標籤。
腦子有點亂，緹姆暫時決定不搭理洛法莎，慢慢在腦海中整理線索，首先是蕾伊璐的情況不容樂觀，如果洛法莎沒有說謊的話，她現在應該在惡龍的巢穴里慢慢蛻變。
可惡，惡龍的巢穴什麼的他如何去？他的實力如此低微，就算去了又能如何？恐怕一個照面就被那頭惡龍給吞下了吧？怎麼救蕾伊璐？
要知道，就連漆柯維綸大公爵都毫無辦法啊，歷史上從來就沒有人類從惡龍手中奪回惡龍女的先例！他們只會殺了她！
可是，如果放任不管的話，蕾伊璐就會化身黑龍，擁有新的名字，新的身份，新的目標，她將會忘記父母親人，忘記他的事情，甚至忘記生而為人的所有....
那怎麼行啊！
可是，可是，他緹姆毫無辦法。
「大人看起來像是在煩惱什麼啊，其實您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我說的，洛法莎早已對著聖龍圖騰宣誓，將全部的生命都效忠於黑龍聖血，所以我永遠是您最忠心的侍女，只是好可惜，您化龍之後就再也記不得我了，哼嗯~，這個蜂蜜蛋糕真是太好吃了，口齒之間都一直殘留著香味，哼嗯嗯~，真是享受。」
緹姆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傢伙是在挑釁他，直接不客氣地反唇相譏，「宣誓？效忠？你以為你是誰，那些史詩故事裡的少女騎士嗎，你知道榮譽和忠誠到底為何物嗎，竟然如此輕飄飄的就把這些詞說出口，你究竟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怎麼不知道？」
洛法莎被懟了倒是一點都不生氣，反而嚴肅認真起來，「你少看不起人，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大可命令我試試，不管是什麼事情我都會去完成給你看，因為這就是我的使命，我生命的全部意義，從我成功進行割裂儀式的那時候開始，我就為此而活。」
「.....」
鑒定完畢，這傢伙果然是中二少女無疑。
緹姆搖頭輕嘆，「那我命令你離開，回你自己的部落去，外面的世界是很危險的，特別是你這種黑頭髮的人，你知道你一旦暴露的話會引起什麼後果嗎？」
洛法莎頓時不笑了，她忽然雙手交叉在胸前，對著緹姆做了一個奇怪的禮節，「這我當然知道，不就是性命嗎，只要真龍子大人您願意跟我回聖山去，我這條命什麼的不過只是最便宜的代價罷了。」
跟你回聖山？去老老實實變成黑龍給你騎著玩嗎！
「哼，我就說吧。」
緹姆故意不屑地嗤笑道，「你對我說的命令根本無動於衷，什麼使命，什麼生命的意義，你果然沒有絲毫的榮譽可言。」
「你！？」洛法莎看樣子被氣得不輕，菽挺均勻的胸口起起伏伏，「誰說我無動於衷了？」
「那你回去你們部落的聖山啊，離開這裡啊，別再管我的事情了啊，還有，幫我照顧好蕾伊璐，如果你能見到她，就幫我傳句話，就說緹姆一定會去救她的。」
洛法莎急促著深而重的呼吸，用像是要吃人一般的眼神看著緹姆，眼珠裡布滿帶絲的血紅。
「大人....你確定要我這麼做嗎，我的使命是帶你回聖山，如果我就這麼一個人回去，那跟背誓有何區別！？」
說著，她倏然拿出一把匕首橫在自己的脖頸上，一臉決絕地道，「但對大人的命令婢女絕不會無動於衷，如果大人非要趕我走，逼得婢女陷入背誓的結局，那洛法莎只好自行了斷便是！」
「喂喂喂！你這...！」
這妞兒看起來是來真的，緹姆頓時演不下去了，伸手想要制止她，誰知洛法莎卻是敏捷地站起身來躲了過去。
「雖然才初次見面，但您身體里那黑龍聖血的脈動絕不會錯，您永遠是洛法莎的主人，只是恕洛法莎不能再繼續侍奉您，永別了，緹姆大人，黑龍永存！」
眼見得洛法莎閉上眼睛就要在他面前自刎，緹姆哪裡還顧得上別的，身體下意識就飛撲過去將她制住，這時候她的脖子上已經鮮血淋漓了。
「快把匕首放下，你瘋了嗎！」
就差半秒鐘，這把鋒利的匕首就會割破她的頸動脈，七層地獄啊，這個瘋女人竟然是真的在自殺！
「除非大人撤回命令，不然洛法莎只能用死亡來向大人你證明我的榮譽了。」
「撤回！我撤回行了吧！快趕緊把匕首收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