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搜救隊

劉誠輾轉來到江寧。此時的江寧在朱元璋控制下，劉基是朱元璋一系的重要人物，找到他不難。可是劉誠也是費了好多口舌才得以與父親相見，這正是因為劉基的地位不一般，門衛森嚴。

劉基的住所是個很簡單的小院子，有圍牆，圍牆內有正房和廂房，後面二進三進的都沒，房子是磚瓦房，但是很普通，就是城市平民的小宅院。不同的僅僅是多了守衛的兵丁。

此時還是朱元璋事業的草創時期，朱元璋自己都是一切從簡，其他人哪能擺譜呢？恐怕他們自己也認為自己是草頭王，有今天沒明天的，哪有擺闊的心情呢？

朱元璋以及他的主要部下都在這附近，這一片地區軍隊、兵丁很多，讓人的感覺就不一樣。

劉誠一進院子就看到他父親已經站在正房門前等他了，他趕緊上前，然後雙腿跪下，行叩拜大禮，口中說：「兒子給父親大人請安！父親近來可身體可好？母親大人一直惦記著您呢。」

劉基見到兒子當然高興，他面露微笑，他說道：「好好，都好。起來吧，起來說話。你母親身體可康健？」

劉誠：「母親很好，父親不必惦念。」

兒子跪著，老子站著，封建禮教就是這樣，做父親的總要擺出威嚴的樣子，心裡高興也要端著架子。

劉誠知道他父親還帶著林氏，當然也是住在這個院子里的。可是林氏的身份是妾，按封建禮教說妻才是主人，妾的地位還屬於家奴，儘管比普通奴僕地位高，可並不是主人。

所以妾與兒子之間的關係很尷尬。從禮貌說劉誠要叫林氏為姨娘，算是長輩，也可以拱手行禮。可是劉誠是劉家的正經主人，林氏是奴僕，她給劉誠見禮也是應該的。因此這種見面的場合林氏不宜出面。

果然，當他們進入正房堂屋的時候林氏正候在那，見到了劉誠，林氏說道：「見過二爺，二爺好！」

劉誠說：「林姨娘好！」

這就算見過禮了。

劉基父子落座，林姨娘端著茶壺給他二人倒茶，然後站在劉基身後。這場面就可以看出她的地位了，在劉家父子面前沒有她的座位，只能站著侍奉。

劉基轉頭對林姨娘說：「你下去告訴準備點酒菜，然後就歇著吧，這裡不用伺候。」

知道他們父子要說正事了，林姨娘就出去了，按規矩她的卧室應該在廂房，縱然正房妻室不在，規矩是不能壞的。

此處是軍中，並非安穩過日子的平民，所以劉基的身邊沒有侍奉的丫鬟，只有一個做飯的婆子和一個小廝，院子里人口很少。

此時各路軍閥都是動蕩的狀態，俗話說：勝敗乃兵家常事，這些個草頭王們誰沒有大起大落？打了敗仗就是落荒而逃，哪能帶著那麼多閑人？劉基帶個妾室已經很啰嗦了，難免要擔驚受怕。

終於可以談正事了，劉誠把劉瓔遭劫后失蹤和家裡到處尋找的過程詳細地講了一遍，劉基還是剛剛知道自己的長子長孫失蹤了，自然是焦急萬分。劉基雖然與家裡經常通信，但是這件事家書中從來就沒提過。

劉基眉頭皺起，顯得很焦慮。大孫子是他最牽挂的，哪能不焦急啊？他說道：「按你所說，你們唯一抓在手裡的就是包家寨里劫匪的內應包五和巨浦鎮賭場的人。綁票的人是張六一，可他也失蹤了，這就失去了追蹤的線索。唉。。。。。。這是生死不明啊！」

說到這，他的心情極度沉痛，他不敢明說是他的孫子生命之危，實際就是那個意思。可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也要盡最大的努力，他的兒子們如此，他也同樣。

「你們有什麼打算？有沒有尋找的方向？跟為父我說說。」

劉誠答道：「父親，我們兄弟商議過，對龍澤湖沿岸都應該仔細查找，可是龍澤湖方圓幾百里，咱們家裡人手有限，不能無目標的亂找，所以只能盯著巨浦鎮和包家寨周圍。更遠的地方實在是無能為力了，所以我大哥讓我來找父親。」

劉基：「龍澤湖沿岸村寨很多，也可以派出幾個得力的人手去查訪。你們沒有做嗎？」

劉誠很慚愧地說道：「父親教訓的是，我們只是盯著巨浦鎮了，眼界太窄，等我回去后一定照父親說的辦。」

他們三兄弟只是感覺龍澤湖沿岸範圍太大而茫然無措。可是從另一個角度說，他們畢竟是平民，不是軍人也不是偵探，沒有那些專業的偵查本事。比如說他們派一兩個人到某個陌生的村子或城鎮，人生地不熟的能查看出什麼？就算是劉瓔真的在這個村子里他們能查出來嗎？

劉基是聰明人，知道專業與非專業的區別，他的兒子們能做到現在的樣子已經不錯了。因此他說道：「這事我派人去辦吧，但是咱們家裡要有人跟著，要拿主意。既然你來了，就只能是你跟著了。」

劉誠：「父親，我也不懂軍務啊？怎麼管這些人呢？」

有的人天生的就會管人，會帶兵。當然這種人極少。而劉誠就是一個書生，讓他跟著走他都不懂，慢說拿主意當頭頭了。

劉基說道：「我知道找孫兒要快，不能耽擱。可是找人手和謀划也不是說走馬上就能走的，這兩天我找個人教導你，為父也會親自指點。」

這就叫臨陣磨槍不快也光了。這畢竟是劉家之事，劉家的人不拿主意誰來拿主意呢？所以派出去的人手必須由劉家的人帶領，劉基又不能親自去，那就只能是劉誠。

考慮到今天劉誠很疲憊了，劉基自己也有公事要辦，就安排劉誠休息一日，吃飯沐浴睡覺。

劉基要安排個先生教導他，這麼短短的幾天能學什麼呢？當然學不了軍事，幾天時間成不了軍事專家。這幾天是給他講軍隊里的規矩，軍人的衣食住行與平民不一樣，組織結構，命令的執行，軍官職責，軍餉發放等等。起碼讓他與軍人在一起別鬧出笑話來。

劉基還要教給兒子一些馭下之術，與同僚與兵丁如何相處，有同僚關係的和諧也有對下需要立威。

劉基找幾個合適的人主持查找，不但要有偵探還要有護衛，畢竟是亂世嘛，總之需要組建一個小隊伍，使之能長時間在外獨立活動，當然還要有飯吃，這麼多人不能餓肚子嘛。

劉基組織起來的這個執行搜救劉瓔的隊伍有三十多人，真不少，這麼多當中巨大部分是兵丁，充當護衛，辦查找差事的探子只有七人。古代的軍隊最底層的組織叫「什」，類似於現代的「班」，每什大約十人，頭頭就叫「什長」。這些護衛就分屬三個什，由偵探充當什長。

劉基的安排是偽裝成商人，這是最方便的偽裝，帶一些貨物就行了。

整個隊伍由兩個探子做正副隊長，隊長叫楊六，副隊長叫范七，當然他們都要聽從劉誠的指揮。

這個小隊就叫搜救隊吧。

搜救隊的交通工具是船，有大小五條船，是個小船隊。在南方河流湖泊，還有人工挖的河渠都四通八達，沒有船到不了的地方。船隻攜帶物資方便，行路輕鬆。

除了需要攜帶武器裝備糧食等物資之外還要攜帶資金，這是最重要的，沒有銀子就寸步難行。這些錢就交由劉誠掌握，財權就是最大的權利。劉誠雖然沒有軍隊里的名分，但是卻擁有了這支小隊伍的控制權。

劉基給了六千兩白銀，這也不是個小數，怎麼攜帶呢？有部分現銀，還有些黃金，更多的是銀票，最容易攜帶的當然是銀票拉，就是幾張紙嘛。

銀票是錢莊銀號發行的，老闆股東都是私人的，沒有官府摻和。至於某些達官貴人的影響控制那是另一個問題。所以在戰亂的年代里它依然通行無阻，依然有信用。就算元朝廷現在就崩潰了，銀票依然好用，與現代的貨幣不同。

從江寧向南就是軍閥張士誠的控制區了，眼下豪強中張士誠是最富有的，佔地面積大，而且江浙是魚米之鄉。但是張士誠缺乏進取精神，守著富貴不思進取。現在朱元璋的主要對手是陳友諒，對張士誠採取睦鄰友好政策。

既然兩家是友好的，雙方都互派有使節以溝通關係，避免摩擦，劉基設法從使節那裡取得了一塊腰牌交給劉誠，以備不時之需。

腰牌就是身份證明，張士誠的腰牌在張士誠的地界就是護身符。

這一次要經過張士誠的區域，偵探們順帶著探查那裡的情況也是必不可少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嘛。

搜救隊暫時又有個小麻煩，還要先把劉基的小妾送回家。林姨娘還帶個侍候的婆子和這個婆子的老公。隊伍里多了兩個女人，給她們單獨一條船。

這是因為林姨娘有了身孕，此時各路軍閥都處於戰爭狀態，幾乎天天打仗，誰也不能保證朱元璋能永遠安安穩穩地呆在江寧城裡。孕婦跟著軍隊走顯然不方便，既然劉誠來了就順便把她送回家待產，解除劉基的後顧之憂。

此外這也是劉基的一個借口。雖說劉基動用幾十個人和一些銀兩，事情不大，對朱元璋打不打招呼都可以。但是作為下屬如果隱瞞什麼，那可是大忌諱，容易造成信任危機。所以說，劉基的行動應該光明正大，理由充分。

劉基派出人手，還要耗費軍資，為的是尋找丟失的孫子，這個理由就不是很充分，朱元璋未必能體諒他。而送走孕婦是為他的隊伍減輕累贅，這個理由要充分的多。

所以說，這事兒看著不方便，實際上還必不可少。

未完待續。

——第42章完——

本作者的《明末強國夢》已完本，歡迎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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