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煙幕彈
看到安然公司這位新總裁瀟洒遠去，馮立也沒阻攔，只是好半天似乎才反應過來，低聲跟身邊的財務總監問了一句。
「剛才他說什麼？」
財務總監聽懂得了，舌頭有點卷，「魏總似乎說，那塊土地，申城城府不只要開發成商業區。」
馮立斜睨一眼，嘴裡嘟囔，「莫名其妙，城府紅頭文件都下來了，不做商業區，還能做什麼？」
兩人轉身回了萬通總部，馮立即刻催促屬下，把競標書，調查資料及相關證明文件，都再查檢一遍，不許在任何環節出問題，凡是億科地產能想到的，哪怕是頭髮絲也要看到。
時間慢慢過雲，眼看剩下不到二十四小時，再次要求，全體員工，電話不許關機，有任何新發現新情況，一定即時通報。
申城外灘這塊土地，關係萬能地產的能否打開申城門戶，這個國內前沿城市可不要小看，如果華府是地產的風向標，申城就該叫橋頭堡。
全國首位地王一定出現在申城，這裡彙集了大小上千家地產公司及上萬名地產專家，大魚小魚蝦米，相互牽扯，稍有風吹草動，將對土地價格產生巨大影響。
跟億科地產，利益也不只單純競爭關係，有時候為了共同利益，也會進行必須的合作。
「馮總，得到確切消息，億科地產與櫻花國的快餐被取消了。」
什麼？
馮立驚喜一片，簡直就是天助。
這可是好事，萬通地產壓力斗減，再多一個重量籌碼。
這時候不由想起安然公司叫魏東的那位新總裁，還是太年輕，頭腦發熱，竟然編造了一個奇葩理由想要騙股份，也太弱智了吧。
當天晚上，與財務總監，一起坐上飛往申城的飛機。
清晨起床，馮立正準備出門吃早餐，推開門就被遠處一片林木霧氣吸引。
這霧氣時而聚合，形成一片白色的霧海，時而散開，如一朵朵在空中開的霧花。
濃濃的大霧，夾帶著水氣，象一顆顆「水銀珠」，戴在人的頭髮上，有點潮濕的感覺。
微風吹拂，那霧推著霧，一忽移動，一忽停滯，一忽凝聚，一忽散開……
猛然醒來，才發現只是做個夢。
唉，太緊張了。
他抬頭望向窗外，今天早晨，申城天氣陽光明媚，哪有霧氣。
馮立換好衣服，梳理完畢，坐上申城辦公處派來車，去申城出名的南翔小籠包店吃早餐。
人依舊那麼多，不管什麼時候，這家申城的早餐館，絡繹不絕，人滿為串。
他讓小店師傅多來半籠包，多喝一碗湯汁，心情愉悅來到萬通駐申城辦事處。
上午九點競標開始，所剩時間無已，八點晨會的一項重要內容，是查漏補缺。
「把所有手頭工作暫時放下，放鬆神經，如今億科地產少了櫻花國快餐，你們幫想一下，我們引進國內哪家知名的快餐進駐呢？」
未來作為申城一個黃色地帶的商業區，排局井然，寸土寸金，就是把一塊蛋糕分成多塊，競標一次拿下，這塊土地就該萬能來進行分割。
很多投資商會蜂湧而至，還沒等開發土地，賣出的價格就可能要超出競標價的數倍。
「馮總，國內出名的快餐很多，申城就不少，如著名的南翔小籠包，華府的煎餅果子、豆汁，炒肝，哪怕港城也有很多有特色的快餐，都可以引入的。」
馮立聽了很開心，這些都是曾吃過的，想起來就令人振奮。
「馮總，有一事，跟這次競標有關，可不敢確實，是剛才我的一個同學告訴我的。」
同學？
馮立失笑道，「你同學做什麼的，還知道競標的情況，很厲害啊，是克克勃嗎？」
下面一群申城辦公室高管，一陣大笑。
那位高管面色難堪，猶豫不決，「他到不厲害，就一個出租司機。」
什麼？
立刻會議室哄堂大笑，原來緊張的氣氛變得松馳。
這位高管的話，把馮立早晨做夢的不悅一掃而空。
「說，讓我們聽聽，你那司機同學，能知道什麼『放風頭』。」
放風頭，是申城透露消息的意思。
會議室的高管們很是振奮，沒想到馮總還學會這句地道的本地話。
這回，那位高管忍了忍，最終木納還是說了，「雖然他就一出租司機，可今天早晨，碰巧遇到一位億科地產的高管人員打車，接了一個電話，說點事……」
天氣早進入涼爽的秋季，也不熱，可這位高管額頭汗水往下淌，半天不敢往下說。
畢竟這事挺嚴重，一個出租司機同學的話，怎麼當真，萬一聽錯了？
馮立笑了笑，「說，隨便說，正好大家放鬆一下。」
那位高管咬了咬牙，不在乎馮立及會議室同事的嘲笑。
「那個億科地產的高管電話里說，怎麼突然取消與沃克瑪合作，這事可是談判了有一年時間啊！」
嘩！
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寂靜一片，先前笑的數位高管全都面面相覷，連馮立的臉也有點變了。
不知隔了多久，才聽到有人喘口氣，問了一句。
「馮總，不會是真的，怎麼可能……」
馮立面色凝重，陷入沉思。
在這個節骨眼上，又爆出一個「消息」，這該叫好消息才對，怎麼一點高興勁兒都沒有。
億科地產這是要做什麼，連最重要的籌碼也不要，是要放棄競標，還是要喊出一個驚人天價取勝？
怎麼可能，城府早就放出話，競標書，價格只佔三分比例，剩下七八考量雙方競價實力，哪怕一個微小細節，都可能葬送了競標這塊黃金地段的可能。
也就是說，哪怕競標上說的綠化面積，缺少一平米，也會作為一個參考指標。
這個時候，億科地產沒往上加籌碼，卻不斷放棄……
纓花快餐就算了，畢竟飲食這塊可容易替換，可超市並不簡單，沃克瑪是世界頂尖超市合作商，不只會帶來巨額的利潤，還是很大的吸石效應。
這是一塊商業區，一家規模國際知名超市，帶來的利潤不可想象。
從對方通話內容看，談判進行了一年多，肯定很艱難。
這時放棄了，為什麼？
「馮總，會不會對方故意放出的煙霧彈，談判學上有一種說法，在各項條件跟對方勢均力敵下，最佳辦法，就是迷惑對方。」
說話的，是這次競標的重要人物之一，一位談判專家，不只博學，過往業績也了得。
「好，不管了，一切正常進行。」
這次萬通地產可是全力以赴，尤其那位華府大人物的承諾，投入很大，外加兩所學校的投資，都是不菲的開支。
按原有計劃書，未來這片商業區近一半的利潤提前釋放出去，這些前期投入，萬通地產要先墊付的。
墊付的風險是地產界的大忌，如非萬不得已，最好的合作就是聯合投資，分擔風險。
如今騎虎難下，左右為難，馮立決定繼續照前期方案進行。
這場關乎申城未來發展的最後一塊黃金地段競標，已經在地產界引起了巨大的反響，包括在網上，關於這次談判觀點不同，議論紛紛。
在馬上要進入競標大廳前，馮立腦海又突然閃現魏東說的那句話。
「申城城府到底拿這塊地做什麼。」
馮立面露焦灼，又想起早晨做的那個怪夢，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還剩下不到十分鐘，競標會就要開始，他看到億科地產的徐露也走進大廳，臉上自信滿滿，絲毫沒有因為失去兩個籌碼的失落。
這個女人可不一般，怎麼可能會放棄重要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