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難過，也難受，但我甘之如飴。
「那我要照顧瑨安，我必須照顧瑨安。」柳如意語氣堅定決絕。
「意兒，照顧孩子很累，我不想讓你累著。」他的語氣淡了下來，薄唇緊抿。
「用不著你管，瑨安是我的孩子，是苦是累我自己願意。」她話音剛落不久，懷裡的瑨安就咿咿呀呀地哭了起來。
「瑨安乖，瑨安不哭。」她輕輕拍著哄了起來，眉眼間儘是溫柔，一眼便讓夙浩塵沉淪融化。
他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她這麼溫柔的一面了。
瑨安的哭聲越來越大，一旁的奶媽聽著心疼，開口道：「姑娘，孩子這是餓了。」
夙浩塵抿了抿唇開口道：「除了餵奶，你可以照顧瑨安。」
「我要自己喂他。」
「你有嗎？」
「你……」柳如意氣紅了臉，怒瞪著他，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跟奶媽相比差距這麼大。
他伸手強硬地將她懷裡的瑨安抱了過來交給奶媽。
「夙浩塵，你別想把瑨安從我身邊搶走，你若是敢，我拚死也要搶回來。」她狠狠地瞪著他，像母雞護崽一般。
「好，不會有這麼一天的，只要你乖乖呆在我身邊，你可以陪著瑨安平安長大。」夙浩塵說著伸手要去抱她。
柳如意伸手要去推他，不但沒有推開，反而還促使他更加用力地抱住自己。
「夙浩塵，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你困我和瑨安多久，我便恨你多久。」她在他耳邊一字一字地說。
他的身軀一僵，心裡扎了一根針，細小的疼痛蔓延開來，竄遍全身，讓他的呼吸都有些困難。
「意兒，這麼久了，你覺得我還在乎嗎？只要能見到你，恨也沒關係。」
柳如意被他這句話又給氣到了，奮力一把將他推開，怒喊著問他：「被自己喜歡的人恨著，你不難過嗎？不難受嗎？」
「難過，也難受，但我甘之如飴。」他說著揚唇一笑，透著濃濃的無力感。
「出去！滾出去！」她指著門口怒喊。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夙浩塵溫聲說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夙城街道。
百姓們紛紛圍著主街道看著一身戎裝鎧甲的夙明睿帶著軍隊出發。
夏巧兮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一臉驚愕地看著為首的那個英姿神武的男子。
半個時辰前她才得知夙明睿被派去邯郡協助東林國太子平反內亂，她的心突然有些不安，不顧一切地跑了過來。
夙明睿的視線四處打量，不知道她是否會得知這個消息，知道后又會不會來。
她那樣心軟，想必是會來看他一眼，擔心他一下吧。他想著，揚唇淺笑一下。
不遠處，沈意酥快步走過來一臉擔憂地盯著夙明睿，看著他緩緩駛出城門，她快步朝城樓上跑去。
夏巧兮也什麼都沒想，抬腳跑上城樓，卻在看見沈意酥時停下了腳步，連忙躲到一邊。
她突然鎮定了下來，他已是成婚的男子了，已經輪不到她來擔憂了。
夏巧兮步步後退，最後垂下眼眸，一臉黯淡地離開。
皇宮。
公主殿，正殿。
半個月後，夙白月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體內剩下的部分毒素已經無法排出，若要強硬排出只會得不償失。
「伺候我穿上衣服，我想去看看小黎。」她說著從床上下來，芙蓉應著連忙幫她拿來衣服穿上。
「溫小姐一直在偏殿住著，現下也不知會不會願意……」芙蓉欲言又止，有點擔心。
「不論如何我都要親自去跟她道謝，阿祈說，她是自願救我的。」
「是。」
偏殿。
夙白月在芙蓉的攙扶下走進屋子，溫晚黎一如既往地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盛開的花朵，像是在看，又不像在看。
「小黎。」她輕啟薄唇。
溫晚黎轉頭看著她淺笑了一下輕聲道：「長陽公主。」
「多謝你肯救我。」
「長陽公主之前待我那麼好，我若是不救豈不是顯得我薄情寡義，不知恩圖報了？」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底帶著明顯的疏冷和諷刺。
「小黎。」夙白月走到她面前，芙意連忙搬凳子讓她坐下。
「你未在皇宮生存過，自然不懂這裡的殘忍，我若是不想辦法活下來幫助阿祈，阿祈要怎麼辦？」她深深地嘆了口氣，「沒錯，我一開始的確是抱著利用你的心態接近你，對你好，可後來也是真心喜歡你。」
溫晚黎認真仔細地盯著她的眼睛看，那雙溫柔的眼眸到底幾分溫柔是真？幾分是虛假？
「好，既然有真心，就不枉我獻血救你。」她彎唇笑了一下。
夙白月點頭舒心地笑了一下，聲音溫柔卻堅定：「你沒有體驗過皇宮鬥爭的殘酷，但你不能不明白，一旦走錯一步，我和阿祈都會沒命！」
「我明白。」
「明白就好，我們都身不由己，每個選擇都身不由己，但也只能如此。」她神色有幾分恍惚，像在對溫晚黎說，也像是把這話再跟自己說一次。
「我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你在這裡住著一定也不舒服，沒有好好吃過飯，瘦了不少，等阿祈接你回去，你好好休息，多補一補身子。」夙白月說著朝她伸出手，見她沒什麼不悅的神色后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多謝公主。」她淺笑著輕頷一下首。
「我先回去了。」夙白月說完起身在芙蓉的攙扶下離開。
太極殿。
夙天閱正坐在椅子上嚴肅認真地批奏摺，外面的蘇潛小跑進來稟告道：「皇上，堯王爺求見。」
他輕應一聲，視線未從奏摺上移開半分。
蘇潛得令讓夙浩塵進去了。
「父皇。」他恭敬地行禮。
「有什麼事？」
「兒臣有一事想同父皇說。」他抬眸看著夙天閱，「是關於溫晚黎如何處置的問題。」
「如何處置？」他聞言微微蹙眉，放下手裡的奏摺，思考起來，「其實朕也在想這個問題。」
夙浩塵心裡暗暗欣喜了一下，表情卻是嚴肅的，「父皇，現下已有不少人知道溫晚黎就是溫莊主的女兒，並且也見過她的樣子，若是現在把她放出去定會引得眾多能人異士冒險來奪人，那豈不是天下大亂？」
「這個問題朕也考慮過。」夙天閱微微嘆了口氣，「你覺得該如何是好。」
「溫晚黎的血如此神奇，能救人性命，何不把她關押看牢，養著她的獻血以供我夙北使用？兒臣知道父皇最近甚是勞累，太醫一直在為父皇調理，也許用溫晚黎的一碗血就能讓父皇的身體重新強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