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物是人非，已非昔日。
宣王府。
夏巧兮看了一眼帶著紗帽的醉月，也來不及去好奇這個容貌名滿夙城的醉月到底長得多漂亮。
等了好久，她們沒看見夙南祈而是等來了莫一。
「夏小姐，醉月姑娘，溫小姐暫時沒什麼大事。」他說完朝她們頷了一下首后便要離開。
「莫一侍衛。」夏巧兮及時叫住他，「我們能否知道是因為什麼？」
「這個不方便透露。」他說完大步離開，讓丫鬟送兩個人出去。
出了宣王府，夏巧兮拐到夙城主街道上，一眼便看見了站在不遠處，身姿頎長的夙明睿。
這是兩個人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見面。
曾經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已非昔日。
她深呼吸一下，淡定地移開視線朝前走。
夙明睿垂了一下眼眸，轉過身。
直到夏巧兮經過，走遠，他才再次轉身凝望著她的背影，眼神里深藏著愛意、悲傷和不舍。
他馬上要去邯郡，也知道夙浩塵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這一去便是九死一生。
若真的不幸葬身於沙場，他還能再看她這最後一眼，將她巧笑嫣然的模樣印在心裡，可以回想起那些他們一起擁有過的美好時光，他會祈禱她尋個好夫君，嫁個好人家，平安幸福地過完此生。
走遠的夏巧兮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視線焦急地搜尋那道身影，然後重新跑回去。
「小姐！」樂佩連忙追過去。
她在剛剛夙明睿站住的地方停下來，搜尋的視線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卻不見他一點的影子，好像剛剛是幻覺，她失望地垂下眼眸。
「小姐。」樂佩氣喘吁吁地停下。
「沒什麼，走吧。」夏巧兮說著轉身離開，背影透著幾分落寞和冷清。
建安侯府。
從剛回夙城的那一天，賀沉陽便被禁了足，賀征下令：何時忘了醉月，何時願意選妻，何時解禁。
賀沉燁同林九夕回來，便和她一起去看了賀沉陽。
兩人推開房門進去，便看見他在執筆作畫，每一幅畫里都是同一個女子，各種形態，或嬌笑或疑惑或羞澀或不解。
全是醉月。
賀沉燁嘆了口氣，開口道：「你何必非要和爹對著干？」
他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沒聽見，依舊全身心地投入到畫里。
「你若一直這樣便一直見不到她，你若能變通一下，答應爹爹的要求，或許還能見到她幾面。」
「我已娶妻，還有什麼意義。」
「你可以娶她做妾啊。」
「爹一生只有娘一個妻子。」賀沉陽抬眸認真地看著他說，幾息后將視線轉到林九夕身上，而後回到畫上。
「你……爹是爹，你是你。」賀沉燁被他氣得無語。
他執筆繼續畫著，淡聲問道：「那你呢？會娶妾嗎？」
林九夕聞言嚴肅地看著他。
「你……」賀沉燁立即否認，「自然不會，我已經有了你嫂嫂。」
「你同嫂嫂兩心相悅，喜結連理，我不過也想和兩心相悅之人在一起。」他的聲音透著無限的落寞和孤寂，「為什麼沒人支持。」
「可醉月的出身能和你嫂嫂比嗎？」
林九夕抬手打了他一拳。
「你出去。」賀沉陽冷聲道，他最討厭別人說醉月的出身，出身出身出身！他們了解過她嗎？知道她為何會在嫵樓嗎？沒人關心，全都盯著她是嫵樓的人這件事情不斷地給她偏見。
「你……」賀沉燁嘆了口氣，氣呼呼地走出去，林九夕連忙跟上。
「榆木腦袋！還讀書人！讀傻了吧！」他罵完冷哼了一聲。
「行了行了。」她挽上他的胳膊，「你弟弟這樣也是對那個醉月的喜歡太過深了。」
「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我怎麼也不會讓他進嫵樓！」
「切！」林九夕撇了撇嘴，有點好奇地問，「不過，那個醉月真的有他畫得那麼好看嗎？」
「嗯。」他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
「你見過？」
「嗯。」
「那你喜歡嗎？」林九夕的臉色一變，危險起來。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她微妙的語氣變化，果斷道：「不喜歡。」
「為什麼？她長得那麼好看。」
「他把我弟弟害成這個樣子，我還要去喜歡她？」賀沉燁一臉「你做夢」的表情看著她。
「那之前呢？之前你喜歡她嗎？你一定總是逛青樓對不對？」林九夕蹙眉，不悅地嘟嘴。
「之前……」他微微蹙眉一臉認真思考的樣子。
她看著他這副樣子，越來越氣，臉色愈發陰沉了起來。
「之前是挺……」賀沉燁的話卡在喉嚨里，看著她這副樣子，話鋒一轉，「挺不喜歡的。」
「呵！」林九夕冷笑一聲，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哎！不是！」他連忙追過去，好生哄道，「那是之前了，現在不喜歡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之前喜歡唄！」她冷冷地看著他。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別解釋了！沒什麼好解釋的！」林九夕氣呼呼地說完大步走回苑子，進屋關門。
「你聽我說啊！」賀沉燁拍了拍門，一臉懊悔又無奈。
唉！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她氣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大口喝掉。
皇宮。
公主殿。
陸棠給夙白月把過脈，臉上嚴肅的表情緩了一些。
「陸神醫，怎麼樣？長陽的身子可好些了？」夙天閱緊張地看著他問。
「公主昨兒個晚上吐出來的血是黑色的，怕是帶著毒的血吧。」一旁的李太醫說。
他起身朝夙天閱行禮道：「毒素在公主體內滯留了那麼多年，想要一下子排乾淨是不可能的。」
「什麼意思？」他的心猛地收緊。
「草民無能。」陸棠說著跪下，「即便是有了溫小姐的血，也無法將公主體內的毒素完全排乾淨，只能排出一部分，讓公主的身體狀況比原來好上一些。」
「什麼？你的意思是長陽的病根本治不了？」夙天閱怒吼道，「那你這個神醫的名號留著有什麼用？」
「皇上息怒！」整個屋子的人嚇得顫抖著跪下磕頭。
陸棠抿了抿唇懇求道：「皇上，草民想見一見溫小姐。」
「見她做什麼？」
「溫小姐的血自然是她自己最了解。」
夙天閱氣哼一聲，甩了甩寬大的袖子，須臾讓蘇潛帶他去見溫晚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