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量身定製地

第75章 量身定製地

楊善經的氈包內。

老楊已經沒了剛才的自信從容和囂張,現在這老傢伙已經是披頭散髮趴在地板上死死地盯著面前一架奇怪的模型,這個奇怪的模型就是江小白自創的大殺器。就是這個大殺器把老楊變成了如今這副半瘋癲的樣子。

時間倒回到老楊抱著盒子跑回氈包的時候,那時候的楊善經還是信心滿滿的。要知道在大隋朝還沒滅亡的時候,他楊家就是天下最好的工匠,他楊家說自己不行剩下的工匠就沒人敢說行。

老楊傲氣是有資本的,他畢竟是得了他爹的真傳,他家又是皇族楊善經打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這讓他的起點比普通的匠師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可以說,楊善經是個匠師中的匠師,也就是說他是有創新能力的匠師,若是放到現在怎麼也得是個工程學院的院士了。這水平擱在大唐初年那絕對是壓倒一大片,而且絕對是站在巔峰上的人物。不客氣的說,就沒啥能難得住楊善經的事。

但是今天,楊善經被難住了。

江小白做了兩件模型,一件是八牛弩的。老楊只看了一遍就知道這八牛弩模型做的是絲毫不差,即便是換成老楊自己做也就是這水平了。

這給了老楊一個不大不小的震驚,老楊心中對小白很是佩服了一把。可是當老楊把第二件模型擺在地上之後,他看了半天竟然沒看出這到底是個啥玩意兒。

這東西和白馬部的男娃中流行的彈弓相似,但卻有很大的不同。這玩意兒的形狀就像放大了的彈弓,但整個構造卻比彈弓複雜太多了。

這玩意兒的中間是一根木製導軌,導軌前端兩側分別豎立著三根固定在一起的木棍兒作為支撐。兩組支撐上固定著用不知道是啥材料絞在一起製成的弦兒,這弦兒倒是跟娃娃們玩的彈弓的兩根牛皮索相似,在兩根弦的末端是一個大牛皮套,這是裝彈丸的地方,這也跟娃娃們玩的彈弓相似。但是楊善經很快就發現了不同之處。

這玩意的兩根弦不是直的而是呈螺旋狀緊緊壓在一起的,楊善經試著用手指夠著皮兜往後一拉,只見那兩根弦慢慢舒展開。隨著力量的加大,楊善經感到手指上傳來的往回拽的力量在迅速加大。

咔噠一聲,那皮兜拉到一定位置后被兩根彈起來的木棍卡主,楊善經取來一刻豆子放在皮兜里,但接下來他就不知道咋辦了。按照軍中投石機的操作方式此時應該砍斷勾著皮兜的繩索。可是這玩意兒勾著皮兜的而是兩根木棍,在戰場上要想同時砍斷這兩根木棍應該是很難做到的,應該不是砍斷而是有什麼機關控制。

於是楊善經就在模型上找機關。

老楊:「這倆小輪子是啥玩意兒,轉轉。」

然而轉不動,老楊又不敢硬轉,畢竟這是模型還不夠結實萬一掰壞了不就輸了賭局了嘛。於是老楊再次尋找起來。

老楊:「咦,這玩意兒居然這樣靈活,居然可以任意轉動,這下面居然還有四個輪子,這定是可以用牛馬拖拽的。咦,這個孤零零的小棍兒是幹啥的,為啥只有它一個孤零零的立著。」

楊善經試著向前推了一下小棍兒,小棍兒沒動阻力很大。楊善經向反方向推了一下,只聽嗵的一聲,那兩根卡著皮兜的木棍同時趴下,兩根弦帶著皮兜迅速收縮,當達到行程盡頭時只聽嗖的一聲,皮兜內的豆子被彈了出去一直撞到了氈包的牆壁上。

楊善經:「原來是這樣用的,真是太精巧了。嗯,這的確比拋石機好用多了。」

隨後,楊善經試著轉動小輪子,只見已經縮成一團的兩根弦又被拉長當拉到位之後又是咔噠一聲,那兩根小棍再次卡住了皮兜。

楊善經:「哈哈哈哈。我知道怎麼用了,這算什麼呀。富貴,拿酒來!」

楊富貴美滋滋的去拿酒。

楊富貴:「少主從小就聰明,那江小白哪能和少主比。這玩意兒依我看就是個廢物,這能有啥用啊。」

楊善經:「不可小覷,此物的確是大殺器。這兩個輪子應該叫做轉輪,這兩個棍子應該叫做卡榫,轉輪帶動兩根弦到指定位置,卡榫彈出固定皮兜,這時候加裝彈丸,然後扳下這個手柄彈丸發射出去。這隨然是個模型,但你看這卡榫是可以調的,這導軌上還有刻度說明這力量是可以調整的,換句話說這玩意的射程是可調的,可以打遠也可以打近。而且所有操作都是通過轉輪手柄,只有裝彈丸時才用人,這可比投石機省時省力,也就意味著這玩意的發射速度很快。一台還看不出啥,若是十台百態呢?了不得哇,果然是個大殺器!」

「再看整個底座,這是可以自由轉動的,也就是說可以很方便調轉方向指向目標。這個導軌既賦予了彈丸一條筆直的射向同時又承擔著知識目標的作用。哦,難怪這導軌前面立著個圓圈,裡面橫豎交叉兩根棍這就是望山啊。嘖嘖,這心思果然絕妙。」

楊富貴:「我再給少主靠一條羊腿來,少主一邊吃喝一邊看,這兩天您就別去跟他們吃飯,等賭局贏了您就跟江小白說,不忍心看他輸的慘兮兮的而樣子。」

楊善經哈哈大笑連連說好,隨後連連催促富貴給他烤羊腿。

在等候期間,楊善經輕輕拿起模型反覆細看。

「哈哈哈哈。我當是啥,不就是用滑輪組助力拉弦嘛,以前老夫沒見過滑輪不知道滑輪的妙處,現在老夫知道了這就四不是啥難題了。其他的嘛,都是木匠的活計,好辦。著底坐和車底盤之間的連接部倒是很精巧,這裡面居然帶著滾珠。」

楊善經用手指輕輕推了一下底座和車底盤之間那個大圈內和裡面的小滾珠,楊善經發現那滾珠竟然是金屬的。

「這麼大的鐵珠子做起來倒也不算很難,只是這個鐵圈圈要費些力氣,不能一次澆築出來得分段了,只怕不如這樣一體澆築出來的結實,但應該不會差到哪去。戰場上的的東西損壞的快,這是可以接受的,不算難。」

楊善經將模型放在地上,他心裡踏實了不少。這時候,楊富貴端著烤好的羊腿和酒走進氈包。

「少主快吃,酒也熱了。」

楊善經:「一起來。」

富貴:「少主,這沒啥難的吧?」

楊善經:「呵呵。在你家少主面前哪有難事。有些地方費點勁不過還是可以做到的。」

主僕二人邊吃邊喝,楊富貴心中高興又說了不少恭維楊善經的話。

富貴:「少主,我看這玩意其實就跟部里的娃子們玩的彈弓是一個道理。不過,娃子們玩的彈弓的兩根弦是直的,這個是繞著彎盤起來的,除此之外我看也沒啥差別嘛。」

富貴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噹啷一聲,楊善經手中的酒杯掉在了地上。

富貴:「少主您怎麼了?」

楊善經一把抓起模型上的一根弦抽抽扥扥幾下子就把那根弦從模型上整根卸了下來。楊善經死死盯著這根弦陷入了痴迷狀態。

富貴知道這時楊善經遇到難題時的表現,可是他不明白,就這麼一根弦還能難住自家少主不成。所以,楊富貴根本沒往心裡去,自顧自的吃口肉喝口酒美得不行。

「啊!這到底是啥玩意兒啊!」

突然,楊善經大吼一聲猛地把弦摔在地上,然後雙手抱住腦袋一頓猛搓,結果楊善經就變成了披頭散髮的瘋魔狀了。

這下子可把老忠僕楊富貴嚇壞了,他一把抱住楊善經喊到:「少主醒醒,少主魘著了,少主,少主哇!」

楊善經一把推開楊富貴說到:「我沒魘著,我是發現了真正的難點所在。那怪江小白說這件大殺器說簡單也簡單說那也難。這玩意兒其實就是一堆木頭,你說坐起來能不簡單嗎。可說難就太難了,難就難在這根弦上。你看,你看!這弦不是牛皮、牛筋,也不是鹿筋,更不是棉麻,竟不知是何物所制。摸著柔軟可用力一捏卻堅硬如鐵。如此堅硬卻又彈力十足收縮自如。這,這究竟是何物所制啊!」

楊富貴拿起那根弦又抻又拽又捏,發現果然和楊善經說的一樣。

楊善經:「這大殺器最難也是雖貴的地方就在這兩根弦上,將來在戰場上,它可以攻城拔寨,也可以轟擊騎兵和步軍大陣。射速快裝填快射程遠打得准,堪稱橫掃戰場的利器。即便被敵軍包圍,只需砍斷這兩根弦或者帶走這兩根弦,那敵軍就算是奪了這大殺器也是沒用。高,實在是高,我楊善經從來沒服過誰,現在,我服啦!」

富貴:「少主啊,咱不能服啊,服了就得認江小白做主公啊,將來江小白歸附公主還好說,若是跟公主成了對頭,那您可如何自處哇!」

楊善經:「對,我不能服,我不服!我還有機會!富貴,把我的工具都拿來,把這兩天我收集的材料也拿來!銅線,銅線有沒有?」

富貴:「有,我這就給少主拿。」

主僕二人就跟著了魔似的忙亂起來。

到了用餐的時候,小白派了好幾撥人來催,但都被楊富貴以楊善經已經快要解決難題為由給推了。富貴是個忠僕,當著小白派來的人的面把大殺器的用處和用法說了個清清楚楚,那表現出來的得意和不懈,簡直和楊善經一摸一樣。

穹廬內,小白聽了侍衛的回話之後笑了。

溫彥博:「這楊善經真是個難得的人才呀,頡利怎麼就不知道好好用呢。」

色爺雙眼雪亮的盯著小白問:「郎君,楊善經說的那大殺器真的是那樣用嗎?」

色爺作為沙場老將自然聽出了其中的門道。

小白呵呵一笑說:「他說的沒錯,就是這麼用的。不過你們別擔心,老楊的本事也就到這了。他解不開難題,我跟你們講啊,關鍵啊在那兩根弦上,那玩意兒可不是一般人能造出來的。老貴了!嗯!」

色爺:「郎君,這玩意兒是國之重器啊,那兩根弦不能太貴啊,您得想想辦法啊。老漢還指望著上千台這樣的大殺器一起發威呢。」

小白:「一千台,天吶,你可以在這世上橫著走了。別急,我想想啊。其實我給楊善經出這個難題也是因為我自己沒別的辦法了,我想讓楊善經試試。你們說,他能不能解開?」

色爺:「唉。怕是沒指望了。」

溫彥博搖搖頭啥也沒說,六大匠師抓耳撓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是沒招。

小白:「好了,這事還是我來吧。記住啊,看住老楊,可別叫他發瘋。」

餐后,小白躡手躡腳來到老楊這氈包外側耳細聽。

「啊!咋還不行啊!」

楊善經的慘叫聲很嚇人,小白捂著嘴笑著跑了。

當小白回到自己的氈包內的時候,他雙手叉腰說到:「老楊啊老楊,我看你還狂不狂。你能解開這難題?做夢去吧你,這兩根弦的製作工藝既不古也不今,那是我家小六為大唐量身定製地,嚯嚯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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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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