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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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看見這隻母老虎滿菊真有點膽顫心驚,可是看啟平小哥的路線,想繞開已經不太可能了,也只能盡量把自己縮成只鵪鶉,最大限度地減少存在感。

「見過大小姐。」走到呂大小姐跟前,滿菊喃喃跟著啟平道了聲。沒等說完,她警醒地往後縮了縮,有殺氣!

凜冽的鞭影帶著尖厲的呼嘯聲,劈頭劈腦地罩下,呂嫣恨意地嘶聲大喊:「你們一個個都想他死!」

滿菊無奈地縮起脖子,四下亂瞅,看看有沒有什麼躲的地方,要實在忍無可忍、躲無可躲,把這臭女人揍一頓,就躲到自家小空間里去得了!逃奴就逃奴了,她還不信了,躲上十天半個月的呂家還有人對個逃跑的小丫頭感興趣……

呂嫣根本沒給小丫頭實施絕地大反攻的機會,滿菊瞪大眼睛驚訝地發現,那一道狠似一道的鞭打,道道都抽在了……啟平的身上!

滿菊一驚之下,立即領會了自己此時應當扮演的角色,縮到邊上悶聲不吭地當成了木頭人,聽著呂嫣邊打邊嘶聲力竭地喊:「……你們都別想趁心如意!以為把他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就會嫁……」

跪在地上悶聲挨著鞭子的啟平,此時突兀地抬頭,直視著呂嫣,大聲打斷了她惡狠狠的咒罵:「大小姐,慎言。」

呂嫣一楞,繼而大怒:「怎麼,連你這個奴才也敢管起我來了!」手上更是加了幾分狠勁,一鞭子抽下便是道深深的血痕。發瘋似地抽了幾十下,抽得啟平頸背之上沒有半塊好肉,傷口飛濺出的鮮血甚至將周圍的雪地都沾污了一片,呂嫣才力竭氣盡地停了下來,氣喘吁吁地拿鞭子指著搖搖欲墜的啟平,森然道:「去告訴謝琚,讓他別再痴心妄想!」

說完,便轉身大步離去,像是一朵血色的雲在狂風中遠逸,只敢呆在遠處護衛的丫環們這才慌慌張張地一涌而上,跟著主子的步伐追去。

「你,你還能走罷?」看母老虎真的跑了,滿菊這才敢走上前問候啟平。剛才呂嫣發瘋時,她真是連氣都不敢大聲喘,生怕母老虎想起邊上還有個能出氣的,如今瞧瞧啟平的慘樣,心中頗有戚戚焉。

啟平揮手打開小丫頭上前扶他的手,咬著牙,自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個踉蹌又差點栽倒在地。滿菊見狀,忙一把扶住他,也不管他願不願意,一聲不吭挾著他就往回趕。

連拖帶拽,好容易把不太合作的「同伴」給帶回院子,滿菊已是一頭大汗,力氣倒還好,主要是體型相差大了點。等他們跪在公子面前回稟時,啟平終於堅持不住,倒了下去,謝琚的臉上當真是漆黑一片。那一天,院子里上上下下都忙亂不已,請大夫,照顧傷病員,還得安撫公子爺的壞心情。等啟平醒后,一干人等雖然都被趕出來,但聽得公子房中鏗鏘聲大作,也不知砸壞了多少東西。

滿菊縮在自己房裡,盡量讓自己顯得忙碌,生怕讓謝二惦記,把火出到自己頭上。好在直到半夜,大夥都累得半死歇下了,也沒見公子謝提審她這旁證,滿菊這才放心睡覺。

她心頭未免揣測,是否這呂大小姐的宣言太過丟老謝家的臉,謝二才沒好意思叫她旁證一番?還是又記了她一筆賬,哪天一起算?想想這幾位貴人困囚之間種種複雜的三角N角關係,滿菊大搖其頭,真是吃飽了飯沒事幹的「貴人們」才會想著玩這麼複雜的感情遊戲,天馬行空地YY了一番呂府中古怪的糾葛,也就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起來,便覺府中氣氛有些不同,尤其是那些綺年玉貌丫環們,多是眉目含春,喜氣盈盈。蕪香院上下雖不至此,卻也一掃昨日的壓抑氣氛,歡快許多。

「這是怎麼了?個個喜上眉梢似的。」軟紅這個八卦之王上夜去了,滿菊湊到八卦之星四兒身邊悄聲問。

「哧,一個個都想著飛上枝梢做鳳凰呢!」四兒憤憤然,很是不屑地說:「還不是大公子要回來了!也不想想,大公子那是在京華之地住慣了的,還看得上家裡這些?」

滿菊恍然,原來是呂大公子這金鑽要回來了,也怪不得小丫頭們個個思春了。

呂軒呂大公子年方二十二,雖娶過正妻王氏卻是早已亡故,京城呂府中美姬嬌妾從未下過二位數,但這位年少多金又權重的公子爺,雖風流愛色對姬妾們卻著實大方。時人互贈姬妾為常事,呂公子交遊廣闊,卻是收進的多送出的少,入府的便是金湯玉液地嬌養著,打發出去的也是贈一筆厚金,這樣的金主被眾女視之如噴香大骨頭,那也是情有可緣。

說到後來,四兒才提起,呂大公子卻與呂嫣視謝二公子如敵寇不同,他與謝琚不僅是世家通好的情誼,更兼了幾分知交之意,既然要回府,總是要來蕪香居走上一趟,宴飲一番。

原本聽四兒八卦不相干的呂大公子,正聽得津津有味,一聽這茬,滿菊苦臉了,怎麼這位還要來蕪香居蹭吃蹭喝啊?這回又得忙了。

果然,當日公子就傳下令諭,吩咐廚上諸人都仔細準備,後日呂大公子會來拜訪,到時在蕪香居小宴。謝琚領導要求菜色要推陳出新,食材要精益求精,尤其要求新菜研發顧問惜福丫頭,必須在這幾日內弄出兩道拿得出手的新菜待客,如有懈怠,板子伺候!

這可把洗梅姐姐給愁的,得安排菜色伺候人選等宴請事宜,又得侍奉公子爺,還得盯著滿菊研髮菜色。原本弄個小宴她倒也是做慣了的事,並不及亂,只是這一次啟平工傷辦不得外采及聯絡之事,公子爺又急著要有新菜,大冬天的,把個俏生生的姑娘急出了一嘴燎泡。

待得第三日上,呂大公子果然應期而至。

滿菊沒被安排席間伺候,只在灶下幫應,以備不時之需,隔得這麼老遠還聽得到公子主院中傳來的悠揚絲竹之聲,又有一個男子粗豪爽朗的說笑聲不時地響起,想來便是那位未曾謀面的多金花花公子呂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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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種夫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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