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大明第一要案（五）上

衛輝一直硬著心腸斬殺遇到之人，直到他遇到一名大內侍衛之時，兩個人才算碰上強大的對手，互相慎重的拚殺起來。

那名侍衛的武藝不錯，而且身法敏捷快速，就象飛鳥一樣靈敏快捷，而且對於步戰十分精通擅長，還會使用時下武人不常用得以柔克鋼的纏鬥技法。

兩個人來來回回廝殺數十個回合，即使衛輝如今武藝已達化境，也與此人根本分不出勝負高低。

而且在此期間，衛輝還發現此人不但武藝套路和自己十分相像，而且還會乘和衛輝打鬥的空隙，斬殺殘存從別外逃來，又從兩人身邊逃命的宮女太監。

而且在衛輝抽手斬殺殘餘的宮女太監時，那名侍衛決不會乘機偷襲，明顯兩個人的目標極為一致，盡量斬殺可能泄密之人。

正當衛輝驚詫莫明之際，來人已經跳出兩人拚斗的圈子外，恭敬的向衛輝拱手施禮：「小人是家主的特衛二百九十八號，外號飛鷹。見過衛爺衛參將。」

看到衛輝一副明了自己身份的神色，那人又低聲稟報：「某奉家主之命潛入皇宮內院，天可憐見，僥倖不負家主的重託，已經順利完成任務，將目標毒殺。

「現在正要斬殺可能泄露某身份的太監宮女，幸遇衛爺大駕光臨，適才屬下幾番試探，才確定得知衛爺是同門之人，幸會，幸會。」

飛鷹其實知曉衛輝的身份，也知道他對解淳一直忠心耿耿，但解和對解淳的無情背叛，讓飛鷹等五大特衛恨之入骨，也從心中對衛輝產生不敢相信的敵意。

但幾經拚斗廝殺，飛鷹發現無法戰勝衛輝，又聽到皇宮大門處的搏鬥聲日益減弱，便決定採取非常手段除去衛輝。

『要想取之，必先予之。』，這種短淺的道理，飛鷹自然早就心知肚明，當下便搶先說明自己的身份，首先取得衛輝的真心認同。

衛輝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之色，但隨即一閃即沒，彷彿剛辨認出對方的身法技能，高興的哈哈大笑不止，而且伸出雙手親熱的去攙扶起飛鷹。

甚互激動的去擁抱對方，大聲稱讚道：「嘿，我說是誰能有這般本領，原來是久享大名的五大特衛之一飛鷹你呀！竟然是同門之人，一家人打起一家人。」

「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一家人不識一家人，還請多多諒解衛某失禮在先。哼，果然好手段……衛某認栽了……可惜，可惜，咱倆都誤會對方啦。」

原來衛輝手中的匕首無聲無息間刺入飛鷹的后心處，而飛鷹的手中也不知從何處掏出的一把短刀，也與此同時刺入衛輝腰肋處。

而且刀體黝黑髮烏，明顯塗抹了致命毒藥，只是可能雙方都急於除去對方，一點兒也沒加防備。

衛輝勝在動手的動作太快，一下子便刺入飛鷹要害處，而飛鷹的短刀只是刺入衛輝腰肋處，卻是有致命毒藥，二人可以說是相當於同歸於盡，幾近自相殘殺。

飛鷹惋惜的望了衛輝一眼，氣喘吁吁的致以道歉：「衛爺，對不起，屬下不該懷疑你的人品，和對主人的忠心，還想著刺殺你，方能替主人保密，果真是瞎了眼睛。」

「主人對人一向仁慈無雙，衛爺看來沒有想過背叛他老人家，否則也不會對屬下一擊斃命。衛爺不必自責除去屬下，即便您不下手，我也會自殺保密。」

「這種大案是不能留下任何活口，以免引起滔天巨禍。可惜的是屬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誤會您與解和狗賊一樣卑鄙無恥，連累您了，……呃……屬下……先走……一步。……」

衛輝望著對方死不瞑目的眼神，神情複雜的伸手為飛鷹閉上雙眼，其實他和飛鷹的想法一致相同，此案不能留有一個活口。

若一旦日後被錦衣衛和東廠蕃子發現一絲破綻，那將是對家主一族及自己族人天大的禍患，無論如何衛輝都要把它消睨於無形之中。

衛輝首先把飛鷹的毒短刀擲入水井中，又投入幾塊石頭將其壓在泥中，又強忍疼痛用腰刀割去變黑的肌膚，令鮮血噴濺去掉毒液。

這樣即能消滅掉自己中過毒，避免引人注意飛鷹的可能性，又能令人只把飛鷹當作普通大內侍衛處理，掩蓋住事實真相。

然後他又在後院搜尋一遍后，發現己經再無活口，這邊的人都被二百九十八號全部斬殺，看來飛鷹早在之前便早已動手，只是為了減少將來有人調查他的機會。

衛輝眼見四下再無人影，前面皇宮大門處，已經隱約傳來京衛軍的怒喝聲：「放下武器投降，否則殺無赦。」，以及一陣嘈雜聲響。

衛輝這才放心地用刀狠狠砍在，自己變得有些麻木的腰肋處，又從已經死亡的一位太監手中，奪過來一柄長鐵槍，用力斜插在地上，然後飛快的奔跑過去，惡狠狠地向槍尖撲去。

當銳利的長鐵槍尖划入他的胸膛，巨烈的刺痛，使得衛輝禁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喊，令早有準備的他，也痛苦的直打哆嗦。

隨著生命逐漸消逝，衛輝的眼前又浮現出，他剛被解淳釋放奴籍為平民后，自己滿頭大汗要替解淳扇扇子取涼時，被解淳一把奪下芭蕉扇，厲聲呵斥自己的情景。

雖然已經過去數十年之久，衛輝至今仍然記憶猶新：「衛兄弟，我已經釋放你為平民，便從此沒有身傷的上下高低，我不喜歡受人侍候，你也沒必要如此受苦自卑。」

「咱們都是自由平民一樣的身份，別自己瞧不起自己，昂起頭顱，挺直胸膛，堂堂正正做人。說不定以後你會成為軍中的大將軍，為大明江山保衛邊疆。」

衛輝口吐鮮血，口齒不清的說道：「公子……你不僅是衛輝一個人的恩人，……也是天下賤籍之民的恩人，……衛輝有負你的重望，……先走一步侍奉老太爺了。……」

「只希望公子別太傷心，……若不是有公子……您相助……衛輝滿門老小……還是豚犬不如的賤籍之人……是被別人當作貨物買賣的奴才……衛輝……此生……值了。……」

等到京衛軍奪取整個臨時皇宮控制權后，把江和與盛英等要犯抓捕起來，其他心腹將士或斬或捕平定之後，才發現漢中參將衛輝英勇戰死於此次叛亂中。

等謝遷等人處置好江、盛二閹奴陰謀叛亂后，才發現正德皇帝已經死去數天，還有幾天便是正德八年的除夕之日。

現在正值春節佳日，如何舉行大明天子喪禮？只得連袂向京城內閣遞呈八百里急報，等候太子殿下和內閣眾學士的處理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