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蕭天翼霸道逼鳳
蕭天翼見蕭丹鳳打定主意不想讓蕭藍知道生病一事，只好道：「好，丹鳳，我聽你的，不告訴父親。買葯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我讓蕭達去。章伯你寫好方子，要缺什麼都寫清楚。剛好我想讓蕭達去買幾個水壺回來。」
章伯聽了，於是起身出去寫方子。蕭天翼見蕭丹鳳一臉困意，只好囑咐道：「丹鳳，你好好歇著，我先出去。」
大夫開過藥方，蕭天翼當即拿了方子讓蕭達去平城取葯，囑咐先瞞着蕭丹鳳的病情。
晚飯後，蕭天翼蕭天雷蕭天明兄弟三個一起去看視蕭丹鳳，見蕭丹鳳面容憔悴，神情也大不如往日，但是追上卻說自己無礙，只想歇息。
次日快近午時，蕭達回來，告知說蕭藍只想天都很忙碌，朝廷調派了十多個新武舉已經到任，還有兩個宣帝的親隨太監一個國舅前來代天子巡視，所以估計近日蕭藍都沒有空來這裏。
蕭丹鳳這次病情，雖然在沒有加重，但是卻一直不見大好，每天大半時日都在床上躺着。蕭天翼幾次想問緣故，希望能化解她的心結，可是因為有卓瑪和蓮兒在，又怕蕭丹鳳忌諱，所以只囑咐好生靜養。
不知不覺，已經是五月二十日。午後，很少下雨的漠北，迎來了入夏以來最大的一次暴雨。難得歇息的將士們，很多人都在雨中歡呼。
這常暴雨，持續了一個多時辰。雨後的茫茫原野，就像一個巨大無比的綠色地毯。陰山就如一大塊高高聳起的大翡翠。
多日沒有走出過卓瑪屋子的蕭丹鳳，今日換上了一套和卓瑪一樣的新衣服，和蓮兒一起說去看看已經半個月的雙胞胎小馬駒。
卓瑪和蓮兒很高興，陪着蕭丹鳳出來，正遇上蕭天雷和蕭天明騎馬過來。
「三姐姐，卓瑪，蓮兒，你們去哪？」
蕭天雷和蕭天明這半個月來，除了在卓瑪家見過蕭丹鳳，第一次見蕭丹鳳走出屋子，都忍不住前來問候。
得知三人要去看小馬駒，蕭天明蕭天雷當即跳下馬道：「現在下過雨，不如你們騎馬過去。」
蕭丹鳳忙道：「我已經十多天都沒有出來了，只想走走，不騎馬。」
正在這時，只見蕭達過來，說馬子烈來了，帶了蕭藍書信，蕭天翼讓天雷和天明過去，有要事商議。
蕭丹鳳忙問道：「蕭大哥，馬叔有沒有說父親會來？」
蕭達忙道：「三姑娘，侯爺好像沒有空來這裏，聽說要進京呢。」
蕭丹鳳聽了驚道：「什麼？父親要進京？是不是有聖旨？」
蕭達道：「我也不知道，我只在外面聽馬叔是這樣和世子爺說的。」
目送蕭達蕭天雷蕭天明離開，蕭丹鳳疑惑地對卓瑪和蓮兒道：「蓮兒，卓瑪，隔了卓瑪久沒有回平城，倒是想回去看看了。」
卓瑪笑道：「姐姐是擔心侯爺吧？你若想回去，就回去看看。」
蕭丹鳳想了想道：「一會兒我去問問天哥哥，若父親要去京城，我明日就回去看看。」
卓瑪手指前面道：「姐姐你看，一場大雨，讓我們這裏變得多美！」
蕭丹鳳抬眼望去，見遠處連綿起伏的草場在天空下伸展，不高的山丘，就像一頂綠氈帽，還飄着一片片朦朧的白霧，於是道：「這樣的美景也只有我們這裏有。卓瑪，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你更喜歡這裏。」
卓瑪笑道：「就是啊，我母親不願意離開這裏，還說住在平城做的夢都是惡夢。姐姐你們看，小馬駒出來了，和媽媽一起在吃草呢。」
蕭丹鳳聽了，朝不遠處卓瑪家的牧場望去，見那些馬和牛羊都在圍欄外面，那兩匹小馬駒圍着那匹母馬嬉鬧，一下吃草一下跳躍，四肢下面的白毛清洗可見。
蕭丹鳳道：「這兩匹馬要是長大，一定是最漂亮的馬。」
卓瑪道：「姐姐，你要是喜歡，我們兩個一人一匹，如何？」
蕭丹鳳道：「等它長大的時候，也許我都回去了。」
卓瑪收住笑容道：「姐姐明年就要回去么？」
蕭丹鳳點頭道：「我當然要回去，到明年我就已經在這裏兩年了。我離開終南山時說過，有空時一定回去看看她們。」
卓瑪嘆道：「怪不得故人的送別詩詞，多是卓瑪傷感。姐姐這麼一說，還不是分別，我已經感受到忙問分別時的感傷了。」
蕭丹鳳忙道：「卓瑪，可惜這裏到習慣太遠了，要不你可以隨我回去看看。天朝這麼大，很多地方都值得去，可是我們每個人能去的丹鳳實在太少了。」
蓮兒笑道：「卓瑪，有一個法子，你和三姑娘可以不分開。」
卓瑪忙問道：「什麼法子？你快說！」
蓮兒笑道：「等我們回去，讓夫人幫你物色一個好人，你嫁到西關不就可以了？」
卓瑪笑道：「我才不嫁關內呢。我娘說，關內的很多人，一輩子娶好多老婆，丫頭也算小老婆，我可不要這樣的男人。」
蕭丹鳳睜大眼睛看做卓瑪道：「你們這裏不是么？」
卓瑪道：「我們這裏除了族長，多數就娶一個，也不會有和離休書什麼的。還有，我們這裏都是我們女孩子自己挑郎君，才不是像你們都聽父母媒婆的。」
蕭丹鳳忙道：「我也不會。不過我不才不想嫁人。」
蕭丹鳳說完，快步走向馬駒，卓瑪和蓮兒忙跟上。
半個時辰后，三人從牧場回來，蕭丹鳳想起蕭達說的事情，讓卓瑪和蓮兒先回去，說自己去蕭天翼那裏看看。
蕭丹鳳來到蕭天翼營帳，只見蕭天翼正在伏案寫着什麼，正要退出，蕭天翼放下手裏的筆道：「丹鳳，你過來。今天怎麼樣？聽蕭達說，你們三個出去看馬了？」
蕭丹鳳站着忙道：「是，去看卓瑪家的小馬駒了。午飯時大夫來看過，我已經大好了。我想知道，父親是不是真要去京城？」
蕭天翼見蕭丹鳳只管站着，忙道：「丹鳳，你卓瑪變得這麼拘束了？過來坐下吧，我把父親的信給你看。」
蕭天翼說完，將一邊蕭藍的信拿起要給蕭丹鳳，蕭丹鳳忙道：「不，天哥，父親的書信肯定涉及軍中諸事，我不看，你把我能聽的告訴我就可以。」
蕭天翼聽了，只好道：「好，你坐下吧。」
蕭天翼說完，親自給蕭丹鳳倒了一杯茶道：「三日後父親要隨京城來的使者去長安，這裏的大小事宜，讓我和竇將軍料理，平城那邊，有那些副將忙碌。還有，天雷和天明明日一早押送糧草去平洲。子龍叔和玉鳳妹妹的婚事定了，九月十二日。父親讓你這兩天回平城，最好在他離京城前回去。三子的母親病故，母親給了一百兩銀錢。」
蕭丹鳳聽了這些話，忙道：「我剛才和卓瑪說了，明日就回平城。天哥有什麼事情，只管吩咐。」
蕭天翼驚訝地看着蕭丹鳳道：「吩咐？我的吩咐，就是你一定要好好靜養。這次大病，你讓我們都瞞着父親。可是你看你，瘦了這麼多，明日父親一見，不可能不問情由，你說你自己還能瞞么？丹鳳，你看着我，我想知道，你到底做的什麼惡夢，讓你病成這樣？」
蕭丹鳳低頭，不敢看蕭天翼的眼睛，也不回答。
蕭天翼見屋子裏沒有他人，於是拿出蕭丹鳳送給的手帕道：「丹鳳，你這個樣子，已經告訴我了。你不說我也知道了。你忘了爺爺的話了！」
蕭丹鳳抬頭看着蕭天翼，很快低頭道：「我不知道。我沒有忘記爺爺的話，所以我病了。」
蕭天翼突然抓着蕭丹鳳的手道：「丹鳳，你為什麼不敢看着我？我每天忙碌，但是只要有空，我都在牽掛你，你知道不知道？我們還沒有來這裏的時候，你很相信我，很多事都會告訴我。可是現在，不過才過一年多，你什麼事情都放在心裏，是不是不相信我了，為什麼？」
蕭丹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蕭天翼不放，固執地看着蕭丹鳳道：「丹鳳，我今天一定知道原因。你長大了，為什麼要塵封自己？你真要把自己逼死么？原來聽你叫我天哥哥，我感覺好溫馨好親切，可是你現在叫我天哥哥，有時讓我感覺生分甚至陌生。」
蕭丹鳳抬起眼睛看着蕭天翼，頓了好一會道：「你剛才不是說，我心裏想的，你都知道，那為什麼還要逼問我？」
蕭天翼道：「是，我都猜到你心裏想的什麼，可是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蕭丹鳳看着自己被緊緊抓住的手，賭氣道：「天哥哥你放開，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蕭天翼固執地說道：「你不說我就不放，原來你說什麼我都信你，但是現在你這麼糟蹋自己，我偏要你親口告訴我！」
蕭丹鳳抬頭看着蕭天翼，見他原先那張白凈剛毅俊朗的臉，已經晒黑了許多，那眼神也不再像原來那樣溫情，而是有一種不得結果不罷休的偏執和認真，於是平靜地說道：「好，天哥哥，我告訴你，我夢見去了我父母的墳塋前，那裏已成了無人祭祀的荒冢，一片枯草荒木。見到的人都說我父母已經絕後，沒有人去祭祀過。若有可能，我一定要殺了那個昏君！」
蕭天翼見蕭丹鳳雖然說得很平靜，可是那雙美目已經淚水盈眶，忙鬆開蕭丹鳳的手，遞過手帕緩和性子道：「丹鳳，你終於承認了。那我差得沒有錯，我今天告訴你，如果你真要殺了那個人才能好好活下去，讓我代你去！不過你一定答應我好好活着，不要讓你父母的墳塋，真的成了無人祭祀的荒冢。你聽到沒有？現在就答應我！」
蕭丹鳳聽了，驚訝地看睜大眼睛道：「天哥哥，你瘋了，這怎麼可以？我之所以把這事情壓在心裏，就是怕連累整個西侯府上下。你們一家雖然不是我的血脈至親，但是這些年來，我已經把你們當成了我的親人。爺爺和父親母親還有你們，現在都是我的至親。你說你要代我去，你要讓我一輩子負罪活着么？」
蕭天翼看着蕭丹鳳道：「丹鳳，我不瞞你，很多年前，每當看到你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園子角落，或是看到一個人在練武時，我就知道，你在想着你的過去。因為以你的性子，你不可能真的放下那些血海深仇。所以從那時起，我就在想，終有一天，我一定會代你去完成你的心愿。無論你想要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去做好。爺爺說過，我們蕭家，無論發生什麼，定要護你周全——」
蕭丹鳳忙伸出手止住蕭天翼道：「不，那個昏君是我的仇人，不是你們的仇人。你是蕭家世子，蕭家百年功業，還要你去發揚光大，西侯府上下這麼多人的生計性命，以後都在你的身上，縱然你願意，我也不願意。況且即使你能去長安，不論你武藝多好，也不可能得手。」
蕭天翼忙道：「丹鳳，你聽着，你別以為我是衝動，我要是代你去，肯定會盡量做到萬無一失。我不會讓人知道我是蕭家長子。你知道豫讓的故事么？我這個世子之位可以讓給二弟，到時我會改名換姓先毀了自己容顏，決不會讓人知道我是西侯府的人。只要能幫你了結心愿，我粉身碎骨凌遲而死都無謂，只要你好好活着！」
蕭丹鳳聽了驚道：「不，天哥哥，我不准你這麼說這麼做。你要再這麼說，我情願先你而死！」
蕭天翼抓住蕭丹鳳的手道：「丹鳳，如果你認我這個哥哥，就聽我的話，不準想過去，不準生病。你好好的活着，我們這些人才能安生。我告訴你，這次你生病瞞過了父親也就罷了，如果有下次，我就把這一切和父母說清楚，把世子之位讓給二弟，我一定代你去完成你的心愿，省得你糾結。」
蕭丹鳳聽了急道：「天哥哥你——你這樣是誠心氣我是不是？你知道我不可能讓你去，你要是有事，你覺得我能安生活着么？」
蕭天翼道：「可是你現在這樣讓我不安生，我只能這樣。」
要知道蕭丹鳳還會怎麼說，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