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柳黑虎勸妹還俗
見嚴成已經下了擂台，柳黑虎當即飛身上了擂台，對着坐着的郭國舅幾人抱拳致禮道：「小人柳老二，來個一百兩的！」
郭國舅聽了，面露驚訝道：「這位壯士，看你臉上貼著膏藥，不是有傷就是有病吧？你可要知道，昨日到現在，還沒有哪個人敢叫一百兩的擂台呢。」
柳黑虎道：「沒有人試，正好我來第一個。」
郭國舅見柳黑虎魁梧高大，臉上雖然貼著膏藥，卻凜然而生威嚴，於是轉身對着那其中一個武師揮手道：「老五，看你的了！」
那個叫老五的武師聽了，當即站起來到台前，拱手行了一禮道：「你是哪裏來的壯士？我等了兩天，手有些癢了，來吧！」
柳黑虎也抱拳致禮道：「我剛才不是說了，我叫柳老二，從渭源鎮來的。」
老五退後幾步，突然大喊一聲，舞動拳頭向柳黑虎砸來，柳黑虎見對方氣力大來勢凶，忙蹲下身子躲避。
此時台下的柳珍珠牽着柳慶，見那個武師彪悍出手快且凶，都不由擔憂起來。
柳慶着急地對柳珍珠道：「姑姑，我爹會不會輸呀？」
柳珍珠道：「我也不知道。」
一旁的矮子道：「珍珠妹妹，你別擔心。大哥喜歡后發制人，先探虛實。」
嚴成也道：「大哥的氣力不會輸給那人的，妹子只管放心。」
柳珍珠看了一下嚴成，忙問道：「你就是三哥？」
嚴成點頭道：「是，我剛從夫子廟下山還俗。珍珠妹妹可聽過我？」
柳珍珠點頭道：「當然，我哥說你和矮子哥是他最好的兄弟。」
嚴成道：「當日我和你哥還有二哥曾經一起發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子可惜二哥已經故去好幾年了。珍珠妹子，你現在是大哥唯一的親人，不如隨我們一起去渭源鎮。」
柳珍珠搖頭道：「不，我哥哥已經有了嫂子孩子，我也放心了。我已經習慣了庵堂日子，師父年老體弱，我也不會離開她。」
正在這時，柳慶大喊道：「爹，你好厲害！」
柳珍珠往台上一看，只見柳黑虎已經略佔上風，不由驚喜道：「慶兒，你爹不會輸了。」
柳黑虎一陣連環腿，把那個叫老五的武師逼得退在擂台角落，然後又是幾拳，老五受傷，但是卻依舊對抗著。柳黑虎突然大喊一聲，一把抱住老五，舉過頭頂，台下一陣如雷鳴般的歡呼聲響起。
郭國舅和那幾個坐看的官員，都忍不住站起道：「柳壯士果然英雄，你已經贏了！快放下吧！」
柳黑虎輕輕放下老五，老五愧疚地抱拳致謝道：「多謝柳壯士，老五學藝不精，實在慚愧。」
文書端上一百兩銀子，柳黑虎也不推脫，當即抱拳致謝，取了那幾封銀子，就要下擂台。突然那邊一個穿黑衣的武師走過來抱拳道：「柳壯士且留步。看你這麼輕鬆就勝了我兄弟，一百兩銀錢不過舉手之勞，難道不想要二百兩么？」
柳黑虎見那人滿臉橫肉，看上去十分傲氣兇殺，不由道：「也好，我還真想一試！」
柳黑虎說完，當即將手裏的銀子拋給台下的矮子和嚴成柳二郎，柳珍珠忙道：「二哥，不如明天再來。」
柳黑虎忙道：「妹妹放心，我心中有數。」
矮子和嚴成見柳黑虎還要繼續，齊聲道：「大哥小心！」
台下的人見柳黑虎要和黑衣武師比試，都歡呼起來，因為這是第一次見那個黑衣出場。
心中最着急的是柳慶，不是問柳珍珠道：「姑姑，我爹會不會輸？」
其實柳珍珠自己也很擔心。但是想到柳黑虎現在有妻兒，還有兩個兄弟，對自己又這麼，縱然不是為了貪財，但是還是不得不承認，這打擂的銀錢來得乾淨容易。不要說一百二百，就是二十兩銀子，也足夠自己庵堂幾個月的開支。
台上兩人激烈爭鬥，台下陣陣叫好，也不爭鬥是為了那個黑衣武師還是為了柳黑虎。
已經過了幾十招，柳黑虎和那個黑衣武師依舊分不出高低，此時不單柳珍珠和柳慶擔心，矮子和嚴成柳二郎幾人也為柳黑虎擔心，因為知道柳黑虎剛才已經大了一場，若再這樣耗下去，自然擺陣的可能性大。
當夕陽西下時，擂台上最激烈的爭鬥終於結束，柳黑虎雖然受傷不輕，嘴角流血，但是最終勝了。
還沒有等柳黑虎下來，柳慶已經歡呼著爬上擂台，抱着柳黑虎的兩腳又笑又流淚道：「爹，你是大英雄，你好厲害！」
郭國舅走過來道：「柳壯士，我乃當朝皇後娘娘親兄。你有如此本領，這麼不去求個功名？你若有意，隨時到長安國舅府找我，我定讓你青雲直上，讓你妻兒過上人上人的日子。這些天我在平安州顧家，你也可以隨時來找我。」
郭國舅說完，遞給柳黑虎一塊銅牌道：「這是我國舅府的牌子，眼下平安州只有你一個人有這個牌子，如果你願意到我府上辦差，我國舅府決不虧待你。」
柳黑虎聽了，抱拳致謝道：「多些國舅爺。不過小人家裏有妻兒，要商議好了才能定奪。牌子就不必了！」
郭國舅忙道：「好，我就喜歡你這種豪氣。你隨時可以來我府上找我。」
柳黑虎帶着柳慶下了擂台，柳二郎興奮地豎起大拇指贊道：「大哥太厲害了，是二郎出生以來見過最厲害的一個！我敢說，平安州沒有一個人有大哥這樣的手段！」
柳珍珠拿出手帕給柳黑虎擦血擦汗，嘆道：「哥，如今擂台也打了，以後還是不要賺這樣的錢了，剛才我們太擔心你了。」
柳黑虎接過手帕擦了一下臉上笑道：「珍珠，你只管放心，你二哥我命大，不會有事的。三百兩，夠我們今年一年的開銷了。走吧，去我們客棧，我請客！」
柳珍珠忙道：「不，哥哥，你們去吧，我要回去照顧師父。」
嚴成忙道：「珍珠妹子，你和大哥難得相聚，不如一起去。」
柳黑虎道：「珍珠，一起去吧，沒有外人，這個二郎也姓柳，是我來這裏認識的第一個好兄弟，沒有外人，我們就當一家子團聚。」
柳慶也拉着柳珍珠的手道：「姑姑，去我們那裏吧。」
柳珍珠道：「那好吧，不過我還是要先回去，哥哥你的馬還在我那裏呢。一會我騎馬過來，可能要等師父吃過東西后再來，你們先吃。」
柳慶忙道：「姑姑，那我陪你一起去。」
柳黑虎知道柳珍珠擔心師父，只好笑道：「好吧，慶兒，跟着姑姑過去，可別淘氣。」
目送柳珍珠和柳慶離開，柳黑虎被眾星捧月一樣擁簇著回到客棧。客棧掌柜聽說柳黑虎連勝兩場擂台，得了三百兩銀子，不由豎起大拇指道：「柳英雄太厲害了，這樣吧，今晚的酒錢都算我的，我再送你們一隻大燒鵝。你們只管盡興，要什麼只管吩咐。」
柳黑虎笑道：「既然這樣，一會兒掌柜你也陪我們喝幾杯，大家一起高興。」
柳黑虎先去洗漱換了衣服出來，見柳珍珠和柳慶還沒有過來，於是又對矮子和柳二郎道：「矮子，你們去廚下讓掌柜炒兩個菜，讓二郎給他母親送去。對了，取二十兩銀子，也給嬸子送去。」
柳二郎忙道：「不，大哥，我已經和母親說了，說認了你這個大哥，今日可能不回去吃飯，她會自己動手，明日我請你們到我家吃飯去。」
柳黑虎道：「二郎，你既然稱我為大哥，我們就不分彼此。我喜歡你這個性子，不如今晚就在這裏借地方，我們四個再拜把子。」
柳二郎聽了大喜，於是說親自去外面買香燭，讓掌柜做個見證。
不一會兒，只見柳珍珠和柳慶已經騎馬過來，掌柜說酒席不如擺樓上清凈，又說樓上有一副關帝圖像，正好讓他們插香火結義。
柳二郎雖然不知道柳黑虎和嚴成幾人經歷過什麼，但是確實敬慕他們的豪氣，只覺得相見恨晚，除了柳珍珠和柳慶，每人都是滿滿一碗酒一碗酒喝。
三碗酒後，柳黑虎道：「幾位兄弟，我柳黑虎活到現在三十三歲，終於明白了許多。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兄弟義氣才值千金。我們幾個都有一身武藝，以後憑自己的本領過日子，不求大富大貴，只求我們兄弟以後都能衣食無憂。我們的後輩習武也學文，走什麼路讓他們自己做，但是有我們，他們肯定不會太差，你們說是不是？」
柳二郎道：「大哥說得對。雖然我老娘總催我早日成親，但是如今我一事無成，娶了人也讓妻兒受苦，不是我柳二郎所為。」
柳黑虎忙道：「不，二郎，你錯了。我們不是公府侯門，不一定要功成名就才成親。故人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不像我們兄弟三個沒有父母，你有老娘，就應當早日成親，給自己留個后，讓讓老人安心。家裏有妻兒陪着老人，你才能安心走南闖北賺錢。」
矮子道：「對，大哥說的是明理。三哥，二郎，我們不是紈絝子弟，娶妻也不用挑三挑四的，本分能幹就可以。」
柳珍珠不喝酒，見幾個大男人說得高興，很快吃過飯帶了柳慶下樓逛。
快到戌時，柳黑虎幾人才吃完飯，柳珍珠告辭要回去，柳黑虎於是讓矮子嚴成看着柳慶，親自送珍珠回去。
柳黑虎問起珍珠師父的病情，珍珠道：「我來時師父已經服了葯，感覺說好多了。若是今晚好些，師父說帶上方子多買幾貼葯，我們後天會長安縣。」
柳黑虎停下腳步問道：「珍珠，哥有件事情想和你商議，你看老三怎麼樣？」
柳珍珠看着柳黑虎道：「哥，你真要我嫁人么？」
柳黑虎道：「珍珠，老三雖然相貌壞了，但是他的武藝你也親眼所見，只比我稍差些。你沒有見過他原來的樣子，長得白面書生一樣，為人最忠義。他和你一樣在夫子廟修行這麼多年，不同的是，他修行佛祖，你修行天師。我想你們一定有很多相通之處。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如果你們能成，我也放心了。我還想讓你們兩個先去京城紮下根基，我和矮子隨後來，以後我們的孩子，也可以和那些官宦子弟一樣活在天子腳下。」
柳珍珠嘆道：「哥哥，我知道你的好心。經歷這麼多波折，修行這麼多年，我也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我說過，我不想丟師父。在我心裏，他和你和爹娘大哥是一樣的。」
柳黑虎道：「這也不難。你暫時陪你師父回去養病，過些日子我和嚴成再來看你們，多留些銀錢給善才庵，讓你師父和師姐師妹們即使沒有香火，也衣食無憂。況且你和嚴成成親后，安家在京城郊外，要回長安縣看師父也不難。將來有了孩子，孩子長成，也可以讓孩子代勞，況且還有我們呢？豈不是兩全其美？」
柳珍珠想了想道：「哥，你是不是這些年發財了？要去京城安家，肯定要買房置地，沒有足夠的銀子，肯定不行。」
柳黑虎道：「珍珠，哥不瞞你，在家報仇雪恨后，哥躲避官司，浪跡江湖，和老二老三打拚幾年，積余了一些銀錢。因為突然變故，老二走了，我和老三矮子將那批錢財藏在一個地方。所以過些日子，也許幾十天，也許幾個月，我們兄弟幾個商議好，準備取出那批錢。讓你和老三先去京城郊外，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別人我不放心，除了我和老二矮子，連二郎我也不會告訴。」
柳珍珠聽了這才點頭道：「二哥，既然這樣，我聽二哥的。但是一定要等我師父病好后，我才會離開善才庵。而且就像你說的，我即使離開那裏，也會常去那裏，善才庵的師父還有我的師姐師妹，我都會把他們當成我的親人。」
柳黑虎大喜道：「珍珠，你這樣說我太高興了。你放心，我和嚴成一定會風風光光去長安縣善才庵接你出來，到時你先到渭源鎮住些天，我讓你嫂子給你準備最好的嫁妝讓你出嫁，然後我們一起商議其他事情。」